听到此话,赵晗看着明兰微微一笑,张桂芬若能顺利诞下皇四子,那贵妃之位非她莫属。

  张家的爵位已是世袭罔替,在汴京城内数一数二。

  若将来收复燕云时,其长子张征能立下军功,待张辅百年之后,或可追封为郡王。

  与明兰在文华殿说笑一番后,待到天色将晚,赵晗径直前往张桂芬居住的宣明殿。

  半月光景一晃而过。

  今日,位于皇城脚下的魏国公府格外热闹。

  朱红大门敞开,高悬在门楣上的鎏金匾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门前两尊石狮子威武气派。

  数名小厮穿着崭新的青布短褂。

  在冬荣的指挥下,正有条不紊的引导前来赴宴的马车,并且高声通传诸位宾客的身份。

  “英国公夫人到!”

  小厮响亮的声音刚落下,便见英国公夫人身着锦缎长袍,面带笑意,在几名女使的簇拥下,迈步走进魏国公府。

  盛纮和王若弗二人瞧见她的身影后,忙上前迎了几步。

  两家虽都居国公之位,但英国公府是大周实打实的老牌勋贵,无论根基与声望,都是盛家远不能及的。

  “夫人大驾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盛纮面色红润,捋须说道。

  英国公夫人微微颔首。

  “魏国公府若称寒舍,那通汴京城大半勋爵人家的府邸,怕是要往柴门小院里排了。”

  王若弗噗嗤一笑,轻声道:“夫人说这话,可真是折煞我们了。”

  “不过是想着开府宴要体面些,这才让底下人多费了些心思,哪能及得上贵府的规制。”

  英国公夫人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

  张桂芬有孕一事,她已经知晓,心中自是高兴不已。

  若是个皇子,即便将来继承不了皇位,封个亲王也能保自己女儿一世安稳,张家亦可跟着沾光。

  “府邸再气派,终究是住人的地方,要紧的是家里人顺遂和睦。”

  “你家小盛大人深得官家器重,往后日子定是越过越兴旺,这可比什么雕梁画栋都金贵。”

  王若弗听的心花怒放,连连点头,抬手招呼道:“夫人说的是,快里边请,花厅内已备好茶水点心。”

  待英国公夫人的身影走远。

  只听小厮又高声道:“永昌伯爵府吴大娘子、盛大娘子到!”

  盛纮王若弗闻言,不禁相视一眼,脸上的笑意不约而同的减轻两分。

  吴大娘子身姿依旧爽朗,迈着稳健的步伐来到二人身前。

  “恭喜魏国公,恭喜王夫人。”

  “瞧瞧府上今日真是气派非凡,汴京城可许久没有人家能得这般体面了!”

  墨兰跟在吴大娘子身侧。

  一身碧青色锦裙,脸上施着一层粉黛,发髻间的步摇轻轻晃动,眼底的疲惫更甚往日。

  她屈膝一礼道:“墨儿见过爹爹、母亲。”

  王若弗见她举止规矩体面,扯了扯嘴角道:“来了便好,去后院歇息吧,如儿和你嫂嫂她们都在那里。”

  “是,母亲。”墨兰说罢,看盛纮一眼后,径直往后院走去。

  王若弗脸上重新堆起笑意,拉着吴大娘子继续寒暄起来。

  后院花厅内,淡淡的檀香飘荡在四周。

  盛老太太正和贺老太太执手相谈。

  贺弘文现已入太医院,迎娶了五城兵马司南门副指挥使之女崔氏,并且听从他母亲的话,纳曹锦绣为妾。

  崔氏性情泼辣爽利,尤其擅长打理家业。

  若没有盛老太太从中周旋,这桩婚事并不一定能轮到贺家。

  对于曹锦绣这个表妹。

  贺弘文只有怜惜,没有半点情意,单纯念着幼时的关系,想给她一个安身之所罢了。

  可曹锦绣心比天高,根本不满足于此,想方设法哄着贺弘文的母亲。

  贺母是个没半点脑子的,几次三番逼迫贺弘文去曹锦绣屋里。

  而崔氏对曹锦绣的这些把戏心知肚明,根本不惯着她,一有不顺心,直接带着陪嫁嬷嬷们过去一顿收拾。

  贺老太太早就看曹家不顺眼,对此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文炎敬的母亲端坐在一旁,看着眼前珠光宝气,前呼后拥的各家夫人娘子,神色不免有些拘谨。

