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锋那边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镇北王有心去查合适给孟飞擎的职位，就一定会查到东山营。
东山营缺少一位指挥练兵的将军，正好可以平调过去，官职等级不变，不用上阵杀敌，还能将尸位素餐的东山营培养优化。
同时，只要东山营在孟老将军手中，就跟在赵玄手中没有区别。
三全其美。
从书房出去，赵玄便直接离开王府回了自己府邸。
陆明和原星河已经将士兵都安排好，之后两人也没闲着，跟府上的侍卫统领闵宁在演武场切磋。
闵宁是个女子，但却是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她的武功能胜过不少男儿。
放眼整个京城，都没有几个男人是她的对手。
闵宁是北境人，九岁时父母死在金腾游兵的长刀之下，十一岁时相依为命的哥哥战死沙场。
她女扮男装从军，结果被当时已经是百夫长的陆明发现，禀告给赵玄。
赵玄奉行能者居之，不看性别。
在闵宁证明了自己的决心之后，赵玄便破例先收闵宁为炊事兵，让闵宁跟着陆明和原星河学习武艺、兵法。
不到两年，拥有极高武学天赋的闵宁就能跟两人过招一炷香而不落败。
赵玄便允许她以女儿身参军，不需掩盖性别。
很快闵宁就在战场上杀了金腾的游击将军，为自己的家人报仇雪恨。
后来赵玄因为要谋大事，需要有人在京中方便联系传话，为掩人耳目，就安排闵宁回京，成为他府邸的侍卫统领。
闵宁用自己的实力打破了最初的各种流言，现在京中的各大武官都还挂着闵宁当年初入盛京时连胜三十场比斗的记录。对于她能成为赵玄府上的侍卫统领这件事再无争议。
这些年，赵玄在北境，与京中人的联系基本都靠闵宁。
赵玄一回来，见院中无人，便直接去了后面演武场。果然瞧见正在切磋混战的三人。
看到赵玄回来，三人立即停下动作，从演武场上跳下来行礼。
赵玄看向闵宁：“你的身手又进步不少。”
“谢大人夸奖！”闵宁还握着刀的手抱拳行礼，一身宝蓝色束腰劲装尽显英气。
“孟老将军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你们记得找人半路接应。”
闵宁：“大人放心，已经安排妥当。”
原星河撞了下闵宁的肩膀：“啧，一年没见，瞧着更稳重了啊！”
闵宁骄傲地扬了扬头，“总不能一年年的只长岁数不长脑子！你们俩也是，别总脑袋空空的，凡事用点子智慧。”
原星河：“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陆明：“递你个喇叭你就吹起来了。”
闵宁对两人挥着拳头做威胁。
“哎呦，只要你一回来，你这府上就热闹得很。”
身后熟悉的声音传来，几人回头，就见柏承摇着折扇施施然走来。
“明明，星河，好久不见啊！”
陆明的表情瞬间跟吃屎了一样，“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叫我。”
柏承的手搭上陆明肩膀：“怎么了？这称呼多亲切，不显得我们关系要好吗？”
陆明白眼都要翻上天：“也没那么要好。”
柏承立即捧着胸口做出伤心状。
他的脸色本来就有些病态的苍白，再加上容貌俊美，做这动作还真有种病美人既视感。
陆明皱眉：“你的身子怎么还不见好？”
柏承折扇掩唇轻咳两声，“娘胎里落下来病，哪就那么容易好了。啊，砚谦，你让我查的事情有结果了。”
赵玄：“说说。”
柏承挑眉：“好歹让我吃杯茶。”
闵宁抬手：“我去泡茶！”
她前两天才跟管家贵伯学了泡茶，刚好可以拿柏承练练手。
