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主三拒圣旨条件:天下无饥

  一、赐婚余热未散,圣旨再临门

  镇北侯金銮殿跪请赐婚的壮举过去不过五日,京城的大街小巷仍沉浸在“紫缰侯配商女”“十里红妆备何处”的热议中。茶馆里的说书人刚把“凤血玉镯为聘”的桥段讲得绘声绘色,便被街面上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

  辰时刚过,御道已被洒水宫人泼扫得光亮如镜,青石板映着初升朝阳,泛着温润的光泽。内府总管李全一身簇新的蟒纹公服,手捧明黄圣旨,率领着数十名太监宫女与百官仪仗,浩浩荡荡出了宫门——他是已故大太监曹瑾的继任者,此次奉旨赐婚,正是皇帝给他的投名状。

  “圣旨到——沈氏青萝接诏!”李全的尖细嗓音穿透沈府朱门,府内瞬间安静下来。中门缓缓打开,沈青萝身着月白暗纹长裙,外罩一件皇帝御赐的紫缰侯夫人规格披风,身姿挺拔如松。她身后,大宝身着修撰官袍,二宝握着机关遥控器,三宝被狼王稳稳驮在背上,三张小脸神色各异,却都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静。

  李全展开金卷圣旨,嗓音陡然拔高,清亮如钟:“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沈氏青萝贤良淑德,镇北侯萧执忠勇无双,二人天作之合,宜早缔良缘。特赐黄金万两,云锦千匹,京郊庄田八百亩,着钦天监择定下月初一,行纳采、问名六礼,完婚之日,举国同庆!钦此!”

  随行百官纷纷上前道贺,贺礼从沈府门口一直排到街角,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堆得像小山。所有人都等着看这位新晋“准侯夫人”喜极而泣的模样,毕竟这可是多少世家女子求而不得的荣宠。然而沈青萝却缓缓抬手,白皙的指尖轻叩身前案几,声音轻却坚定:“民女沈青萝,恕难从命——臣女,拒旨。”

  二、第一次拒旨:天下无饥

  “夫人……您说什么?”李全脚下一滑,手里的象牙笏板差点摔在地上,他怀疑自己听错了,瞪大双眼盯着沈青萝,“您可知抗旨乃是死罪?”周围的百官也炸开了锅,交头接耳的声音瞬间淹没了庭院,“拒婚?她竟然敢拒圣旨?”“为了什么?难道是嫌赏赐不够?”“疯了疯了,这沈氏怕是被宠坏了!”

  沈青萝没有理会周遭的议论,目光越过人群,望向长街尽头那几座仍在冒烟的粥棚——那是她上月出资设立的,专为收留从灾区逃来的流民。“李总管,百官大人,”她声音清朗,字字清晰,“京城外三里的粥棚,每日仍有上千流民排队;南方洪涝过后,州府上报的饿殍名册,足有三尺之厚。天下尚有黎民食不果腹,臣女此时身着红妆,宴请宾客,于心何安?于理何忍?”

  她俯身,对着圣旨深深一拜,裙摆扫过地面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请李总管回禀陛下,恕臣女无状。待天下再无饥馑,流民皆有归宿,臣女自当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嫁入侯府。”说罢,她双手高举,将李全手中的圣旨原封不动地接过来,再稳稳奉还,眼神澄澈而坚定,没有半分退缩。

  李全拿着圣旨,手都在发抖。他看了看沈青萝身后一脸认同的三崽,又看了看远处粥棚外瘦弱的流民,张了张嘴,竟说不出一句斥责的话。百官也渐渐安静下来,那些原本准备斥责沈青萝“不识抬举”的官员,此刻都讪讪地闭了嘴——谁也不敢在“赈灾救民”的大义上站在她的对立面。

  三、第二次拒旨:女学未兴

  李全灰头土脸地回宫复命,皇帝看着原封不动的圣旨,沉默了整整一夜。第二日清晨,一道新的圣旨再次从宫中送出,仍是李全带队,只是这次他的神色多了几分复杂。“沈氏青萝接诏!”

