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云长空消失不见。

  “铛啷!”

  余沧海右手拔剑出鞘,剑光如匹练般向一张椅劈了下去。

  只听“嗤”的一声,一张木椅已被一剑劈成两半。

  余沧海那郁结于胸中的怒火发泄了,以指尖轻抚剑脊,沉吟良久。

  这情形委实太过诡异,华山弟子与林平之大气也不敢出。

  就是定逸师太与何三七也是功运周身,严加戒备。

  要知道青城派自余沧海以下,在武林中本就妄自尊大,让很多人心怀不满。

  “英雄豪杰,青城四秀”的称号,可见一斑。

  再加上他们挑了福威镖局,江湖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都说余沧海就是为了《辟邪剑谱》,消息不胫而走,此举为人所不齿,如今当众出丑,众人心中俱感快意。

  但他们更加清楚,余沧海此刻憋了一肚子恨火,或许会撒在自己别人身上。

  哪怕是恒山白云庵主定逸师太脾气暴烈,不惧余沧海,也不想此刻去触他的霉头。

  余沧海才真正感到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一个弱冠之人,武功竟高出他这个在武林纵横几十年的一派掌门。

  他明白,云长空的意思是在告诉他,明天看不到辟邪剑谱,青城派的人就别想回青城山。

  在他眼里,武林中除非是白痴,谁不想将辟邪剑谱据为己有,成为武林霸主?

  那么云长空看似给了两个选择,实际上要钱纯粹是掩饰,毕竟他特意强调一个子都不行!

  那就是将从福威镖局得来的金银财物,全都给他。少没少子,还不都是他说了算吗?

  故而他就是为了“辟邪剑谱”找借口!

  可余沧海本想着将林家三口逼出镖局,他们要逃命,要么将“辟邪剑谱”带在身上,要么就会藏在家里来不及带走,被自己寻出秘笈,静心研习,将其中的窍门融合在青城派武功之中,到时候称雄江湖,扬眉吐气。

  可弟子捉了林家三口,搜身之后,除了银两,那是一无所获。

  要知林震南虽然武功平平,但身任当世第一大镖局的总镖头二十年,人情世故,自是精熟。心知吐露辟邪剑谱所在,也就是夫妇、儿子毙命之时。故而哪怕从福建一路遭受青城派酷刑,也一直说他林家的辟邪剑法就是他会的这种,再无其他。

  故而余沧海压根就没有得到辟邪剑谱,可这位“无名”明显不信,这又如何澄清呢?

  除了将林家夫妇带给他,让他亲自问,还有什么办法?

  可难道说自己就得将搭上儿子一条命的林家夫妇拱手让出?

  但要不交人,如此神出鬼没的高手找青城派麻烦,弟子们如何防止?

  难道说自己带出来的弟子,都得将命送在这里?

  余沧海思来想去,竟然不知道有什么好办法,但看见横眉冷对的定逸师太,心道:“这是衡山城,老道受他衡山派邀请,总得给我一个说法!”一拂袖,大步出了茶馆。

  青城派弟子框框两声,拆下茶馆两扇门板,将方人智、贾人达尸体一抬,跟着师父匆匆去了。

  待众人不见,岳灵珊方才拍了拍胸脯,颤声道:“那人究竟是谁呢?没想到武功如此利害?余观主都没讨得便宜!”

  众人默然不答,心想:“这是没讨便宜吗?这是吃了大亏!”

  老尼姑看到何三七,说道:“你可曾看出这年轻人什么门道?”

  何三七摇了摇头道:“师太冒雨而来,所为何事?”

  他与恒山派白云庵主定逸师太乃是旧识,眼见云长空武功之高,世所罕见,凭借他走南串北的见识,也是毫无头绪。

  定义师太缓缓道:“或许余沧海有点头绪,可这牛鼻子吃了闷亏,不愿多说。”

  殊不知余沧海与云长空对了几掌,也没察觉出来。

  要知道以前云长空出手,都是以罗汉伏魔功为根基,与他相会之人,多少还能摸的着一点少林功法的痕迹。

  可随着云长空涉猎越多,武功渊博到了极处,又由博返约,隐隐然自成一家。

  因之少林内功的痕迹就不那么清晰,况且他对余沧海对掌,连三成力都没用到,余沧海自然摸不到边了。

  突然定逸师太转头看向华山弟子,喝道:“令狐冲呢?”