演武场下就有石桌石椅，几人围着桌子坐下，没一会闵宁就端几杯茶上来。
柏承愣了一下：“闵宁，你这茶是速成的吗？”
闵宁不以为意：“泡个茶而已，还要多长时间？”
柏承叹气，罢了，喝不死人就成。
浅浅抿了一口，柏承才开始说：“玄安书局的掌柜姓周，但他只是掌柜，背后的东家另有其人。对方非常神秘，有意隐藏身份不让人查到。”
陆明：“那你就说你有没有查到吧！”
柏承一甩扇子：“我人都在这了那肯定就是查到了，不然你不得挤兑死我。”
陆明呵呵一声：“你可是朝廷正三品大员，我哪敢挤兑！”
闵宁托着下巴左看看右看看，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她最喜欢看陆明和柏承斗嘴。
赵玄手指敲了敲桌子：“先说正事，说完了你们俩再慢慢培养感情。”
陆明瞬间哑声。
柏承还是笑眯眯的模样，接着说：“玄安书局的幕后东家是个叫霍锦安的女子。”
霍锦安？
赵玄皱眉，“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想起来了，是魏锋妹妹的闺中密友。”
“吼呦，那可真是巧了。我还怀疑她就是石竹居士。”
“什么？”闵宁一拍桌子站起来，“谁是石竹居士？谁？”
柏承吓得上身直往后倾，要不是陆明眼疾手快拦了一把，他可能直接从石凳上摔下去。
他这天天泡药罐子的小身板可经不住这么一摔。
“你这么激动干嘛？”原星河满脸疑惑，“什么石竹居士？”
“石竹居士你都不知道？”闵宁表情相当激动，“啊也对，你又不常在盛京。石竹居士是当下最好的话本大师，他写的话本就没有不受欢迎的！尤其是那部《如何拯救你，我克天克地克父母的霸道将军》，我从第一册就开始追，特别好看！”
原星河摸摸鼻子，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赵玄，“这个书名怎么……”
他不敢说完，柏承直接接了他的话茬：“怎么那么贴合你们家大人是不是？没错，里面的主人公武将军跟你家大人简直一模一样。而且你们知道为什么这回你们回京，却没有丝毫关于通州城屠杀俘虏的骂名吗？”
原星河：“难不成还跟这部话本有关。”
柏承：“确实有些关系。话本中的武将军也做了一样的事，但在读者的角度能知道武将军这么做是事出有因，大家能共情，不但不觉得武将军有错，还非常支持。而在现实中，砚谦做了一样的事。看过书的人有先入为主的思想，会不自觉地怀疑有内情，这是其一。”
陆明：“其二是不是和说书先生有关？”
他们进京后，就听到路人谈论各大茶社酒楼的说书先生，似乎都在说北境战事。
柏承点头：“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整个盛京稍微热闹些的酒楼和客栈、茶楼，所有的说书先生都在说通州城的事。金腾铁骑的恶性被宣之于众。”
闵宁：“我也听说了，还纳闷这些说书先生是怎么知道的。”
“面上那些说书先生说是有他们自己的消息渠道，并且说了有一支从北境过来盛京途径通州城的商队，也了解实情。有很多人找到那支商队，证实确实如此。”
陆明点头：“是了。这些事情我们不能说，说了也未必有人能信，但如果是从北境过来的商队说，是说书先生说，不仅传播面广，而且还容易被相信。”
赵玄食指摩挲着杯口：“这跟霍锦安有什么关系？”
柏承：“魏锋和我一起调查了，那些说书先生全是收了别人的钱才会那么说。而给他们银子的，据描述，是个圆脸小姑娘。”
“霍锦安？”
柏承摇头：“我查过了，霍锦安是鹅蛋脸，但……”
陆明白眼都要翻上天：“你但凡有一次不要这么爱卖关子呢！”
