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天·渔父词》

  数点沙鸥苇荻边,短蓑自占一湾烟。收纶笑指鳞光碎,沽酒遥呼柳下船。

  云作枕,月为钱,醒时鼓枻醉时眠。风波满眼寻常事,懒问人间几度年。

  诗曰:

  翠微深处隐,苔径入云斜。

  汲泉烹野蕨,扫石读南华。

  鹤影潭心过,松声月下赊。

  空山无甲子,一任鬓生花。

  上回说到,谋士载顾范则与小辽王谢云策商议已定,用抓阄之法分拨征讨去处。范则则拈得登州,点起军马直取汪来寇;云策却拈得青州,引兵前去攻打。两路大军各摆开阵势,旌旗遮天蔽日,战鼓震地喧天,分头进发。殷浩等头领把守山寨,以防不测。这回单表范则登州战事,云策青州战事且按下不表。

  却说谋士载顾范则与女子房陆丹婷,率领十员梁山头领,统领五千人马,不消三四日,早到登州城下。范则与众好汉就在北门外扎下营寨,立起旌旗,排开阵势。但见枪刀森列,杀气横空。营盘扎得铁桶相似,鹿角排得锯齿般齐。

  却说陆丹婷分拨已定,先遣玄刀符将周循晨、监兵神君虞逸晹,点起二三十精悍哨骑,扮作商贾模样,混入登州城内打探消息。不过半日,二人飞马回营,周循晨叉手禀道:“众位哥哥容禀,这登州城内有两员虎将,俱授兵马都监之职。一个姓张名子珩,籍贯四川人氏,自幼熟读孙吴兵法,有万夫不当之勇,守城布阵最是了得。手中一条白虎夺魂枪,神出鬼没。因他面上天生一块紫斑,人都唤他‘紫面虎’。”虞逸晹接道:“另一个姓郁名衡晨,籍贯江淮人氏,与那张子珩原是同窗契友。此人待人宽厚,最是怜贫惜幼,却专一痛恨贪官污吏。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惯使一对归去来兮斧,更有一杆馏金火铳,百步穿杨,人称‘啸天狮’。”顾范则听罢,转问陆丹婷:“军师妹子可有妙计?“陆丹婷抚扇笑道:“何不先引兵搦战,试他二人武艺深浅?”范则称善不已,即时点起五百精兵,领着周循晨、虞逸飞等八员头领,擂鼓鸣锣,直抵登州城下叫阵。正是:

  登州城中两虎将,人中龙凤智勇全。

  张子珩智勇双全,白虎枪下敌胆寒。

  郁衡晨义薄云天,归去来兮斧法精。

  只见登州城门轰然洞开,吊桥放下,当先撞出两彪军马。左边那员大将面色白净,额带金痕。身长八尺有余,腰细膀阔。背上斜挎一杆镏金火铳,日光下灿灿生辉;手中抡转两柄开山利斧,舞动时寒光凛冽。那对斧头唤作“归去来兮”,斧面上錾着四个古篆,舞动起来有分教:上三路似流星赶月,下三路如瑞雪飘风。胯下赤兔碳火驹,四蹄生烟,此人正是登州马军都监郁衡晨。真个是:

  龙驹踏碎玉连环,虎将抡开日月寒。

  不是天罡临下界,定是地煞闹尘寰。

  有诗赞衡晨曰:

  撼地摇天无不惧,腰悬火枪百发中。

  坚硬无比猛金刚,衡晨显赫立功勋。

  又有小诗赞曰:

  猛将颜如铁,火铳鸣雷霆,

  百发无虚矢,衡晨立奇功,

  金刚立乱世,英名传千古。

  右边那员大将面如锅底,体似油缸。两行泪痣挂腮边,一条虎纹盘臂上。左颊紫斑如印,分明恶煞临凡;手中银枪似雪,端的凶神降世。那杆白虎夺魂枪,枪尖寒芒吐信,枪身纹虎张牙,舞动时但闻风吼,胯下一匹卷毛黄皮马,鬃毛倒竖,眼射凶光。此人正是登州步军都紫面兽张子珩。两员虎将并辔而出,背后五百精兵雁翅排开,恰似:

  白额猛虎出山林,银鬃咆哮震鬼神。

  不是霸王重出世,定是温侯再转身。

  有诗赞子珩道:

  紫色胎记长面颊,两颗泪痣眼睛间。

  耍枪舞棍武艺博,步军良将张子珩。

  又有小诗赞曰:

