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皇帝生辰之日。

  吉祥宫外,文武百官身着朝服,按品阶列队而立,肃穆无声。

  晨光微露,金瓦飞檐染上一层淡金,空气中弥漫着檀香与礼乐交织的庄重气息。

  宫乐悠扬响起,礼官高声唱道:“圣上驾到!”

  皇帝缓步登阶,龙袍翻展,明黄如日。头戴十二旒紫金冠,冕旒垂落,遮住他深不可测的双眸。

  他端坐龙椅,目光扫过群臣,威仪凛然。

  百官齐跪,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贺礼依次呈上,金银玉器璀璨夺目,古玩字画琳琅满目,珍禽异兽异香扑鼻,满殿华光,尽显盛世气象。

  轮至大将军赵承武时,殿外骤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十名壮汉抬着十口黑木大箱,缓步而入。箱体以铁锁封死,四角包铜,漆面沉暗,每一步落地都似震得地砖微颤。

  赵承武拱手,声如洪钟:“臣赵承武,恭祝圣上寿比南山,江山永固!此乃臣为陛下精心筹备之贺礼,愿陛下龙心悦纳。”

  皇帝微微抬眸,略显诧异:“这…贺礼竟有十箱?爱卿如此大手笔,礼物未免过重。”

  “臣一片赤诚,唯恐轻礼不足以表忠心。”赵承武朗声一笑,“箱中皆为臣多年搜罗之奇珍异宝,件件稀世,今日特献于圣前,以彰我大乾国运昌隆。”

  说罢,他亲自打开其中一箱,取出一盏宫灯。

  “此乃‘月影纱宫灯’,传闻月影纱千年难求,需经十五道工序,耗时整年方得一匹。其上绣图,更由二十年工龄的织娘昼夜不息,百日方成。”

  他轻轻点亮灯芯,薄如蝉翼的银纱上,八百宫女翩然起舞,灯影随光流转,竟似随月而动,栩栩如生,巧夺天工。

  更令人称奇的是,灯穗之上,竟缀满细小的犀角珠,莹润泛光,据传可辟百毒,驱邪镇祟。

  群臣惊叹不已,纷纷称奇。

  然而,站在殿角的唐清羽却心头一紧。

  三天前,小碌子在密室中曾颤声告诉她:“王瑄与朝中一位武将约定,动手之时,就在三日后巳时。只要皇帝一死,赵承武便率兵入宫,镇压群臣。顺者加官进爵,逆者,杀无赦。”

  可小碌子并不知那武将之名,线索一度中断。

  赵承武乃开国元勋,素以忠勇著称,会与谋逆勾结吗?又或者他会不会本就是前朝余党?

  她凝视那十口箱子,不动声色靠近:“赵将军此灯巧夺天工,令人叹为观止。其余九箱珍宝,不知可否一并开示,让我等开开眼界?”

  她伸手欲启锁,赵承武却骤然抬手,以剑柄轻轻一挑,将她手腕格开,眼神骤冷:“唐大人,此乃献与圣上的贺礼,未经陛下允准,不得擅动。”

  唐清羽微一蹙眉,莞尔笑道:“失礼了。”

  她退回原位,看似平静,目光却锁定那十口箱子。

  她记得西山矿洞墙上那道火药配方,记得空气中浓烈刺鼻的硫磺味。而眼前这十口箱,沉重异常,除了一箱开启,其余皆铁锁森严。

  献礼,何须如此戒备森严?

  唐清羽心中警铃大作。

  如果箱中装的不是宝物,而是炸药……

  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她悄悄靠近萧煜,低声道:“那十口箱子有问题。”

  萧煜立刻会意:“你怀疑赵承武心怀不轨?”

  “极有可能。”唐清羽道,“小碌子临死前说过,宫中有位武将是王瑄的接应,他们起事的时间是在三天后。那武将名字虽未暴露,但算来时间应该就在今日。”

  “你打算怎么做?”

  “我要验箱。”唐清羽拧眉低语,“但赵承武不会让我碰箱子。你想办法引开他。”

  那十口箱子暂放在吉祥宫东角落,唐清羽想了想,计上心来。

  她转头吩咐身边的小宫女,去取些香灰来。

  萧煜心领神会,趁着酒过三巡,众人已有几分醉意,便举杯向赵承武笑道:“赵将军,本王听闻你近日得了一匹西域宝马,四蹄踏雪,日行千里,可否让本王一观?”

  赵承武略显意外:“末将一月前曾邀王爷赏马,王爷当时婉拒,怎的今日……”

  “那时本王不识良驹。”萧煜轻啜一口酒,唇角微扬,“可今日见将军随手所献便是稀世奇珍,想来那宝马定是万里挑一,本王自然心驰神往。”

  赵承武虽觉突兀,却不敢违逆亲王,只得应道:“马在宫外马厩,今日乃圣上寿宴,若王爷真有意,不如改日再……”

  话音未落,皇帝已听得兴致盎然:“哦?西域宝马?朕正觉倦乏,不如赵卿带路,朕也一同前去开开眼界。”

  赵承武心头一紧,正欲推辞,皇帝却已起身,不容置喙。

  他只得强压不安,拱手道:“陛下今日寿辰,百官同庆,若此时离席,恐群臣饮酒不尽兴……”

  皇帝摆手一笑:“无妨。朕登基以来久居深宫,难得今日心绪畅快。况且众卿在此,宴席不散,朕去去便回。”

  在场官员皆是人精,立刻异口同声附和:“臣等也愿同观宝马风姿!”