柏承轻笑：“我原本是没有调查方向，但忽然想起砚谦说石竹居士可能是女子，再加上我当时已经查到玄安书局的东家是霍锦安，我便进一步调查了一下，结果发现霍锦安的贴身丫鬟宝镜完全符合说书先生们的描述。”
“等等等等！”闵宁做了个打住的手势，“让我捋捋。”
闵宁刚要开口就被原星河截了胡。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那个叫霍锦安的在背后推动一切。她开设玄安书局，售卖自己写的话本，在话本中引导所有人对通州城杀俘之事的原因存疑。之后又雇佣满城的说书先生解开真相，让众人进一步相信，然后尽数站到大人这边。”
被截胡的闵宁差点憋的一口气没上来：“对！我就想这么说来着！”
柏承笑着摇晃折扇：“不止如此，我还查到那支来自北境的商队之所以会来盛京，是因为盛京这边有个出手阔绰的大客户包下了他们所有货物，并且给出三倍价钱，条件就是他们必须亲自来盛京，并且如果有人问起通州城的事一定据实以告。你们猜这个大客户是谁？”
闵宁激动地攥着拳头：“还是霍姑娘对不对？”
柏承嘴角一扬：“是玄安书局的周掌柜。”
陆明切了一声：“既然霍锦安是玄安书局的东家，那这事跟是她做的没有分别。”
“在咱们这是没有分别，但在别人眼中，这一切都跟那位从六品翰林侍读家的庶出三小姐没有半点关系。”
赵玄的食指摩挲着杯口：“你有几成把握是她？”
柏承刷的一声展开折扇：“九成。”
他这个人说话做事都喜欢留一线，说是九成，那其实就是十成。
原星河咬着嘴唇：“可是为什么？咱们跟这个霍三姑娘完全没有交集啊，她为什么这么大费周章地为大人正名？”
四双眼睛齐刷刷看向赵玄。
赵玄挑眉：“你们看我干什么？”
柏承一脸“你别装了”的表情促狭一笑：“星河说的可没错啊，这样大的功夫，连我都惊叹，这得是花了多少时间心力。真要是毫不相干的人怎么可能为你做到这份上？老实交代，什么时候骗了人家小姑娘？让人家这么不遗余力地为你谋划？”
赵玄揉了揉眉心：“我真不知道自己跟她有何交集，印象中只见过一面，就是前些天日在问仙楼，当时我在跟魏锋商量孟老将军的事，她受魏锋妹妹邀请到问仙楼喝茶。临走时打了一个照面，我当时还戴着面具。”
柏承又嘿嘿两声，这才停止玩笑，说：“话本是从差不多从两年前出现在市面上，目前尚不能确定霍三姑娘是否从那时就有意帮你。屠俘的消息传回盛京的三个多月后，新出的第四册中才有武将军屠俘的事件。所以并不能排除对方是不是在知道通州城的事情之后才想这般安排。”
闵宁：“可武将军和大人相像并不是从第四册才开始。之前我还没注意，就是隐约觉得有些熟悉，听柏大人说起这些我才发现这些熟悉感正是来自大人。”
柏承点头：“所以才说不能完全确定。但我觉得，霍三姑娘应该是很早很早之前就开始注意砚谦。只不过以前一直隐藏。”
闵宁轻轻咬着嘴唇：“霍三姑娘……她家人待她如何？”
柏承摇头叹气：“很不好。霍三姑娘是庶女，她的生母还不得她父亲喜欢，很早之前就被打发到庄子上去。嫡母不是个好相与的，还有个很会邀宠算计姨娘，兄弟姐妹也没几个省油的灯。两年前霍三姑娘大病一场，连郎中都请不来，人险些就没了。”
闵宁眼眶都微微发酸，“霍三姑娘也太不容易了。”
从前爹娘和兄长还在时，他们一家人和和美美，她就是家里的宝贝疙瘩的，从小就在家人的关爱中长大。实在难以想象霍锦安从小到大活得多艰难多痛苦。
柏承暗叹：“能活下来当真是上天垂怜。剩菜剩饭吃了好些年，直到前些日子结识了魏雅茹，才终于被家里重视，改善了生活条件。”
原星河听得拳头都硬了。
“她爹不还是个官儿吗？让亲生女儿吃剩菜剩饭？女儿都要病死了连个郎中都不请？寻常百姓家都没有这样的！一家子人就这么欺负一个小姑娘？”
听了半天一直默不作声的赵玄忽然开口：“她在霍家既这般艰难，又是如何做到那些事的？”