  劳德诺躬身道:“大师兄还未到来,您有什么事吩咐吗?”

  定逸师太冷哼一声道:“令狐冲在衡阳回雁楼将我徒儿仪琳拐带走了,还喝的大醉,你说我有什么吩咐?”

  华山弟子均是一惊,岳灵珊失声道:“定逸师伯,我大师哥绝不能干出这事来啊!”

  定逸师太皱起眉头,拂袖一翻,已经伸手抓住岳灵珊胳膊,说道:“这事泰山派天松道人亲眼看到了,他们早上从回雁楼走了,如今我徒儿都没回来,你说天松道人会骗人吗?我非拉你找岳不群评评理不可!”

  华山弟子听了这话,均想:“大师哥平时放荡不羁,而且老爱喝酒,难不成他真的酒醉之后,将人家恒山派的尼姑给拐走了?

  这不是败坏人出家人的清誉吗?

  这可大违门规了,这要是让师父知道了,非打死他不可!”

  正在这时,街头又有两个人张着油纸雨伞,快步奔来,叫道:“这位是恒山派的神尼么?”

  定逸道:“不敢,恒山定逸在此。尊驾是谁?”

  那二人奔到临近,介绍起来,原来是刘正风弟子向大年,米为义,前来邀请他们去刘家赴宴的。

  定逸师太本来是要找华山派弟子,此刻知道他们请客,不会落下华山派,当即答应,拉着岳灵珊一马当先的去了。

  刘门弟子自将何三七一并请去了。

  待这群人都走了,林平之才从酒馆出来,他原本还希望能遇上一些武林侠士来援救父母,见到云长空,以为有了救星。

  因为他觉得云长空爱钱,那自己有很多金银珠宝,可以找他相救爹娘。但转念间又想到此人虽然武功高强,却唯利是图,要钱要剑谱的,自己还不知底细。

  他抬头看天,就见雨越下越大,像是要把他吞没似,他彻底没了主意。

  难道武林中真的没好人吗?

  一派掌门要辟邪剑谱,这少年高手也要辟邪剑谱?

  林平之长叹了一口气,此刻却也听明白了,这刘正风要开金盆洗手大会,江湖各路人马给他祝贺,这青城派必然要去,我不如跟着一块,混进刘府,若是能有机会救出爹娘,那也是好的。眼看众人转过街角,便跟了上去。

  ……

  这边云长空眼见老尼姑来了,便知是定逸师太,他对着华山派,青城派、林平之不要脸,那是无所谓。反正大家伙都是不要脸!

  可当着定逸师太面,他还要点脸面,便只能立刻离开了。

  毕竟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云长空终究侠骨暗藏,对林平之,岳灵珊这些人的命运感到不公,故而做了些力所能及之事。

  其一,告诉,林平之,岳灵珊。这年头,人都是利益为重,别相信真有什么好人。

  至于能不能领悟,那就是缘法了。

  其二,就是保林震南夫妇一命,别让他们被青城派害死。

  毕竟原剧情中的余沧海没有得到辟邪剑谱,就釜底抽薪,震断了林震南心脉,岳不群救下的,只是一个死人。

  至于他们以后命运如何,那就万法随缘了。

  云长空对待一切,都是抱着若有若无之心境,这是他的修行,所以才能免去俗世许多烦恼,不可能为了那个人给自己套脖子。

  云长空想着出了一口长气,余光中却闪过一条熟悉身影,自巷口一闪而过。

  “咦?云长空心中一动,无声射向那道身影。

  云长空越过飞檐,纵身跃下,突然转折,就见一位撑了一把油伞,身穿宽大僧衣的尼姑,正袅袅娜娜的赶路。

  云长空看到他,心情好了许多,身子一晃,以一种奇妙身法扭曲着,便到了她的面前。

  仪琳吃了一惊,立刻退后五步,左手架在胸前,这一退一挡,已蕴含恒山派武术。

  云长空笑道:“小师傅,别来无恙啊。”