  金卷展开,李全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沈氏青萝心怀天下,朕心甚慰。特赐沈氏‘女学令’,封正五品女学祭酒,准其在天下各州府开设女塾,教化女子。婚期仍定下月初一,望沈氏以私情辅大义,勿再推辞!钦此!”

  这道圣旨可谓是恩威并施,既肯定了沈青萝的志向,又给了她实权,连百官都觉得这是天大的荣宠,沈青萝这次总该接旨了。李全额角冒汗,将圣旨递到沈青萝面前:“夫人,陛下已准女学之事,您看……”

  沈青萝依旧身着月白长裙,神色平静如昨。她没有接旨,反而抬手示意了一下。二宝立刻上前,指尖轻拨遥控器,一只木鸢从院墙外俯冲而下,精准地将一沓文书投在李全面前的案几上。“李总管请看,”沈青萝指着文书,“这是《女学选址册》,天下十三州,仅选出二十七处合适校址;这是《塾师空缺册》,需聘百名饱学女子,目前仅得十七人;这是《银两预算册》,建塾与束脩,尚缺白银五十万两。”

  她拿起文书,轻轻放在圣旨旁,声音温和却坚定:“女学令刚下,一塾未建,一女未教,臣女这个‘祭酒’不过是个空名。此时成婚,百姓会说臣女借女学博名,实则贪图侯府富贵,臣女有愧天下女子。请回禀陛下,准臣女先建百所女塾,让寒门女子亦能读书识字,再言嫁娶之事。”说罢,她再次将圣旨奉还,动作恭敬却不容置疑。

  四、第三次拒旨:边关未安

  接连两次拒旨,京城彻底炸了锅,连萧氏宗祠的长老都派人来劝萧执,让他好好“管教”一下沈青萝。可萧执只是淡淡一笑,半句责备的话都没说。第三日,一道更隆重的圣旨送出,这次的传旨人不是李全,而是镇北侯萧执本人。

  萧执一身玄紫朝服,紫缰未解,风尘仆仆地直趋沈府,显然是刚从边关赶回。他手中捧着圣旨,走进庭院时,目光便牢牢锁在沈青萝身上,眼底满是疲惫,却带着化不开的温柔。“青萝,”他声音低哑,将圣旨递到她面前,“幽云关大捷,北漠退军三百里,陛下说边关已定。这是赐婚圣旨,黄金两万,锦缎三千,庄田千顷……连我亦来逼婚,你还要拒吗?”

  沈青萝抬眸,月白眼底清晰地映出萧执的倦色,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泛起细密的疼。她伸手,想替他拂去肩头的风尘,却最终还是收回了手,轻轻摇了摇头。“萧执,”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边关虽捷,北漠王廷未灭,他们只是暂时退军,粮草充足后必会卷土重来。你看——”

  她转身指向厅中沙盘,沙盘上插着各色旗帜,北漠的狼头旗仍插在幽云关外三千里的草原上。“幽云关粮草只够两月,伤兵未愈者三百余人,战死将士的抚恤金还未发放。此时铺张成婚,边关将士会寒心,他们在流血,我们却在享荣华,臣女心难安。”

  萧执沉默地看着沙盘,又看了看沈青萝眼底的坚定,忽然低笑出声,声音哑得发疼:“好,说得好。”他抬手,将圣旨卷好,紧紧握在手中,“本座陪你。你要天下无饥,我便调军粮助你建粮仓;你要兴女学,我便捐侯府私产补银两;你要边关安定,我便提兵灭了北漠王廷。”他走到沈青萝身边,与她并肩而立,“这圣旨,我替你还回去。”

  五、金殿再请,母子请战

  第三日早朝,百官皆以为沈青萝两次拒旨,必会被皇帝问罪,甚至连萧执都要受牵连。金銮殿内气氛凝重,直到殿门大开,萧执与沈青萝并肩而入,身后跟着大宝、二宝,狼王驮着三宝,五人径直跪于丹墀之下,百官才惊得瞪大了眼睛。

  沈青萝高举昨日的“女学令”与皇帝先前赐的“奇技司”印信,声音朗朗,穿透整个金銮殿:“臣女沈青萝,叩请陛下!臣女有三愿,三愿不成,终身不嫁!”