  今日来之前,文炎敬还特意嘱咐过她。

  与盛家往来者,非富即贵,切莫胡言乱语,以免丢了自己的脸面,也误了自家的前程。

  她虽偏心次子,可也清楚自家能有今日,全都仰仗着盛家。

  若把盛家惹恼了,整个文家都得被打回原形,处处都要算计银钱的日子她是不能再过了。

  “母亲喝茶。”如兰在海氏的提醒下,面带笑意,亲自为文母捧来茶盏。

  四周官眷见状,纷纷称赞如兰孝敬婆母,懂规矩,明事理。

  康元儿一双美眸紧盯着如兰,忍不住轻哼一声。

  王若与皮笑肉不笑的坐在王老太太身边,心中满是嫉恨。

  同样是王家的女儿,日子竟过的天差地别。

  “晋哥儿入国子监一事,你兄长前几日已托不少关系四处走动。”

  “可打听来的消息却说,今年国子监名额格外紧俏,不少勋贵子弟排着队在等,只怕他是挤不进去了。”

  王老太太附在她耳边轻声说着。

  王若与眸光骤然一沉,直接抓住王老太太的胳膊。

  “母亲,晋儿是我唯一的儿子,康海丰是什么德行,母亲你还不清楚吗?”

  “他若没个好前程,将来谁护着女儿?”

  “母亲,你再想想办法吧,晋儿可是你的亲外孙啊!”

  王老太太轻叹一声。

  胳膊被她抓的生疼,但却没有推开,眼下闪过一抹心疼与无奈,“我知道你心急,可你兄长已经尽力了。”

  “那佑哥儿是怎么进的国子监?母亲,您不是最疼我吗?为何到了晋儿这里,就不能多想想办法?”

  “这……”王老太太被她问的一时语塞。

  王佑是她亲孙子,纵使她再疼爱女儿,可康晋终究是康家的子嗣。

  她拧了拧眉头,将目光放在不远处正和一群官眷寒暄的王若弗身上,低声道:“等会我找机会跟弗儿说说,看她能不能让盛纮想个法子。”

  “一个国子监名额,对现在的他来说应该不算难事。”

  王若与闻言,抓着王老太太胳膊的手略微松了些。

  “母亲,您一定要跟妹妹说,晋儿不能没有前程……”

  “我知道。”王老太太打断她的话,低声道:“不过你也得做好打算,若盛纮不愿帮忙,就别再强求了。”

  “让晋哥儿在家中好好读书,咬牙考中个举子,也能谋个一官半职。”

  若康晋真是块读书的料子,她岂会这般着急。

  怎么偏偏,妹妹就能生出个好儿子来,连个庶子都是进士出身!

  思及此,王若与心中妒火更甚,咬牙点了点头。

  不多时,卫恕意带着小蝶来到众人的眼前。

  妾室分为贵妾和良妾以及贱妾,三者境遇天差地别。

  贵妾可帮忙打点家事,不得随意打骂,府中上下都得敬着几分。

  原本沈从兴亡妻的妹妹小邹氏,便嫁入沈家为贵妾,沈从英为报大邹氏的救命之恩,还破格为她请封三品诰命。

  平日吃穿用度比正妻还要体面,更可堂而皇之跟随官人参加别家的宴席,与勋贵夫人们同席说话。

  不过眼下大邹氏虽也是为救沈从英而死,但以沈从英现在的身份,可没权利为小邹氏请封诰命。

  沈从兴又已经是个废人。

  因此,沈从英去岁亲自出面帮她在禹州寻了一桩婚事,又额外添了不少嫁妆,以报大邹氏的恩情。

  “多日不见,卫小娘瞧着愈发容光焕发了。”

  一名官眷笑着挽起卫恕意的手,她家中次子在卫凌麾下效力,对卫恕意自然格外客气。

  余嫣容跟着起身来到卫恕意身前,盈盈一拜道:“长姐安好。”

  卫恕意莞尔一笑,牵起余嫣容的手,轻声道:“托老太太和夫人的福,日子过得安稳,气色自然要好些。”

  “装模作样!”王若与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自打那次吃瘪,她心中算是彻底恨上了卫恕意和明兰。