东山营缺少一位指挥练兵的将军，正好可以平调过去，官职等级不变，不用上阵杀敌，还能将尸位素餐的东山营培养优化。
同时，只要东山营在孟老将军手中，就跟在赵玄手中没有区别。
三全其美。
从书房出去，赵玄便直接离开王府回了自己府邸。
陆明和原星河已经将士兵都安排好，之后两人也没闲着，跟府上的侍卫统领闵宁在演武场切磋。
闵宁是个女子，但却是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她的武功能胜过不少男儿。
放眼整个京城，都没有几个男人是她的对手。
闵宁是北境人，九岁时父母死在金腾游兵的长刀之下，十一岁时相依为命的哥哥战死沙场。
她女扮男装从军，结果被当时已经是百夫长的陆明发现，禀告给赵玄。
赵玄奉行能者居之，不看性别。
在闵宁证明了自己的决心之后，赵玄便破例先收闵宁为炊事兵，让闵宁跟着陆明和原星河学习武艺、兵法。
不到两年，拥有极高武学天赋的闵宁就能跟两人过招一炷香而不落败。
赵玄便允许她以女儿身参军，不需掩盖性别。
很快闵宁就在战场上杀了金腾的游击将军，为自己的家人报仇雪恨。
后来赵玄因为要谋大事，需要有人在京中方便联系传话，为掩人耳目，就安排闵宁回京，成为他府邸的侍卫统领。
闵宁用自己的实力打破了最初的各种流言，现在京中的各大武官都还挂着闵宁当年初入盛京时连胜三十场比斗的记录。对于她能成为赵玄府上的侍卫统领这件事再无争议。
这些年，赵玄在北境，与京中人的联系基本都靠闵宁。
赵玄一回来，见院中无人，便直接去了后面演武场。果然瞧见正在切磋混战的三人。
看到赵玄回来，三人立即停下动作，从演武场上跳下来行礼。
赵玄看向闵宁：“你的身手又进步不少。”
“谢大人夸奖！”闵宁还握着刀的手抱拳行礼，一身宝蓝色束腰劲装尽显英气。
“孟老将军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你们记得找人半路接应。”
闵宁：“大人放心，已经安排妥当。”
原星河撞了下闵宁的肩膀：“啧，一年没见，瞧着更稳重了啊！”
闵宁骄傲地扬了扬头，“总不能一年年的只长岁数不长脑子！你们俩也是，别总脑袋空空的，凡事用点子智慧。”
原星河：“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陆明：“递你个喇叭你就吹起来了。”
闵宁对两人挥着拳头做威胁。
“哎呦，只要你一回来，你这府上就热闹得很。”
身后熟悉的声音传来，几人回头，就见柏承摇着折扇施施然走来。
“明明，星河，好久不见啊！”
陆明的表情瞬间跟吃屎了一样，“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叫我。”
柏承的手搭上陆明肩膀：“怎么了？这称呼多亲切，不显得我们关系要好吗？”
陆明白眼都要翻上天：“也没那么要好。”
柏承立即捧着胸口做出伤心状。
他的脸色本来就有些病态的苍白，再加上容貌俊美，做这动作还真有种病美人既视感。
陆明皱眉：“你的身子怎么还不见好？”
柏承折扇掩唇轻咳两声，“娘胎里落下来病，哪就那么容易好了。啊，砚谦，你让我查的事情有结果了。”
赵玄：“说说。”
柏承挑眉：“好歹让我吃杯茶。”
闵宁抬手：“我去泡茶！”
她前两天才跟管家贵伯学了泡茶，刚好可以拿柏承练练手。
演武场下就有石桌石椅，几人围着桌子坐下，没一会闵宁就端几杯茶上来。
柏承愣了一下：“闵宁，你这茶是速成的吗？”
闵宁不以为意：“泡个茶而已，还要多长时间？”
柏承叹气，罢了，喝不死人就成。