  虎纹臂膀壮,胎记映阳光,

  枪尖夺魂索,子珩威名扬,

  步兵将中王,英姿飒战场。

  且说张子珩、郁衡晨两个,奉了登州知府钧旨,点起心腹人马,出城迎敌。那顾范阵上虞逸晹早已按捺不住,挺着一条戏水湛卢枪,催动风雷豹,跃出阵前叫战。张子珩见了,大喝一声,舞动白虎夺魂枪,拍马迎上。一来一往,一去一还,两马相交,这一个好似四宝将军下凡,那一个真如紫面狮魔转世,两杆枪搅作一团,各显神通。但见枪来似银蛇吐信,枪去如怪蟒翻身。这一个枪尖点处鬼神惊,那一个枪影过时天地暗。两马相交,卷起漫天杀气;双枪并举,惊散遍地寒鸦。两个斗了四五十合,张子珩渐渐力怯,枪法散乱,虚晃一枪,拨转马头便走。正是:

  紫面雄虎斗方酣,四宝将军名不虚。

  梁山好汉心不惧,再战登州显神通。

  却说郁衡晨见张子珩败阵而回,心头火起,怒喝一声:“贼将休得猖狂!”便抡起两柄开山斧,如黑旋风般杀出阵来。那厢敌阵中早有一将跃马而出,但见此人面如满月,身长八尺,手舞双刀,正是玄刀符将周循晨,两将交锋,斧影刀光,杀得难解难分。郁衡晨双斧翻飞,似乌云盖顶;周循晨双刀闪烁,如银蛇缠身。战至四十合,不分胜败。衡晨暗忖:“这厮刀法精熟,久战恐难取胜。”遂卖个破绽,诈败而走。

  周循晨不知是计,拍马紧追。衡晨听得脑后马蹄声近,衡晨将双斧悬于腰间,取下镏金火铳,扳开火机,砰然一响,但见周循晨惊得魂飞魄散,急伏鞍躲避。那铳子却直奔其身后守旗小校,登时将其打下马来,气绝身亡。周循晨冷汗涔涔,不敢再追,虚劈一刀,拨马败走。两军见主将各自收兵,亦不敢恋战,鸣金罢兵,各归营寨。

  顾范则收兵回营,随即召集众将议事。范则道:“今日阵前那两员敌将,端的骁勇!若能赚得入伙,岂不美哉?”正说间,夏佳宇押运粮草已到,众好汉整顿军马。范则分拨已定,一面令姜云星点起五百铁骑,径取北门搦战;一面教陆丹婷写下檄文,缚于箭上,射入城中。百姓拾得,争相传看。那檄文写道:

  水泊梁山众头领告示知府、守将、城中百姓:

  俺等梁山好汉,自去岁聚义水泊梁山以来,替天行道,除暴安良,与官府本无仇隙。叵耐那误国殃民的汪恭人二侄,来贼、来寇,倚仗权势,在登州、青州两处欺男霸女,残害良善,更毒害我山寨姐妹,天怒人怨!今兴义兵,只为除此二獠。若知府大人明察,速将汪来寇绑献出城,俺们即刻退兵,秋毫无犯;打破城池时,玉石俱焚!

  且说姜云星引着六七百铁骑,手持一条星象陌刀,率领梁山军马直逼城下。那张子珩端的是个守城的猛将,见云星攻得急切,便喝令城上打下擂木炮石,又唤弓箭手万箭齐发。那张子珩搁下手中夺魂枪,挽起一张硬弓,转身觑得亲切,望着云星肩窝,只听得“飕”的一声,那箭如流星赶月,直奔云星而来。云星正奋勇当先,不提防这一箭,正中左肩头,翻身落马。左右军士慌忙救回营中。云星忍痛传令收兵,这一阵折了许多人马。梁山军只得暂且按兵,另寻良策。

  且说登州城内,百姓怨气冲天,多受那汪来寇酷虐,敢怒不敢言。街巷小儿口传歌谣,城中孩童所唱歌谣,道出了百姓心中之苦与期盼,其歌曰:

  忍气吞声度日月,只盼天兵解民悬。

  汪来寇闻之大怒,拍案喝道:“这厮贱民,竟敢谤讪官府!”遂遣差役满城搜捕唱谣孩童,意欲杀一儆百。一时间,城中鸡飞狗跳,家家闭户,人人自危。其中施飏、蔺湘骞二人,暗中联络众百姓,欲图举事,共诛此贼。怎奈事机不密,未及半个时辰,早有细作报与汪来寇。那汪来寇冷笑一声,即令衙役四下捉拿。施飏措手不及,被捆翻在地,蔺湘骞押至市曹,一刀斩了首级,悬于城门示众;亦被捉拿,下令乱刀砍死。满城百姓见了,个个胆寒,只得吞声忍气,背地里捶胸顿足,暗自垂泪。

