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里的空气不是凝固了,是死了。

  每一粒尘埃都停在半空,一动不动,拒绝落下。

  那股源自混沌的威压,不是压在身上,而是钻进了骨髓,渗进了神魂。

  赵龙和他的几个跟班,此刻体验到了一种全新的生命形态。

  叫“活体标本”。

  他们引以为傲的金丹期修为,在那股力量面前,连个屁都不是。

  不,连屁里的那点甲烷分子都算不上。

  就是一个纯粹的,无意义的,随时可以被抹除的零。

  灼火没有睁开眼睛。

  他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改变。

  那股毁天灭地的威压,只是他神魂深处,最本能的一点护体反应。

  就像人被蚊子叮了,会下意识地抬手去拍。

  而赵龙,就是那只不知死活的蚊子。

  威压找到了最近的威胁源头。

  它像潮水,温柔地涌向了还保持着前扑姿势的赵龙。

  “咔嚓!”

  一声很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音。

  赵龙探出去的那条肥硕手臂,以一个完全违背了人体构造学的角度,向后对折了过去。

  白森森的骨茬,刺破了肥腻的皮肉,暴露在空气中。

  紧接着。

  他整个人,就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巨人之脚,狠狠地踹在了胸口。

  身体瞬间弓成了一只煮熟的大虾。

  他双脚离地,倒飞了出去。

  沿途撞碎了三根一人合抱的石笋,发出了“砰砰砰”的闷响。

  最后,整个人“啪叽”一下。

  像一张人肉饼,被死死地拍在了洞府最深处的墙壁上。

  他软软地滑了下来,在墙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和一个浅浅的人形坑洞。

  一滩烂泥。

  狂喷的鲜血,染红了他身下的地面。

  瞬间就昏死过去,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剩下的几个跟班,脑子里的弦,“崩”地一声,断了。

  其中一个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裤裆处迅速湿了一大片,一股骚臭味弥漫开来。

  另一个则两眼翻白,嘴里“嗬嗬”有声,口水顺着嘴角流下,像是犯了羊癫疯。

  他们屁滚尿流,魂飞魄散。

  也顾不上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们,连滚带爬地冲到墙边。

  两个人架起昏迷不醒,软得跟面条一样的赵龙。

  因为太过慌张,手一滑,赵龙的脑袋还“咚”的一声磕在了地上。

  他们也顾不上了。

  连一句“你给我等着”之类的狠话都不敢放。

  像一群被捅了窝的耗子,仓皇逃离了“听雨轩”。

  仿佛身后有什么看不见的绝世凶兽,正张着血盆大口,准备把他们的神魂都嚼碎了吞下去。

  威压来得快,去得也快。

  随着威胁的消失,那股令人窒息的力量,如潮水般退去。

  洞府内,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只留下一片狼藉,和墙上那个新鲜出炉的人形坑洞,无声地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林月儿慢慢地睁开眼睛。

  她看着满地的碎石,墙上的血迹,还有那个……坑。

  然后,她的目光,呆滞地转向了寒玉床上。

  那个男人,依旧闭着眼,睡得安详。

  银色的长发铺散在玉床上,圣洁得不染一丝尘埃。

  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幕,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林月儿的眼神,从呆滞,慢慢变成了敬畏。

  最后,化为了深入骨髓的恐惧。

  郑秋雨没有理会她。

  她第一时间走上前,俯身查看灼火的情况。

  她伸出手,指尖小心翼翼地探向灼火的眉心。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的瞬间。

  灼火的眉心处,一道由无数黑色符文组成的,极其细微的锁链,一闪而逝。

  快得像是幻觉。

  但郑秋雨看清楚了。

  与此同时。

  久未出声的系统,在她脑中,发出了刺耳的,从未有过的红色警报。

  【警告!检测到“天道情蛊锁”因宿主受到威胁而产生应激反应!】

  【警告:邪神本能护主行为,会加速蛊毒与神魂的融合。每动用一次被动守护,蛊毒就加深一分。当九道锁完全融合,他将彻底被毁灭欲吞噬,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他最爱、最想保护的人——您!】

  一连串的警告,像一盆冰水,从郑秋雨的头顶浇了下来。

  让她从刚才狐假虎威的微爽中,瞬间清醒。

  她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这个最强的护身符。

  竟然,也是最致命的催命符。

  她不能再单纯地把他当成一个可以挡灾的工具人了。

  每一次利用他的力量,都是在把他,也把自己,推向毁灭的深渊。

  就在郑秋雨心绪不宁,天人交战的时候。

  洞府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那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急切,还有一种小心翼翼的恭敬。

  “郑大师!丹峰张玄,有要事求见!”

