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放在军中也是一样。

  这里的边军,曾经也都是府兵,也有不少的老兵,是曾经跟着唐国有名的几位大将军一道征战过的。

  “你就是姜大手那厮的孙儿?”

  问话的,是河州卫的总管将军,面相四十来岁,但头发已经花白,实际年纪绝对不止四十多,显然是锻体有成。

  “将军与我阿翁有旧?”

  姜宁不答,只是反问。

  “算是有旧,他的胳膊,是老子砍的。”

  老将军灌了一口酒,擦了擦凌乱的胡须,说道:“三百斤的砲石,虽然没有登时要了他的命,但一条胳膊也成了烂泥,要胳膊还是要命,老子帮他选了。”

  说完,不等姜宁说话,便指了指姜宁背后的包袱,问道:“骨灰?”

  姜宁点点头。

  老将军有些意动,但最后还是坐了回去,又狠狠喝了一口酒,道:“本想让你取出来,老夫祭拜一番,但想来那厮不乐意被如此折腾,便算了。”

  “小子,你阿翁向来踏实,绝不是好高骛远的人,此番遗愿差你去长安,为的怕是你,而非是什么自身遗憾。”

  “老夫也不问你想做什么,想来你阿翁也留了信件给大将军,到了长安,有事就去找程公爷,绝无错漏。”

  说着,翻出来一个袋子,里面是一堆银币金币之类的物件,道:“关内不认杂币,自个融了再去花销。”

  姜宁也不客气,将那重重的袋子收起来。

  老将军见此,哈哈一笑,道:“姜大手的孙子,却跟他那古板性子不一样,这才对,该拿的东西,何必扭捏。”

  “他要是有你这痛快劲,也不至于到最后还只是一个校尉副官,我们这些老家伙,加上程公爷,保举他一个宁远将军还是稳妥的……”

  姜宁听着没说话,显然这位老将军和自家阿翁交情不浅。

  老将军喝着酒,自言自语一般说着:“老子八年前才见过他,他一直守着两界山祖地,死活不愿意搬离。”

  姜宁这才想起,八年前,也就是阿翁最后一次拜望猴王的时候,说过还有些其他事情要处理,得晚回来几天。

  想来,就是来了这里。

  “当时他就跟我说,他有了一个孙儿,唤作姜宁,十年之内,必然来我这里拜见,若是没来,他老姜家便算是没了后人,叫我过继一个孩子,承了他的姓氏。”

  老将军说着,看了一眼姜宁,笑道:“虽然不知那厮抽了什么风,有这般出彩的孙儿,却还是托我这么一件事。”

  “不过,斯人已逝,你只当听了老辈人的趣事吧。”

  姜宁点点头,正准备说话,却神色一动,停了下来。

  此刻他正在将军府内,说话的地方也是内室,寻常不得进,更不要说不报而入。

  但就是有这么一个人。

  一位身穿赭红八卦袍,手持拂尘,三缕长须垂腹的道人,踱着四方步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老将军见了这位,竟没有丝毫怒气,反而起身迎接。

  “道长来了。”

  “嗯。”

  那道人点点头,眼睛看向了姜宁,微微愣怔的一瞬。

  姜宁微笑着拱手行礼。

  老将军正要介绍,却惊异发现,那向来孤傲的道长,竟缓缓的拱手还礼。

  “姜宁啊,你先去,老夫已经安排好了客房,今天先在府上安顿下来,晚饭时,老夫再喊你。”

  老将军不动声色,对着姜宁如此说道。

  “是。”

  姜宁笑着应下,跟着一旁的仆人离开了内室。

  那道长虽不曾言语,但目光却一直跟着姜宁,直到那少年身影消失不见。

  老将军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心头一动,请那道长坐下,却不去问,只是道:“道长,鞑靼如何?”

  那道长回神,捋了捋胡须,一甩拂尘,道:“没什么大事,一个祭司,想以邪法诅咒河洲风水,教我河州婴儿先天畸形乃至夭折,已然被贫道斩了。”

  “道长果然神通广大,真是我河州之福啊。”

  老将军竖起大拇指赞了一声,而后却笑眯眯的请茶。

  那道长端着茶杯,见老将军不言,便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问道:“方才那位少年郎君,是将军的什么人?”

  “一个孙辈的小儿,来我这里暂住两天。”

  老将军一点口风不漏,问道:“可是我这孙儿有什么问题?”

  “将军说的什么话。”

  道长摇摇头,放下了茶杯,沉吟道:“只是,将军的这个孙辈郎君,可不简单,额有清灵气,眸带福德光,异于常人也。”

  老将军闻言,眯了眯眼睛,问道:“异于常人?莫非道长要说,老夫这侄孙儿,与道长一样是修行中人?”

  那道长先是点点头,而后又迟疑的摇摇头。

  “有些相似,但绝不一样。”

  “哦?”

  老将军追问,但那道长却不再多言。

  只是道:“将军可看到那小郎君手中长刀了?”

  “见了,有些奇异,可棍可刀,与汉环首剑似是同源,算是奇门兵刃?”

  道长缓缓点头,而后道:“单单是那一口刀,若是放在长安,于我等修行中人货卖,至少……”

  说着,道长伸出五根手指,又一翻手。

  “万金之数。”

  老将军愣了一下,心头莫名,口上却道:“道长真是玩笑,便是我那马槊,五年制成,十成其三,也不过两千贯,那一口刀,能值一万贯?”

  道长微微摇头,神色严肃的纠正道:“非是铜金万贯,而是……”

  “万两黄金!”

  闻言,老将军眯起了眼睛。

  那道长也不再言语。

  方才那位小郎君,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也确实惊到了他。

  神华内敛,看不真切,但分明是入道不久,可却有着惊人气象。

  尤其是那一柄刀,所用材料若没看错,应是虎骨为基,这让他想到了那双叉岭的南山寅大王。

  那大虫,虽说放眼大唐不算什么强妖凶魔,但也是一方老怪,这次他路过双叉岭,发现那虎妖已然没了气机。

  很可能,就是那少年郎君下的手,否则不会这么巧合。

  寅山君刚刚没了气机,河州卫就多了一个神秘的少年修者,背着虎骨长刀进了将军府。

  世间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将军,贫道想见一见那位郎君,私下见一见。”

  道长斟酌片刻后,对老将军如此说道。

  老将军抬头看他,神色莫名。

  “道长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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