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哪都通总部地下三百米,“蜂巢”核心区最深处。

  一间没有任何电子设备、墙壁内嵌铅板与禁制符文的绝对静默密室。冷白色的应急灯管投下微弱光芒,仅照亮中央一张金属方桌和三把椅子,将角落的黑暗衬得愈发浓稠如墨。

  赵方旭坐在主位,深灰色中山装领口一丝不苟,镜片后的目光却像淬了冰的刀锋。

  左手侧,华北负责人徐四罕见地没叼着烟,破洞牛仔裤沾着未拍净的焦灰,乱发下的眼神锐利如鹰;右手侧,华中负责人任菲脊背挺直如标枪,黑色制服纤尘不染,唯有紧抿的唇线泄露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马仙洪,”赵方旭开口,声音在铅壁间回荡,低沉得如同墓穴中的叹息,“被劫走了。”

  死寂。

  空气瞬间凝固。

  任菲瞳孔骤然收缩,搁在膝上的手指猛地攥紧,指节泛白:“什么?!” 她声音拔高半度,冰冷的质疑如同出鞘的利刃,刺破压抑的寂静,“‘囚渊’甲上押运,总部特勤贴身,沿途布控三道暗哨…谁能做到?!”

  每一个字都砸在金属桌面上,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

  这不仅是失败,是对她亲自部署、赵方旭亲自下令的最高押运等级的彻底践踏!

  徐四没说话,只是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十指交叉抵住下巴。

  他乱发下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像黑暗中潜伏的猎豹,扫过赵方旭铁青的脸,又落在任菲因震惊而失血的侧颜上。

  碧游村的硝烟味似乎还萦绕在他鼻尖,而此刻,一股更阴冷的寒意正从脚底窜起。

  “十五秒。”赵方旭的声音毫无波澜,却字字千钧,“EMP精准覆盖,预设地雷分割车队,五人战术小组,破‘囚渊’如撕纸,劫人,遁走。干净利落,不留活口,不留痕迹。”

  他缓缓抬起眼,镜片后冰冷的视线如同探照灯,在徐四和任菲脸上来回扫视,最终定格在虚空中的某个点上,一字一顿道:“这需要的不是力量,是眼睛。一双长在公司心脏里,能看清‘甲上’密令核心、能绕过所有常规监控、能把毒饵精准投喂给猎手的——眼睛。”

  他身体微微前倾,无形的压力如山岳般笼罩整个密室:“公司里,有鬼。”

  这句话不是猜测,是宣判。他目光扫过徐四,落在任菲脸上,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沉重:“级别…不低。能接触到这个层面信息的,屈指可数。环顾此间,公司上下,我赵方旭此刻能托付性命、托付这艘破船最后舵轮的…”

  他停顿,目光如烙铁般印在两人身上,“唯二位而已。”

  徐四终于动了,他向后靠进椅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啧”,打破了沉重的死寂:“老赵,你这‘唯二’听着可不像夸人,倒像催命符。鬼在暗处,我们在明处,这船要沉,也得先揪出那凿底的耗子。”

  他眼中闪过一丝狼性的凶光,“华北的情报网,我亲自梳理,从押运计划诞生的第一份备忘录开始,所有经手人,所有数据流,哪怕一个标点符号的异常,都给他翻出来!”

  任菲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赵方旭的绝对信任是柄双刃剑,既带来压力,也点燃了冰冷的战意。

  她恢复了一贯的冷硬,声音斩钉截铁:“华中大区所有权限端口、加密通讯记录、近期异常人员流动及能量波动记录,即刻封存彻查。

  我会启动‘深瞳’协议,权限仅限你我三人。”她看向赵方旭,“赵董,泄密源头指向高层,您身边…” 未尽之言,意有所指。

  赵方旭缓缓点头,镜片寒光一闪:“内鬼所求,无非马仙洪其人,或其脑中神机百炼之秘。劫而不杀,必有所图。徐四,我要你动用所有‘灰色’渠道,盯死黑市、暗网、以及…那些对‘新截’遗产垂涎欲滴的古老家族。任菲,华中是交通枢纽,更是情报枢纽,你坐镇中枢,过滤所有异常信息流,找出那伙人留下的‘气味’。”

  他双手按在冰冷的金属桌面,身体前倾,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毒蛇吐信:“记住,从此刻起,除我们三人,公司无一人可信。行动代号——‘清道夫’。要么我们挖出那只鬼,要么…被鬼拖进地狱。”

  .......