  “其一,设天下粮仓,三年之内,让四海无饥馑;其二,立女学百所,让天下女子皆能教化;其三,灭北漠王廷,永绝边患,让将士再无流血之苦!”她字字铿锵,目光扫过百官,“臣女愿以三年为期,若三事有成,再嫁镇北侯;若三事不成,臣女自请贬为庶民,永不入仕!”

  “臣附议!”大宝立刻出列,小小的身子挺得笔直,玉笏高拱,“臣翰林院修撰沈云珩,请随沈大人督建天下粮仓,核查粮草收支,绝无贪腐!”

  二宝也上前一步,指尖轻拨,木鸢俯冲而下,将一卷《北漠兵防图》投在龙案上:“臣沈云曦,请随沈大人执掌奇技司,以机关之术辅助大军,破北漠骑兵!”

  最惊人的是三宝,她从狼王背上滑下来,迈着小短腿跑到丹墀中央,高举着“福安县主”金印,奶声奶气的声音震得殿内嗡嗡作响:“皇帝爷爷!三宝也要帮忙!三宝要爹爹,也要天下无饥!等天下好了,爹爹再娶娘亲!”

  满殿寂静,连掉根针都能听见。皇帝看着丹墀下并肩而跪的五人,看着那卷详尽的兵防图,看着三宝湿漉漉的杏眼,龙眸微震。良久,他缓缓起身,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激昂:“朕,准了!”

  “设‘天下无饥司’,沈氏青萝为主官,正三品,总领粮仓、女学与边关后勤之事;镇北侯萧执为副,掌军事,助沈氏成事。沈氏三子,沈云珩授从六品仓监,沈云曦授从六品技监,沈云瑶……”皇帝看向三宝,眼底泛起笑意,“授‘劝农小县主’,准其随沈氏巡查各地!”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沈青萝与萧执,声音温和却坚定:“三年为期,功成之日,朕亲自主婚,以帝王之礼送沈氏入侯府;若功不成——”他笑了笑,“朕也准你们归隐田林,夫妻二人耕读传家,永不为官!”

  六、退朝,风卷大旗

  “陛下圣明!”沈青萝与萧执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欣喜与坚定,两人携着三崽,重重叩首。散朝钟响,五人并肩踏出金銮殿,阳光正好,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御道两旁,百姓早已围得水泄不通,先前的议论声早已变成了震天的欢呼。“沈活菩萨!千岁千岁!”“镇北侯与沈夫人,天作之合啊!”三宝骑在狼王背上,小手挥舞着金印,奶声奶气地宣布:“大家听着!三年!等天下无饥了,我爹爹就娶娘亲啦!”

  狼王似乎听懂了,仰头发出一声响亮的嚎叫,与百姓的欢呼声交织在一起。萧执走在沈青萝身侧,玄紫朝服与月白长裙相映成趣,他悄悄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带着安稳的力量。沈青萝回眸一笑,眼底的光芒比朝阳还要璀璨。

  七、尾声:三年之约,天下为局

  沈府的马车缓缓驶离皇宫,车厢内,沈青萝展开二宝新绘的《天下无饥图》,宣纸上,山川河流勾勒清晰,粮仓的标记用朱笔圈出,女塾的位置以蓝点标注,密密麻麻,星罗棋布。“你看这里,”她指着江南水灾之地,“粮仓要建在高地上,以防再次被淹;这里是西北,要建暖窖,储存过冬的粮草。”

  萧执坐在她身边,轻轻握着她的手,目光落在地图上,声音低哑却温柔:“粮草之事,我已命军需官配合;女学的银两,侯府私产可出二十万两,其余的我去与户部商议;北漠那边,我已派细作潜入,摸清了他们的粮草囤积地。三年,我陪你一起,让天下无饥,让女子有学,让边关安定,然后风风光光地娶你回家。”

  沈青萝抬眸,望进他深邃的眼眸,那里映着自己的身影,也映着万里河山。她唇角弯弯,轻轻“嗯”了一声:“好,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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