  赵承武无法推脱,只得低头应道:“臣,遵旨。”

  转身之际,他目光悄然扫过那十口黑木箱,不动声色地对身旁侍从低语几句。那侍从会意,微微颔首,悄然退至殿角,默默守在箱旁。

  这一幕,全被萧煜收入眼底。他不动声色,回头与唐清羽交换了一个眼神。

  一行人离了吉祥宫,往宫门方向而去。赵承武跟在皇帝身后,步履略显急促。皇帝兴致高昂,与萧煜并肩而行,谈笑风生,仿佛真为一匹马而来。

  唐清羽却悄然落后半步。待人群远去,她并未随行,反而折身返回大殿。

  她闪身隐入廊柱阴影,指尖轻扣腰间暗袋,确认其中之物已备妥。

  殿内,那名侍卫正守着描金檀木箱,见她去而复返,右手已悄然按上刀柄。

  “唐大人可有吩咐?”

  “不敢。”她展袖作揖,左手却不动声色探入暗袋。

  侍卫警觉后退,却见唐清羽猛然旋身甩袖,香灰如雾,扑簌簌扬了他满面。

  他刚欲拔刀,几名宫人已持棍冲上,将其击晕。

  “拖下去。”唐清羽低声下令,随即命人端来几桶清水,又让太监取来干布。

  “唐大人,这是做什么?”一名宫女怯声问道。

  “照我说的做。”唐清羽语速极快,眼神锐利,“一切后果,由我一人承担。”

  宫女不敢再问,连忙将水桶抬至箱前。

  唐清羽亲自执壶,将清水缓缓浇在第一口箱子上。水顺着木缝渗入,她又命人用布反复擦干,如此三遍,不留痕迹。接着是第二口、第三口……十口箱子,无一遗漏,皆被水浸透又烘干。

  做完这一切,她悄然退至殿角,心跳如鼓,指尖微凉。

  不多时,皇帝一行人折返。殿内丝竹再起,觥筹交错,灯火辉煌。

  赵承武见看守箱子的侍卫不见踪影,心头一沉。他快步上前查看,见锁扣完好,箱子原封未动,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戌时三刻,宴饮正酣,衣香鬓影,笑语喧哗。

  突然,殿外传来急促脚步声。一队甲胄森然的士兵冲入大殿,刀剑出鞘,寒光直指龙座!

  赵承武猛然起身,腰间软剑“铮”地出鞘,寒光映着他扭曲的面容,厉声喝道:

  “萧承渊!你萧氏夺我大梁江山,屠王氏宗室,今日,便是你偿命之时!”

  皇帝脸色骤变:“赵承武,你竟敢造反?!”

  “不是造反!”赵承武仰天狂笑,眼中燃着三十年的恨意,“是复国!这江山,本是大梁的江山!我赵家世代为大梁辅国重臣,为复国忍辱负重三十余年,今日,终于等到时机!”

  殿中群臣哗然,笏板坠地之声不绝于耳,惊惧四起。

  就在此时,殿后阴影中传来沉稳脚步。

  萧煜一身玄甲缓步而出,佩剑已出鞘半寸,声音冷如霜雪:

  “赵承武,现在投降,陛下可既往不咎。若执迷不悟,唯有一死。”

  “放屁!”赵承武怒吼,举火把高呼,“吉祥宫四周皆埋有炸药!只要一点火,你们全都得死!”

  他一挥手:“点火!”

  “轰!”

  一声巨响震碎夜空,烟尘冲天,殿柱摇晃,文官们抱头惊叫,乱作一团。

  赵承武等了片刻,不见第二声爆炸,脸色骤变:“为何只有一处?”

  话音未落,殿梁之后,三队弓弩手悄然现身,三十张劲弩齐齐对准叛军,箭矢在烛火下泛着幽冷寒光,机括绷紧之声连成一片。

  “放箭!”萧煜一声令下,冷峻如铁。

  箭雨倾泻,如黑云压顶。赵承武的亲卫瞬间倒下大半,血花在金砖上绽开,惨叫不绝。

  赵承武挥剑狂舞,箭矢“叮叮当当”击打剑刃,火星四溅,却难挡步步紧逼。

  亲卫死伤殆尽,残部退至墙角,仅余百余人,人人带伤,气息粗重。

  眼看大势已去,赵承武仰天狂笑,状若疯魔。他高举火把,狞笑着扑向那十口黑木箱:

  “既然炸不了你们,那就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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