浅浅抿了一口，柏承才开始说：“玄安书局的掌柜姓周，但他只是掌柜，背后的东家另有其人。对方非常神秘，有意隐藏身份不让人查到。”
陆明：“那你就说你有没有查到吧！”
柏承一甩扇子：“我人都在这了那肯定就是查到了，不然你不得挤兑死我。”
陆明呵呵一声：“你可是朝廷正三品大员，我哪敢挤兑！”
闵宁托着下巴左看看右看看，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她最喜欢看陆明和柏承斗嘴。
赵玄手指敲了敲桌子：“先说正事，说完了你们俩再慢慢培养感情。”
陆明瞬间哑声。
柏承还是笑眯眯的模样，接着说：“玄安书局的幕后东家是个叫霍锦安的女子。”
霍锦安？
赵玄皱眉，“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想起来了，是魏锋妹妹的闺中密友。”
“吼呦，那可真是巧了。我还怀疑她就是石竹居士。”
“什么？”闵宁一拍桌子站起来，“谁是石竹居士？谁？”
柏承吓得上身直往后倾，要不是陆明眼疾手快拦了一把，他可能直接从石凳上摔下去。
他这天天泡药罐子的小身板可经不住这么一摔。
“你这么激动干嘛？”原星河满脸疑惑，“什么石竹居士？”
“石竹居士你都不知道？”闵宁表情相当激动，“啊也对，你又不常在盛京。石竹居士是当下最好的话本大师，他写的话本就没有不受欢迎的！尤其是那部《如何拯救你，我克天克地克父母的霸道将军》，我从第一册就开始追，特别好看！”
原星河摸摸鼻子，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赵玄，“这个书名怎么……”
他不敢说完，柏承直接接了他的话茬：“怎么那么贴合你们家大人是不是？没错，里面的主人公武将军跟你家大人简直一模一样。而且你们知道为什么这回你们回京，却没有丝毫关于通州城屠杀俘虏的骂名吗？”
原星河：“难不成还跟这部话本有关。”
柏承：“确实有些关系。话本中的武将军也做了一样的事，但在读者的角度能知道武将军这么做是事出有因，大家能共情，不但不觉得武将军有错，还非常支持。而在现实中，砚谦做了一样的事。看过书的人有先入为主的思想，会不自觉地怀疑有内情，这是其一。”
陆明：“其二是不是和说书先生有关？”
他们进京后，就听到路人谈论各大茶社酒楼的说书先生，似乎都在说北境战事。
柏承点头：“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整个盛京稍微热闹些的酒楼和客栈、茶楼，所有的说书先生都在说通州城的事。金腾铁骑的恶性被宣之于众。”
闵宁：“我也听说了，还纳闷这些说书先生是怎么知道的。”
“面上那些说书先生说是有他们自己的消息渠道，并且说了有一支从北境过来盛京途径通州城的商队，也了解实情。有很多人找到那支商队，证实确实如此。”
陆明点头：“是了。这些事情我们不能说，说了也未必有人能信，但如果是从北境过来的商队说，是说书先生说，不仅传播面广，而且还容易被相信。”
赵玄食指摩挲着杯口：“这跟霍锦安有什么关系？”
柏承：“魏锋和我一起调查了，那些说书先生全是收了别人的钱才会那么说。而给他们银子的，据描述，是个圆脸小姑娘。”
“霍锦安？”
柏承摇头：“我查过了，霍锦安是鹅蛋脸，但……”
陆明白眼都要翻上天：“你但凡有一次不要这么爱卖关子呢！”
柏承轻笑：“我原本是没有调查方向，但忽然想起砚谦说石竹居士可能是女子，再加上我当时已经查到玄安书局的东家是霍锦安，我便进一步调查了一下，结果发现霍锦安的贴身丫鬟宝镜完全符合说书先生们的描述。”
“等等等等！”闵宁做了个打住的手势，“让我捋捋。”
