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宥阳,盛宅。

  长房老太太看着淑兰遣人快马加鞭送来的书信,握着信纸的手不断颤抖,

  见老太太这般,李氏眉头紧蹙,焦急不已的问道:“母亲,发生什么事情了?可是淑儿她受委屈了?”

  “这……应该不会吧,我瞧晗哥儿最是稳重……”盛维也投去担忧的神色。

  品兰更是急的直跺脚,“祖母,你倒是说呀!”

  “你们自己看。”

  老太太吐出一口浊气,将信笺缓缓递出,另一只手不停的抚着胸口。

  片刻后,三人猛的抬头,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看向对方。

  盛维哆嗦着嘴唇,手中的信纸簌簌作响。

  “此事我这几日在外头也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竟是晗哥儿!”

  宥阳只是江宁府辖下的小县城,消息难免有些滞后。

  前几日盛维与县衙几位官员吃茶时,曾听他们简单议论过此事。

  但他是左耳进右耳出,万万没敢往赵晗身上想。

  “难怪我那老姊妹在心中言辞恳切的劝说我,将淑儿嫁与她家孙婿为妾,她心里还是想着咱们长房一脉的!”

  “列祖列宗保佑,淑儿真是好造化!”老太太沉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品兰深吸一口气,心口不停起伏着。

  “皇子……我先前居然还嚷着让他陪我打马球!”

  “了不得,了不得,这真的假的?”

  盛维瞅她一眼,幽幽道:“你二姐姐亲笔所书,岂能有假!”

  “可我怎么觉得像是在做梦一般……”品兰小声嘟囔着。

  李氏抿了抿唇,轻声道:“淑儿能这般,此番多亏二叔一家。”

  “今年咱们多送些银子过去,权当谢礼。”

  “应当如此。”盛维连连点头,一副还没缓过神来的模样。

  就在这时,一名小厮躬身前来,拱手道:“员外,大娘子,孙志高求见。”

  “小的这次用扫帚实在打不走他,他说今日不见到员外,便把您将二姑娘与人为妾的事情,传遍整个宥阳。”

  那日孙志高提亲不成气冲冲离开后,便暗暗发誓要勤学苦读。

  将来金榜题名,好叫这拜高踩低的盛家追悔莫及!

  可苦读不过三日,他便放弃了。

  继续跟着一群自诩文人雅士的狐朋狗友四处吃酒狎妓。

  把从盛家得来的最后几两银子也败光了,眼下正被千金阁的龟公们追着讨债。

  他清楚盛家在宥阳是有名望的富户,最看重脸面,见低声下气的苦求不成,便想以此消息来拿捏盛家。

  起初,盛维的确不希望此事大肆宣扬,但今时不同往日了!

  他起身道:“我去见见他,这厮真是愈发没脸了!”

  品兰最喜欢看热闹,不等李氏开口,拎起裙角便跟上盛维的脚步。

  盛宅大门外,盛维站在石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孙志高。

  孙志高衣衫不整,发髻松散,还强撑着读书人的架子,揣着手,斜眼道:“世伯!你竟这般狠心,舍得让二姑娘给人做妾?”

  “这宥阳城说大不大,若叫人知道世伯你卖女求荣,盛家的嫡女自甘为妾……”

  没等孙志高说完,盛维冷笑一声。

  “我盛家女儿许给谁,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

  孙志高眼珠一转,大言不惭道:“世伯,我今日上门来,只要五十两银子!”

  “否则,我就去茶楼酒肆,将盛家卖女求荣的事说与众人听!”

  “让你家四姑娘今后也只能给人做妾!”

  躲在门后的品兰听的火冒三丈,直接冲出来道:“孙志高,你真是好没脸!”

  “我二姐姐是与人为妾不假,不过,她嫁的可是当今官家认回的皇子!”

  “你若有本事,便大肆宣扬去!看谁更没脸面!”

  孙志高闻言,踉跄着后退一步,拧着眉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皇子……这不可能!”

  “你盛家什么门户,还想嫁皇子!做梦去吧!”

  盛维眼下闪过一抹赞许,随即沉声道:“品兰,回去。”

  品兰不屑的瞪孙志高一眼后,这才转身回府。

  盛维负手而立,铿锵道:“你日日在秦楼楚馆里鬼混,想来也听到些许传闻。”

  “我家淑儿能有此殊荣,实乃祖宗庇佑,老天眷顾。”

  “高哥儿,你十二岁中秀才,原是天资聪颖,前途无量。”

  “我见你家境贫寒,这几年来对你处处施以援手,笔墨纸砚、四季衣裳、每月例银,从未短缺。”

  “可你倒好,非但不知感恩,反而变本加厉地索取!”

  “如今竟还敢来我盛家门前撒野,当真是连读书人最基本的廉耻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劝你最好识相些,否则我盛家有的是门路,叫你在宥阳待不下去!”

  孙志高见盛维的语气不像是在唬人。

  额头顿时冷汗直冒,愣了半晌,恨恨看他一眼后,才满心不甘的从此处离开。

  盛维看着孙志高的背影,心中暗暗在想,若他有朝一日当真科举入仕,是否会前来报复他盛家?