  仪琳听到熟悉的声音,又惊又喜道:“是你啊,无名大侠!”说着近前两步。

  云长空只见仪琳清澈无比的大眼晴亮丽之极,像会说话一样,如诗如画。

  云长空虽然阅女无数,内功深湛,也不觉心神一荡,心想:“逗逗小尼姑,那也不错!”说道:“你怎么才到衡山城?是你一个人来的吗?”

  仪琳声音轻柔道:“我,我,我和令狐师兄一起来的。”说着低下了头。

  云长空见她如此羞涩,笑道:“怎么,令狐冲救了你,你对他情根深种了?”颇有一丝失落。

  娘的,英雄救美,我也救了啊!

  可又一想,令狐冲救人挨了刀,自己让人挨刀。

  在小尼姑眼里份量,孰轻孰重,倒也显而易见。

  仪琳是个尼姑,在情感方面还是一片空白,但是却也能够听出云长空那淡淡的失落之意,她定了定心神,说道:“无名大侠……”

  云长空一摆手道:“不要叫我大侠,我最烦被人叫大侠。”

  仪琳很是不明白道:“习武之人都喜欢被人叫大侠,你怎么不喜欢呢?”

  云长空笑道:“不当大侠,我救了你,就能让你给我当老婆,以报救命之恩了,要是当大侠,还能这样想吗?”

  仪琳听了这话,脸色涨红,泪水瞬间滚落下来,哽咽道:“我是出家人,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

  云长空气哼哼的说道:“我为什么不能这样说,你敢说你不想给令狐冲当老婆?

  他不就是救了你吗?可我也让你免受田伯光侮辱,按照话本里写的那些女孩子,不都应该说一句,相公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小女子只好以身相许吗?”

  “扑哧——”仪琳本被他都给气哭了,但听他这么一说,竟然觉得好笑之极,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红霞,煞是好看。

  云长空暗暗好笑,说道:“仪琳小师傅,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见你提到令狐冲的样子,心里就有些不舒服,才想让你还俗给我当老婆,这究竟是为什么,佛祖菩萨告诉过你吗?”

  仪琳小声道:“佛祖菩萨哪里知道这些!”

  云长空道:“那你知道吗?”

  仪琳摇了摇头。

  忽听:“呵呵!”仪琳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阵娇笑:“一对笨蛋,这叫吃醋,有什么不知道的!”

  仪琳猛然惊觉,这是曲非烟,当即大羞,向云长空望了一眼,绕过他身侧,快步跑了。

  云长空不禁哑然失笑,他就是逗逗小尼姑,反正这尼姑已经动了凡心,谁知却被曲非烟打搅了。

  他兴趣已失,摇了摇头,转身就要走,谁知刚迈步,就听曲非烟道:“喂,哪有你这样对女孩子的?你这样一辈子都得打光棍!”

  云长空一听这话,笑道:“你敢嘲笑我,小心打你屁股!”身子一晃,追了过去。

  但当他追了过去,却不见曲非烟身影,

  只听得曲非烟声音从一处屋顶传来:“嘻嘻,我在这呢!抓我啊!呵呵呵!”又是一阵清脆的娇笑。

  云长空笑道:“你吓跑了我预定的老婆,我要抓住你,你赔我一个老婆怎么样?”

  曲非烟笑道:“你要能追上本姑娘,我就赔你一个老婆!”

  云长空笑道:“说话算数?”

  曲非烟笑道:“本姑娘一言九鼎!”