  “事关我道侣性命,还请大师……出手相救!”

  是张长老。

  他竟然去而复返。

  而且,这态度……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他不是应该在自己的山头,抱着那个炸了的丹炉哭吗?

  她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情绪,脸上重新挂上那种高深莫测的表情,对旁边还在发呆的林月儿递了个眼神。

  林月儿哆哆嗦嗦地跑去洞口,不一会儿,就把张长老领了进来。

  眼前的张玄,和考核大殿上那个倨傲的老头,完全是两个人。

  他头发乱得跟鸡窝一样,眼窝深陷,布满了血丝,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好几天没睡觉的憔悴。

  只有那双眼睛,亮得吓人。

  里面没有了之前的审视和怀疑,全是血红的,病态的狂热和希冀。

  他一进洞府,视线先是落在了寒玉床上的灼火身上。

  那眼神,不是看一个重伤的人。

  是看一尊神。

  充满了敬畏,还有一丝藏不住的恐惧。

  然后,他才转向郑秋雨,二话不说,对着她深深地,九十度地鞠了一躬。

  “之前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还望大师恕罪!”

  这一声“大师”,喊得是真心实意,情真意切。

  这种一百八十度的态度大转弯,让郑秋雨心里那点郁闷,瞬间被一种诡异的爽感冲淡了不少。

  看来自己之前那套化学知识组合拳,打得效果拔群。

  “张长老不必多礼。”

  郑秋雨淡淡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疏离。

  张玄直起身,也不绕弯子,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一卷兽皮。

  那兽皮比之前的“回天丹”丹方还要古老,边缘都破损了,上面的字迹也模糊不清,散发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不瞒大师,我道侣百年前与魔头大战,神魂受损,日渐衰弱,全靠丹药吊着一口气。”

  他的声音都在发颤,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这张‘温神古方’,是我唯一的希望,但我研究了整整百年,不仅没有成功,反而屡次炼制失败,让她病情加重……”

  “大师您既然能一眼看破‘锁魂煞’,求您,求您一定救救她!”

  郑秋雨的头皮“嗡”的一下就麻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

  之前那个是蒙的啊!

  那玩意儿就跟把洁厕灵和八四消毒液混在一起差不多,不出事才怪。

  现在这个可是救人命的真丹方,她哪懂啊!

  这要是搞砸了,她这个“高人”的马甲,怕不是要被扒得底裤都不剩。

  她强行压下心里的慌乱,伸出手,硬着头皮接过了那张破烂的兽皮丹方。

  她假装仔细研究,大脑却在以CPU快要烧掉的速度飞速运转。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忽然,她的目光定在了丹方的某几行字上。

  几种熟悉的药材名称,和一些她看不懂的炼制手法描述,组合在了一起。

  等等……这个组合……

  她想起来了。

  在现代化工实验里,这几种物质的提取,绝对不能用高温共热法。

  因为它们沸点不同,性质也不同,高温会直接破坏其中最关键的几种活性成分,还会让另外几种产生有毒的副产物。

  正确的做法,是分段控温,进行蒸馏萃取。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心里冒了出来。

  郑秋雨故作高深地沉吟了很久,久到张玄的额头都开始冒汗了。

  她才缓缓地,用一种十分惋惜的语气开口。

  “此方的问题……比‘回天丹’更复杂。”

  张玄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并非药材有毒。”

  郑秋雨摇了摇头。

  “而是提炼之法,大错特错。”

  她看着张玄那张充满渴望的脸,抛出了自己的筹码。

  “你们寻常的炼丹法,太过粗暴,只是将所有药性胡乱地混在一起,强行融合。这不仅会让多种药性相互抵消,甚至会产生反效果,加重神魂的损伤。”

  “我有一种上古秘法,名为‘凝露诀’。”

  “可以将药材中,最精纯的那一丝药性,分离凝聚成露,互不干扰,再按君臣佐使之序,依次融合。”

  “只是此法……”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露出一丝疲惫的神色。

  “对施术者消耗极大。”

  张玄闻言,激动得浑身都开始发抖,脸上的血色都多了几分。

  希望的光,重新点亮了他那双绝望的眼睛。

  他毫不犹豫地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块玉。

  那块玉通体温润,散发着柔和的,如同月光一般的光芒,一拿出来,整个洞府的温度似乎都升高了一点。

  他双手将玉奉上,姿态低到了尘埃里。

  “这是我珍藏多年的‘温神玉’,对滋养神魂有奇效!”

  “只要大师肯出手,无论成败,此玉便是您的了!”

  “而且,从此以后,丹峰所有资源,任您调遣!”

  郑秋雨看着那块玉,心中猛地一动。

  这东西……或许对灼火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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