  与此同时,另一边。

  未知地域,时间感在此地彻底迷失。

  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包裹着一切,唯有房间中央一点摇曳的烛火,散发着微弱而诡异的暗红色光芒,勉强勾勒出一个模糊的空间轮廓。

  空气里弥漫着陈旧木料、消毒水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铁锈的甜腥气息。

  马仙洪被粗暴地按在一张冰冷的金属椅上。

  粗糙的黑布眼罩勒得他颧骨生疼,更深的痛楚来自灵魂深处——修身炉湮灭时那撕心裂肺的虚无感,如同跗骨之蛆,反复啃噬着他残存的意识。

  他像一具被抽走提线的破败人偶,任由两名气息冰冷、动作机械的黑衣人摆布。

  乌斗铠的残片早已被剥离,只余单薄的囚服贴在身上,脖颈的伤口在粗糙布料的摩擦下隐隐作痛。

  “解开吧。”一个温和平静,却带着奇异穿透力的女声在黑暗中响起,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

  眼罩被猛地扯下。

  突如其来的、摇曳的暗红烛光刺得马仙洪下意识地闭紧双眼,生理性的泪水瞬间溢出。

  他艰难地、一点点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在模糊的血色光影中艰难聚焦。

  烛台旁,一个女人静立。

  暗红色的丝绒长裙包裹着窈窕的身段,裙摆在烛光下流淌着幽暗的光泽。

  她的面容在摇曳的光影中半明半暗,看不真切,唯有一双眼睛,如同深潭古井,平静无波,倒映着跳动的烛火,也倒映着他此刻狼狈不堪、失魂落魄的影子。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姐…姐姐?”马仙洪干裂的嘴唇翕动,喉咙里挤出两个沙哑破碎的音节。

  这声称呼并非清醒的认知,更像是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本能,源自灵魂深处某个被强行植入的印记。

  下一刻,修身炉毁灭的画面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他的脑海!巨大的绝望和自毁般的痛苦瞬间冲垮了这脆弱的依托。

  “呜…”一声压抑不住的悲鸣从他喉咙深处挤出,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泪水混着脸上的污迹蜿蜒而下,不再是生理性的刺激,而是信仰崩塌后彻底崩溃的洪流。

  “我的炉子…被毁了…全毁了…”他语无伦次,声音哽咽破碎,双手死死抓住金属椅冰冷的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惨白,“我的一切…计划…理想…都没了…什么都没了…姐姐…我失败了…彻底失败了…”

  曾经睥睨天下的神匠,此刻蜷缩在冰冷的椅子上,脆弱得如同被遗弃的孩童。

  烛火在他绝望的哭诉中不安地跳动,将女人映在墙上的影子拉长、扭曲。

  曲彤静静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惊讶或怜悯。

  她的眼神,依旧是那深潭般的平静。直到马仙洪的呜咽声渐弱,只剩下绝望的抽泣和空洞的喘息时,她才缓缓迈步,高跟鞋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嗒…嗒…”声,在死寂的房间里异常清晰。

  她走到马仙洪面前,暗红的裙摆几乎触碰到他低垂的膝盖。

  一只戴着黑色蕾丝手套的手伸了出来,指尖冰凉,轻轻拂去他脸上混合着泪水与污迹的湿痕。

  动作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失败?”曲彤的声音依旧温和平静,却像一把冰冷的凿子,狠狠钉进马仙洪混乱的意识,“谁告诉你,失败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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