  毕竟当年孙志高出生不久,宥阳一名远近闻名的算命先生看过他的八字后。

  直接惊呼此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眉清目秀,鼻直口方,乃上上之相。

  更有文曲星照命,日后必定位极人臣。

  思及此,盛维握了握拳,当即遣心腹小厮多加留意孙志高的动向。

  ——

  几日后,盛长柏和盛长枫二人已启程前往江宁。

  顾廷烨也带着石头风尘仆仆的回到汴京,放下行李,还不等歇息,当晚便在樊楼设宴,邀请赵晗前来。

  樊楼,灯火辉煌,丝竹声声,暗香浮动。

  二楼雅间内,烛影摇红。

  一身靛青色锦袍,眉眼间还带着些许疲倦的顾廷烨,瞧见赵晗的身影后。

  当即端起酒盅,毕恭毕敬道:“殿下,往日仲怀有眼不识泰山,与您称兄道弟,大言不惭,实乃罪不可恕!”

  赵晗朗声一笑,入座后,同样端起酒盅。

  “既如此,就罚你今晚不喝到烂醉,不许回府!”

  顾廷烨闻言,促狭道:“看来,殿下这是想要小人的命啊!”

  二人在此寒暄没多久,齐衡带着不为也匆匆赶来。

  临近秋闱,平宁郡主本不准他来樊楼这等寻欢作乐之地,更别提还是顾廷烨下的帖子。

  当她得知赵晗也在后,这才勉强放行,不过还是叮嘱齐衡务必在戌时前回府。

  毕竟,齐衡可是整个齐家唯一的希望!

  “元若见过殿下,顾二叔别来无恙。”

  齐衡挨个拱手行礼,温润清俊的脸上挂着灿然笑意。

  顾廷烨拿出一副长辈架势,上下打量着齐衡,“一晃几年没见,元若倒是长高不少!”

  “你这二叔当得倒是顺口。”赵晗幽幽开口,执壶给新添的酒杯斟满。

  齐衡见状,脸上笑意更甚,“顾二叔风采依旧!”

  待他入座后,顾廷烨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眼中,此刻闪烁着热切的光芒。

  “殿下此番在西北的英勇事迹,仲怀虽身在书院,却也如雷贯耳。”

  “将来有朝一日,仲怀愿为殿下鞍前马后!”

  赵晗抬眸看着他,顾廷烨此人正直忠厚,文武双全,是个难得的栋梁之才。

  于是乎,他沉声道:“好,将来咱们共同平西夏,复燕云!”

  齐衡也紧跟着开口,“殿下有如此伟志,元若敬佩之至!”

  “待来年科举入仕,必当竭尽所能,为朝廷献一份绵薄之力。”

  赵晗记得齐衡第二次春闱才高中,从六品谏议大夫做起。

  虽比不得长柏,但也凭才学和世家底蕴,最终得以入阁,承袭爵位,也不算辜负了平宁郡主的一番苦心栽培。

  “那便说定了!”赵晗淡然一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待酒过三巡后,齐衡开口问道:“二叔,此番秋闱结束,你可还要回白鹿洞?”

  顾廷烨端起酒杯,沉吟片刻后,摇头道:“还不曾决定呢。”

  齐衡闻言,眼睛一亮,倾身向前。

  “既如此,二叔何不与我一同去盛大人家中读书?想来二叔也听过庄学究的大名。”

  “庄学究虽严厉,但讲解经义鞭辟入里,我这几年间可是受益匪浅。”

  顾廷烨权衡一番后,扭头看向赵晗。

  盛家毕竟清流门户,他担心自己声名狼藉,盛家和庄学究不愿收下自己这个学生。

  赵晗当即会意,微微笑道:“你若愿意留在汴京读书,待你秋闱中榜,我亲自为你作保,岳丈他必不会拂了我的面子。”

  “多谢殿下,回头我就闭门不出,这回拼了命也要中举!”顾廷烨满眼感激的拱了拱手。

  宁远侯府,小秦氏这会儿正带着向妈妈跪在祠堂内。

  一阵晚风吹过,供桌上的烛火剧烈摇曳,向妈妈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小秦氏却纹丝不动,只微微抬起眼帘,望着顾家列祖列宗的牌位。

  “你瞧见二郎今日那副模样了吗?攀上了皇子,走路都带着风呢。”小秦氏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翳。

  向妈妈低声道:“大娘子不必动气,二哥儿只是一时运气好罢了。”

  “他哪是咱们的对手?这些年何时在大娘子您的手里翻出过浪花。”

  小秦氏轻叹一声,“二郎如今长大了,那些个甜言蜜语,是哄不住他了。”

  “大郎的身子骨是一日不如一日,侯爷把老骨头倒还真是硬朗,竟能在西北再立新功。”

  向妈妈闻言,拧了拧眉头,心里一阵胆寒。

  环顾四周后,压低声音道:“大娘子莫要在祠堂说这些话,老奴……”

  “怕什么?”小秦氏打断向妈妈的话,抬手指着前方层层迭迭的顾家牌位。

  “这些个木头桩子,能奈我何?”

  “是他顾家先毁了我,总有一日,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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