  云长空哈哈一笑,反正乐的玩耍,纵身飞上。

  就见两道身影好似大鸟一般掠过屋檐。

  云长空吃了一惊。

  好快的速度。

  但是,速度快,云长空反而来了兴趣,一口气越过数道飞檐,眼看就要追上,但两人突然下房,钻进了巷子。

  若是敌人,自然可以脚踢瓦片,出掌击打,但云长空不愿意,就只是跟着。

  就这样,几道人影在夜空中飞快的划过,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连续穿过不知道多少屋檐,多少巷道,两人消失在了一处门户。

  云长空不知他们要带自己去哪里,心里转着念头,却发现这条小巷周边宅子里传出各种声响,尤其是女子浮夸的笑声。

  云长空沿着巷子走了几步,眼见一道门户大开,一片调笑声中,几个衣衫华丽的男人走了出来。

  云长空停住脚步,酒气和着脂粉香气的味道传进了他的鼻中。

  这里显然是青楼所在。

  而曲非烟就消失在那刚刚关闭的门户前。

  此时从门口传出一个清脆的声音喊着:“喂!我说,你进不进来啊!”

  云长空笑着摇了摇头,这丫头真够古灵精怪,竟然将人引来妓院。

  他身子一跃,跳进了墙,树影婆娑,忽然嗖的一声,金刃破风。

  云长空武功之高,早已劲在意先,往往心念没动,手已抢出,左掌随意一拍,就击中来人握剑的手腕,只听飒然一震,一道精芒飞出,钉在了树干上。

  右手同时拍出,手一中身,他心中立生异感,急忙收劲。

  却听曲非烟一声惊叫,弹出八尺开外。

  “非非!你胡闹!”

  只见一个黑衣老头快步而出。

  曲非烟嗔怪道:“爷爷,人家就是玩玩,怎么就胡闹了?”

  老头呵斥道:“你就知道玩儿,你差点送了命,你知道吗?”伸指在她雪白粉嫩的脸上捏了一下道:“若非这位少侠手下留情,还有你吗?快去,准备酒菜!”

  曲非烟撅起嘴道:“孙女被人欺负,你不帮我出气,干吗骂人?”说着瞪了云长空一眼,继而一阵小跑去了。

  老头向云长空拱手抱拳道:“请少侠不要见怪,老朽有一事想要询问阁下,这才将你引来此地。还请入内一叙。”

  云长空看了看右手,说道:“我刚才唐突了你这孙女,但你也得严加管教才是。”

  云长空刚才一掌,正拍在曲非烟一处充满弹性之处。

  老头笑道:“少侠说的是,但江湖人不拘小节,刚才你也是无心之失。不必在意,请!”

  他当先带路,转过两道曲廊,到了一处灯火通明的小厅,老头道:“少侠请先更衣!”

  云长空道:“不用!”

  老头不好勉强,正要请云长空落座,突然一拍手道:“少侠好高深的内力!”

  原来此时雨水甚大,云长空内功运转,雨水都弹了开去,落不到身上,衣服也就没湿,但这样一来,太过惊世骇俗,

  云长空摇头道:“我只是运好罢了!”坐了下来,说道:“你这么大费周章,将我引来,所为何事?”

  老头沉默一下,问道:“少侠早上说封剑归隐,羊入虎口,老朽想请少侠指教这是何指?”

  云长空笑道:“能有什么指教,就是说一桩事实而已。”

  老头吃了一惊道:“说的可是城中之人?”

  云长空笑道:“你这么上心,你又是何人哪?”

  老头沉吟道:“不知少侠是何门派,尊师何人?”

  云长空道:“不知阁下是何门派,尊师是谁?”

  老头哈哈大笑道:“先师早已故去,不说也罢,这门户吗,我敢说,怕你不敢听啊!”

  云长空笑笑,道:“人怕可怕之事,你不说,我怎知怕不怕呢?”

  老头点头道:“好,日月神教,你怕不怕?”

  云长空道:“你是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

  老头一愣,道:“不是!”

  云长空淡然道:“那我怕从何来?”

  老头哈哈大笑道:“老朽日月神教护法长老曲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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