  “听我家三郎说,盛家七郎在武学里,骑射功夫样样拔尖,不愧是卫将军的亲外甥,就是不一样。”另一名官眷紧跟着开口。

  卫恕意听到此话,脸上笑意更重了几分。

  “柳哥儿就是生性好动,跟着皮猴似的,真担不得样样拔尖四个字。”

  仗着有王老太太在,王若与眼珠子滴溜一转,揶揄道:“卫小娘也过太谦逊了。”

  “通汴京城的妾室和庶子,有这份体面的,你啊,当属头一份。”

  卫恕意脸上笑意未改,转身看向她,缓声道:“康家姨母今日也来了啊。”

  “听闻年初时,康家的后宅不大太平,有位尤小娘一尸两命,外头不少闲言碎语。”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查清楚了?”

  此话一出,几道目光齐刷刷落在王若与身上。

  王若与紧握双拳,心口微微起伏着,没想到卫恕意竟敢当众提起此事。

  她扯了扯嘴角,咬牙道:“是她自己命不好,雪天路滑,非要带着女使去院子里赏梅,不小心摔了一跤。”

  “那日我恰好又在娘家,等得知消息赶回来时,人早就没气了,我心里现在想起这事还难受呢。”

  说罢,王若与故意用手帕试了试眼角。

  “可我怎么听说,是失足坠进池子里死的?”一名官眷伸长脖子,满眼好奇的说着。

  王老太太眸光微凝,“寒冬腊月池水结冰,哪来的失足,谣传罢了,当不得真。”

  五年前,王若与毒死一个妾室,两年前打死一个,加上年初一尸两命这个,全都是她在帮忙料理。

  那些妾室的娘家若有人找上门来,要么威逼,要么用银两利诱。

  对于王家的事情,海朝云也有所耳闻,在她看来,这位康家姨母,绝非善类。

  于是她打个圆场道:“喜庆的日子,提这些不相干的事情做什么,外头宴席已经齐备,诸位大娘子请移步。”

  王若与恨恨瞪卫恕意一眼,故作从容的扶着王老太太起身离开。

  几名官眷见状,忙笑着附和,纷纷起身跟上。

  “小娘……”小蝶看着卫恕意,轻唤一声,心中有些担忧。

  卫恕意眸光微沉,拍了拍她的手背,“没事,我自问从未招惹过她,她反倒一次次找上门来。”

  “我若再忍气吞声,她今后必定得寸进尺,明儿有我这样的生母,也跟着丢脸。”

  小蝶神色郑重的点了点头。

  前厅内那边,文炎敬对着盛长柏恭谨行礼,“二姐夫。”

  盛长柏微微颔首。

  文炎敬行事谨慎,正直守礼,在翰林院风评甚好,对于这位妹夫的学识和为人,他心中自然满意的很。

  “长柏!”顾廷烨和卫凌二人笑呵呵的来到他身前。

  盛长柏面带笑意,对卫凌拱手一礼,二人的年岁虽相差不大,但终究差着辈分。

  “往后咱们也得称长柏兄你一声小公爷了。”顾廷烨凑近身体,低声打趣着。

  盛长柏在他肩上重重一拍,“可别,我家的爵位是靠娘娘得来的,哪能如此高调行事。”

  “若是可以,我更想靠自己在朝中的作为,为家族挣来体面和尊荣。”

  顾廷烨撇撇嘴,笑道:“天底下也就你这般实在了!”

  “罢了,不逗你了,里头宴席快开了,走,咱们进去喝两杯!”

  说罢,他扯着盛长柏的袖子就往里走,卫凌等人相视一笑,紧跟在他们的后头。

  直到暮色四合,王若与才阴沉着脸,和王老太太一道坐进回府的马车。

  对于帮康晋入国子监一事,王若弗刚提起,就被盛纮一口回绝。

  一则,他是打心底里瞧不上康家。

  二则,他清楚赵晗对缩减荫官一事下定决心,不容置喙。

  朝中不少官员舒服了大半辈子,对考成法颇有意见,盛长柏又在考功司任职。

  他刚获封国公,就帮康家的子弟入国子监。

  那些反对新政的官员必定会借题发挥,说盛家阳奉阴违,徇私枉法,甚至带着盛长柏一块弹劾。

  事关整个盛家的前途,王若弗也只得如实回绝她们。

  马车内,王老太太长叹一声,她只觉盛纮这个女婿不近人情,忘恩负义。

  王若与心中恨意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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