  且说众头领正在帐中商议破敌之策,忽见夏佳宇风风火火闯进帐来,气喘如牛,抱拳急道:“诸位哥哥,祸事了!朝廷调遣九路大军,又发十万御林军,铺天盖地杀奔梁山而来!殷浩哥哥得此急报,特命小弟星夜赶来报知顾大哥!”高嘉康听罢,拍案道:“哥哥勿忧!俺山寨尚有数万精兵,更兼殷浩哥哥神机妙算,何惧他鸟官兵!”顾范则眉头紧锁,沉吟半晌,道:“贤弟虽说得是,然此番朝廷势大,非同小可。依某之见,若两日内能攻破登州,便火速回援山寨;若两日内不能克城,亦当立即撤兵,回保根本!”众头领闻言,皆点头称是。

  却说登州城内早有细作报知朝廷发兵之事,汪来寇闻讯,拍案大笑道:“天兵一到,草寇必退!”果然次日五更时分,探马飞报:“梁山贼寇尽拔营寨,退去二三十里!”汪来寇喜得手舞足蹈,急唤郁衡晨道:“将军可速点三千精兵,趁势追击,必定大获全胜!”郁衡晨抱拳谏道:“大人明鉴,贼兵虽退,主力未损。那顾范则用兵如神,只恐其中有诈。”汪来寇闻言大怒,拍案骂道:“匹夫安敢乱我军心!莫非与贼寇暗通款曲?”吓得郁衡晨不敢再言,只得领命。临行时密嘱张子珩,便道:“贤弟务要谨守城池,休要轻易出战。”自家点起三千军马,战战兢兢出了城门。

  却说郁衡晨引着三千军马追出二十余里,但见梁山营寨空空如也,只剩些破旗断戟。正疑惑间,忽见前方密林中转出一彪人马,当先一员大将白袍银枪,正是银枪游侠郁澜涛。郁衡晨挺斧大喝道:“草寇休走!”舞斧便战。澜涛也不答话,拍马迎战。二将在山道间斧来枪往,斗了二三十合。澜涛忽地拨马败走。衡晨杀得性起,紧追不舍。

  衡晨正行至密林深处,不提防“唰啦啦”绊马索齐发,早把他连人带马掀翻在地。说时迟那时快,但见左边闪出黑面灵官黄灵成、天圣将军高嘉康,右边跃出绝天宝韩孝义、青丘狐徐瑾芸,四条好汉发声喊,一拥而上,把个衡晨捆得似粽子一般,动弹不得。原来这女子房陆丹婷早设下埋伏,故意放他追来。此一战,官军折损一千五百余人,尽数被梁山好汉生擒。正是:猛将空有千钧力,难敌军师妙计深。

  且说黄灵成、高嘉康、韩孝义、徐瑾芸四条好汉将郁衡晨押至中军帐下,顾范则亲自上前,解其束缚,温言劝道:“将军武艺超群,何不弃暗投明,共襄大义?”郁衡晨昂然道:“古人道得好:‘君多一忠臣,社稷可保;君多一奸佞,江山必倾。’俺蒙圣天子洪恩,岂肯与尔等草寇为伍!”韩孝义闻言,遂将前番自己统领御营军马征讨梁山,却遭闻凯暗算,如何被逼落草之事,一五一十细说端详。欲动其心。怎奈衡晨心如铁石,仍是不肯归降,范则见劝不动,只得叹道:“既如此,不敢强留。”遂放其归去。

  话说那一千五百残兵败回登州城,报与汪来寇。此时正逢张子珩镇守城池,汪来寇闻报郁衡晨未归,心下生疑,对知府道:“前者朝廷屡遣大将征讨梁山,多被贼人赚降,此番郁衡晨独独未回,莫非已投梁山,欲赚我城池?”

  却说郁衡晨单人独骑,回转登州城。那守城军士皆是衡晨、张子珩心腹,虽碍于汪来寇军令,仍悄悄放下吊桥,放他入城。不料刚过城门,忽听一声梆子响,两边伏兵齐出,将衡晨掀翻在地,五花大绑押至府衙。衡晨跪在堂下,高声道:“末将何罪?”汪来寇拍案怒喝:“汝与梁山贼寇暗通款曲,欲里应外合破我城池!左右,推出辕门斩首示众!”刀斧手得令,拖了衡晨便走。

  恰在此时,张子珩闻讯赶来,抢入堂前抱拳道:“大人明鉴!衡晨兄弟血战沙场,忠心可鉴,岂会背反朝廷?”众将官见状,纷纷跪地求情。汪来寇见众怒难犯,只得改口道:“既如此,权且记下这颗头。拖下去重责五十脊杖,以儆效尤!”可怜郁衡晨咬牙受刑,打得皮开肉绽。衡晨刑毕仍强撑行礼:“谢大人不杀之恩。”话音未落,扑通栽倒,众将官慌忙上前搀扶,七手八脚抬回营去。只见如何?但见:

  杖鞭飞舞,血肉横飞。初时犹自硬挺,渐渐骨脱筋麻。五十杖毕,已是气若游丝,面如金纸。左右搀扶不起,只在地上挣命。

  当夜三更时分,月暗星稀。张子珩轻掩房门,悄步至郁衡晨榻前。但见衡晨背脊血肉模糊,伏枕而卧。见子珩至,衡晨咬牙撑起身子,垂泪道:“若非贤弟与众兄弟舍命相保,愚兄这颗头颅,早被那奸贼悬于城门矣!”子珩低声道:“那汪来寇仗着汪恭人在朝中的势要,专横跋扈,视我等如草芥。今日之事,分明是要置兄长于死地!”说罢环顾四周,复又凑近道:“兄长可有计较?”衡晨眼中精光一闪,扯住子珩衣袖道:“贤弟听真,那厮不仁,休怪我等不义!不若趁夜起事,杀了这狗官。那梁山好汉替天行道,正是英雄去处。你我何不投奔?”

  子珩闻言拍案道:“兄长此言,正合我意!何时动手?怎生安排?“衡晨忍痛起身,附耳道:“贤弟可遣心腹将士,以火把为号。待三更梆响,你我先斩汪贼,再取知府。我此刻便去府衙,假意请罪探路。”子珩点头会意,当下唤来亲信偏将马成、赵霸,密嘱道:“你二人各带五十精兵,但见西城火起,即刻杀奔府衙!”二人领命而去。正是:官逼英雄投水泊,火焚奸佞祭苍天。

  却说三更时分,登州城内忽地火把齐明,照得街衢如同白昼。郁衡晨虽背伤未愈,却早裹了战袍,手提一口泼风大砍刀;张子珩亦挺着一把丧门剑,二人领着心腹亲兵,直扑汪来寇府邸。那府中护院教头闻得动静,急率三十家丁提刀来挡。这教头姓陈名明,使一杆浑铁枪,原是边关退下来的悍卒。见二人杀到,大喝一声:“反贼休走!”挺枪便刺郁衡晨心窝。

  衡晨冷笑一声,侧身让过枪尖,手中大刀抡圆了劈下。但见寒光一闪,那陈教头连枪带臂,竟被齐刷刷斩落在地。张子珩更不迟疑,抢步上前补了一剑,登时结果了性命。众家丁见主将丧命,发声喊四散逃窜。二人杀得性起,撞开朱漆大门,径入后堂寻人。

  且说那汪来寇正在后堂暖阁里吃酒,左右搂着两个粉头,正听得琵琶唱曲。忽闻外面喊杀声起,惊得手中酒杯“当啷”落地。急唤两个心腹虞候道:“外面怎地这般喧嚷?你二人快去看来!”那两个虞候提着灯笼才下得楼梯,迎面撞见两条好汉,只见一个背伤未愈,却杀气冲天,又见一个剑锋带血,似阎罗临凡。不待开口,张子珩丧门剑“唰”地刺穿前胸,结果一个,郁衡晨大刀横扫,另一颗头颅早滚出三丈多远。血溅得楼板上一片猩红,那灯笼跌在血泊里“嗤”地灭了。

  且说张子珩、郁衡晨提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闯上楼来,那汪来寇正搂着粉头吃酒,抬头见两尊煞星立在面前,惊得三魂去了七魄。郁衡晨怒发冲冠,喝道:“狗官!爷爷赤心报国,你却残害忠良!今日替天行道,结果你这误国豺狼!”飞起一脚,将那酸枝木太师椅踢得横飞过去。汪来寇躲闪不及,“砰”地一声被砸得头破血流。

  那两个粉头尖叫着跳窗逃命,汪来寇也顾不得体面,连滚带爬就要逃窜。张子珩眼疾手快,丧门剑“铮”地劈下,汪来寇手中长刀应声落地。这厮见走投无路,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便道:“好汉饶命!下官愿献……”话未说完,郁衡晨早一把揪住其前襟提将起来,虎目圆睁,大叫道:“爷爷本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今日内乱,全是你这厮逼的!”说罢短刀一递,“噗嗤”捅进心窝,就势一剜,竟将那黑心肝生生挑了出来。张子珩更不解恨,剑锋往下一划,把肚肠也拖出三尺有余。两颗人头并着心肝五脏,齐齐摆在酒席桌上。二人相视大笑,声震屋瓦。

  且说郁衡晨、张子珩二人既斩了汪来寇,知府当即大开城门,迎梁山兵马入城。顾范则见登州已定,又得两员虎将,喜不自胜,亲自把盏为二人接风。正饮宴间,忽有流星马飞报,呈上小子敬钟子敏密信,不由看罢,范则眉头紧锁,急聚众头领道:“青州军情如火,不可耽搁。”自引大军星夜回山。又让探马先行打探青州战事虚实。而这青州之战如何了?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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