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沈音打断她,语气坚定,“赵母连活人都敢推下陷阱,和他们一起,咱们别说十二天到婺城,能不能活到明天都难说,趁着现在队伍被冲散,他们那十几个人也都还没聚集过来,该走就赶紧走。”

  张涟漪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领,小声说:“母亲,我能自己走,不拖累大家。”

  沈音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没说话,只是把她攥得更紧,这一千里路,三十里日头,对孩子和老人都是煎熬,但他们没别的选。

  一盏茶后,一行人在老松树下汇合,张松青抹着汗,语速飞快:“东边岔路能走,但有两段陡坡,得用藤蔓捆着人往下挪;不过比原路近了十里,今天走快点,能赶在天黑前到山脚下的破庙歇脚。”

  张松青看了眼天色,太阳已临近偏西,立刻挥手:“走!别歇着,每刻钟都得抢!”

  山路比预想的更难走,陡坡上的泥滑得像油,每个人腰间都互相捆着绳,一步一步的往下挪。

  张文容几次差点摔下去,全靠沈自谦伸手拽住。下坡背不得,沈砚几乎是半拽着赵燕飞走,时不时的就要磕一跤,膝盖上磨出了血泡,却没哼一声。

  张在前头砍断拦路的荆棘,手掌被划得全是口子。

  张涟漪一开始还自己走,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腿软,沈音干脆把她背起来,一手托着小姑娘的屁股,一手扶着旁边的树,脚步没停过。

  走到黄昏时,所有人都脱了力。沈自谦坐在石头上,揉着抽筋的小腿,声音发哑:“才这大约有二十里路吧……离三十里还差得远,这样下去,十二天根本到不了。”

  沈音从行囊里摸出最后一块饼,分给众人:“一边走一边吃点垫垫,天黑前必须到破庙,夜里山路更难走。”

  张文容掰了一点,剩下的传给下一个人,咬了口干硬的饼,突然看向沈音:“母亲,明天起,我和你轮流背涟漪妹妹。”

  沈音摆手,“不必。”

  远处突然传来赵虎的喊声,带着几分气急败坏:“沈音!张松青!你们别想跑!”

  众人脸色骤变,张松青猛地站起身,把涟漪塞给沈音:“你们先走,我去拦着他们!”

  “不行!”沈音拉住他,“赵虎能追上来绝对不是拦我们这么简单,你一个人应付不了。大哥,你带大家往破庙跑,我和张松青拖他们一阵,马上就来!”

  沈砚没犹豫,立刻招呼张文容几人:“走!快!”

  沈音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树林里,才转头看向张松青,从腰间摸出一把短刀,是从死逃犯身上搜来的,“咱们往反方向跑,引开他们就撤。”

  张松青攥紧杀猪刀,眼里闪过一丝狠劲:“好。但记住,别跟他们缠斗,咱们耗不起时间。”

  两人刚往西边跑了没几步,赵虎就带着赵母追了上来,手里还拎着一把生锈的铁铲:“想跑?没门!你们把柳烟儿交出来!”

  沈音停下脚步,面色不善,“柳烟儿?你几时见过,她什么时候和我们一起走过?赵虎,你再纠缠,耽误了我们的行程,谁都别想好过。”

  赵母突然扑上来,手里攥着半截麻绳,想套沈音的脖子:“我看你是找死!”

  这个人刚才肯定也听见她和她儿子说话了,死,都得死!

  张松青眼疾手快,一把推开赵母,杀猪刀架在赵虎脖子上:“再往前一步,我现在就送你下去陪那些流民!”

  赵虎吓得脸色惨白,却还是嘴硬:“你们……你们走不了的!不把柳烟儿交出来,你们注定走不出这个地方。”

  沈音冷笑一声,拉着张松青转身就跑:“那我们就试试。”

  两人往东边追去,身后传来赵虎的咒骂声,却没再追上来。他们知道,赵虎母子没硬武器,根本不敢冲上来,母子二人身上也没有干粮,耗不起这个力气。

  等追上众人时,天已经黑透了。破庙就在前面,借着月光,能看见屋顶的破洞。沈砚立刻迎上来:“没事吧?赵虎没追来?”

  “没。”张松青喘着气,喝了一口水,“先歇脚,明天天不亮就走。”

  庙里积满了灰,张文容找了些干柴,生起一堆火。涟漪靠在沈音怀里,已经睡着了,小脸上还沾着泥。

  沈母看着众人疲惫的模样,叹了口气:“这路……真要这么赶下去?”

  沈音看着火塘里跳动的火苗,声音平静却坚定:“嗯。十二天,一千里,再难也得赶到。不然,官府追责下来,咱们所有人的罪,都白受了。”

  张松青往火里添了根柴,火光映着他的脸,眼神格外亮:“放心,有我在,一定带你们到婺城。”

  夜色渐深,庙外传来风吹树叶的声音,偶尔夹杂着几声兽吼。

  但没人再怕。比起赵虎的阴狠、官府的追捕,眼前这火烧眉毛的一千里路,才是他们唯一的生路。

  天还没亮,破庙的火堆早已冷透,沈音和张松青没敢睡太死,摸着黑叫醒众人。

  张涟漪揉着眼睛坐起来,怀里的小灰蔫蔫的,受伤的后腿的血痕结了痂,却还是不敢落地。

  “把小灰放进兔笼吧,”沈音帮她系好笼扣,“路上颠簸,别让它再受伤。”

  说完,她分了些煮熟的嫩竹笋出去——干粮昨晚就吃完了,只能靠这个垫肚子。

  张松青用刀削了根粗木杖,递给沈母:“嫂嫂,拄着走稳些。文丛,你跟在后面,盯着脚下的碎石,别让你外祖母老人家摔了。”

  一行人摸黑上路,东边岔路的陡坡比赵燕飞说的更险,泥土湿滑,藤蔓上全是倒刺。

  张松青先爬下去,用麻绳在树干上拴牢,再让众人抓着绳子往下挪。

  沈砚背着沈母,每一步都踩得极慢,后背的汗浸透了衣衫,却只敢咬着牙闷声走。

  等爬完两段陡坡,天已蒙蒙亮。张松青探路回来,脸色凝重:“前面山谷里涨水了,原来的石桥被冲断了,只能绕山走,得多走五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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