闵宁刚要开口就被原星河截了胡。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那个叫霍锦安的在背后推动一切。她开设玄安书局，售卖自己写的话本，在话本中引导所有人对通州城杀俘之事的原因存疑。之后又雇佣满城的说书先生解开真相，让众人进一步相信，然后尽数站到大人这边。”
被截胡的闵宁差点憋的一口气没上来：“对！我就想这么说来着！”
柏承笑着摇晃折扇：“不止如此，我还查到那支来自北境的商队之所以会来盛京，是因为盛京这边有个出手阔绰的大客户包下了他们所有货物，并且给出三倍价钱，条件就是他们必须亲自来盛京，并且如果有人问起通州城的事一定据实以告。你们猜这个大客户是谁？”
闵宁激动地攥着拳头：“还是霍姑娘对不对？”
柏承嘴角一扬：“是玄安书局的周掌柜。”
陆明切了一声：“既然霍锦安是玄安书局的东家，那这事跟是她做的没有分别。”
“在咱们这是没有分别，但在别人眼中，这一切都跟那位从六品翰林侍读家的庶出三小姐没有半点关系。”
赵玄的食指摩挲着杯口：“你有几成把握是她？”
柏承刷的一声展开折扇：“九成。”
他这个人说话做事都喜欢留一线，说是九成，那其实就是十成。
原星河咬着嘴唇：“可是为什么？咱们跟这个霍三姑娘完全没有交集啊，她为什么这么大费周章地为大人正名？”
四双眼睛齐刷刷看向赵玄。
赵玄挑眉：“你们看我干什么？”
柏承一脸“你别装了”的表情促狭一笑：“星河说的可没错啊，这样大的功夫，连我都惊叹，这得是花了多少时间心力。真要是毫不相干的人怎么可能为你做到这份上？老实交代，什么时候骗了人家小姑娘？让人家这么不遗余力地为你谋划？”
赵玄揉了揉眉心：“我真不知道自己跟她有何交集，印象中只见过一面，就是前些天日在问仙楼，当时我在跟魏锋商量孟老将军的事，她受魏锋妹妹邀请到问仙楼喝茶。临走时打了一个照面，我当时还戴着面具。”
柏承又嘿嘿两声，这才停止玩笑，说：“话本是从差不多从两年前出现在市面上，目前尚不能确定霍三姑娘是否从那时就有意帮你。屠俘的消息传回盛京的三个多月后，新出的第四册中才有武将军屠俘的事件。所以并不能排除对方是不是在知道通州城的事情之后才想这般安排。”
闵宁：“可武将军和大人相像并不是从第四册才开始。之前我还没注意，就是隐约觉得有些熟悉，听柏大人说起这些我才发现这些熟悉感正是来自大人。”
柏承点头：“所以才说不能完全确定。但我觉得，霍三姑娘应该是很早很早之前就开始注意砚谦。只不过以前一直隐藏。”
闵宁轻轻咬着嘴唇：“霍三姑娘……她家人待她如何？”
柏承摇头叹气：“很不好。霍三姑娘是庶女，她的生母还不得她父亲喜欢，很早之前就被打发到庄子上去。嫡母不是个好相与的，还有个很会邀宠算计姨娘，兄弟姐妹也没几个省油的灯。两年前霍三姑娘大病一场，连郎中都请不来，人险些就没了。”
闵宁眼眶都微微发酸，“霍三姑娘也太不容易了。”
从前爹娘和兄长还在时，他们一家人和和美美，她就是家里的宝贝疙瘩的，从小就在家人的关爱中长大。实在难以想象霍锦安从小到大活得多艰难多痛苦。
柏承暗叹：“能活下来当真是上天垂怜。剩菜剩饭吃了好些年，直到前些日子结识了魏雅茹，才终于被家里重视，改善了生活条件。”
原星河听得拳头都硬了。
“她爹不还是个官儿吗？让亲生女儿吃剩菜剩饭？女儿都要病死了连个郎中都不请？寻常百姓家都没有这样的！一家子人就这么欺负一个小姑娘？”
听了半天一直默不作声的赵玄忽然开口：“她在霍家既这般艰难，又是如何做到那些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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