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长远自血魔干瘪的尸体上站起,庞大的蠕虫如今只能看见一层薄薄的皮了。

  神清气爽的。

  《五欲六尘化心诀》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在路长远的身体内阵阵的流转。

  吃饱了。

  路长远伸了个懒腰,随意的丢了一把火点燃了蠕虫,很快,那一层薄薄的皮就化为了灰,血族便彻底消失在了世上。

  “公子!”

  砰!

  好重的头槌。

  小仙子把自己昏迷的师姐丢在一边,一下就扑进了路长远的怀里。

  六境开阳的头槌!威力不可小觑。

  路长远闷出一口气,苦笑道:“也没多久没见吧,怎么这样。”

  夏怜雪在路长远的怀里滚了滚小脑袋,半晌才轻轻的道:“其实很久啦,公子没事就好。”

  “我能出什么事。”

  路长远松了口气,然后身体一软,就栽在了夏怜雪的身上。

  “公子?”

  “有点累,扶我一下。”

  他真的很累,背着冥君走了万里路,杀了难以计数的外族,精神一直紧绷着,好不容易等到冥将血魔封印,还没喘口气,就又被直接踢回了现在的时间,落地迎面而来的便是该死的血魔。

  也好。

  对于冥君特意留给他的粮食,路长远全盘接受了,《五欲六尘化心诀》中的食欲被填补,路长远顺便就得到了血魔的部分能力。

  血魔最让人恐惧的能力是什么?让别人的血不受自身的控制,直接炸开,路长远和冥君都吃过这个苦头。

  这个能力堪称逆天,而路长远吃到了一点点。

  这便印证“无”道的确是靠着吞吃“有”而变为“有”。

  夏怜雪蹙着眉,时间法重新而来,极为担心的检查着路长远的身体。

  但是路长远的身体现在好得不得了,什么都在最巅峰的状态,之前受的暗伤此刻也全部滋补了回来。

  累的是精神。

  小仙子松了口气,扶着路长远上了轿子,然后才回到地面,把裘月寒抱起,也塞进了轿子中。

  道法门的这轿子倒是极为舒适,小仙子点起了上好的熏香,将师姐放在对面,自己则是腻歪进了路长远的怀中。

  “很累吗?公子。”

  路长远微微眯起眼:“有一点。”

  “公子要睡一会儿吗?”

  “嗯。”

  也并未有太多的话,路长远闭着眼就躺了下去,小仙子贴心的将自己的腿变成了充斥着温度与弹性的枕头。

  莫名其妙的安心感自路长远的心间泛起,眼睛一闭,他就昏睡了过去。

  小仙子泛着笑,时间法很快弥漫,轿子内的时间被拉长。

  路长远这个梦并不长。

  他只是需要舒缓一下自己紧绷的精神,睡多久并不重要。

  于是过去缓缓而来。

  梦里应当是一个温暖的除夕夜,修仙者其实并不过年,但是路长远是要过的,只有过年他才能体会到跨越时空的感触。

  人类终究是活在回忆里的动物,长安道人也不例外。

  桌子上摆了两碗清汤素面,丝毫没有荤腥油水。

  路长远沉默的看着眼前人:“这怎么吃?”

  “有的吃就不错了。”

  “你在厨房捣鼓了半天,就做出来这玩意?”

  “嗯。”

  路长远无话可说,叹了口气:“腌萝卜有没有?”

  “没有,你吃不吃吧!?”

  “吃”

  这时候的路长远打死也不会想到,后面他吃清汤素面会成为习惯。

  梦境缓缓转变,如同泡沫般升起又破碎,最后汇聚成为了另一年的除夕夜。

  天山。

  “师尊,我们就吃这个吗?”

  “嗯。”路长远戴着白金面具,看着自己的弟子,淡淡的道:“就吃这个。”

  他唯一的弟子支支吾吾,半晌道:“要不,我去为师尊做些别的吃食吧,这里一点荤腥也没有,不太好。”

  “不必,你若是不想吃也可以不吃。”

  女弟子无奈,也就只能陪着自己的师尊吃着面。

  “吃完这碗面,过完这个年,你便下山去吧,等会我与你说一件事。”

  ~~~~~~~~~

  刺溜!

  路长远捂着头醒了过来,他觉得有点冷,一看去,却发现自己的衣裳被扒了一半儿。

  小仙子抬着头,趴在身前,笑着看向他,可爱的歪了歪头。

  你别以为你装清纯就能隔绝你扒我衣服的事实!?

  路长远义正言辞的拍开了小仙子的脑袋瓜:“我睡了多久?”

  “若是按照一般的时间来算,三天三夜,我们快回到道法门了。”

  小仙子支支吾吾的,脸上挂着一抹绯色,她如同羽毛一般轻轻的缠绕上了路长远的身体,随后小手不是很老实的在路长远的胸膛前画着圈,泛红的唇在路长远的耳边吹着气。

  明明是喜穿白裙的小仙子,怎么就和合欢门那群妖女一样,尽喜欢做些要人命的事。

  路长远抢不回自己的衣裳,白裙小仙子已经用着唇丈量起了他的气度。

  “你师姐还在旁边呢,回去再说。”

  “无妨的,师姐她醒不过来,醒过来了也只会装作不知道,装作不知道也就是不知道。”

  “歪理。”

  “唔!”

  路长远抬起头,很想说,不了不了,这伤身体。

  但是他看见了很快心神一震,因为路长远瞧见裘月寒睁开了眼睛。

  这个小轿内里足足有两张床这么大,裘月寒被小仙子放在了对面,而小仙子此刻正趴在路长远的身前,自然瞧不见裘月寒已经睁开了眼。

  路长远人都麻了。

  他尚且不清楚裘月寒是否变回了冥君变不变回有什么区别吗?

  “回去再说.回去再说。”

  小仙子不依不饶,手中的功法愈发精进。

  路长远就这样和裘月寒对视着,哪怕是他,这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怪死了。

  《太上清灵忘仙诀》呢?救一下我。

  哦,现在变成了《五欲六尘化心诀》了,那完蛋了。

  路长远觉得自己的头有点疼。

  小仙子的话柔成水,身段也柔成水般传来:“我今日觉得公子,好想让人吃掉,所以,补上之前没有的份儿,一直到回去都不可以休息。”

  《五欲六尘化心诀》在疯狂的颤动,路长远终于意识到小仙子为什么状态奇怪,小仙子被自己的心法影响了,欲望被放大,并且夏怜雪并未主动消弭影响,她觉得这种影响没什么问题,反而有利于她办事,所以干脆趁着影响对路长远七上八下。

  成助兴的了。

  坏了。

  路长远想《太上清灵忘仙诀》了,要是心法还在,直接能让小仙子六根清净,色欲不生。

  “真的不太好。”

  夏怜雪起身,柔柔的解开自己的外裳,将衣服垫在了路长远的腿下,随后回过头看向裘月寒。

  “你看,师姐还睡着呢。”

  路长远侧过头,看见月仙子已经死死的闭上眼,跟个没有生气的人偶一样躺着。

  装睡是吧!路长远算是明白修仙界的那句古话: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仙子。

  夏怜雪转过身,微微眯起眼:“公子?”

  路长远不清楚裘月寒到底是怎么想的,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名为羽的印记正在发热,欲望如同潮水般涌来。

  “这不是挺有精神的吗?”

  “我还是觉得”

  夏怜雪拿起自己的绣荷粉白肚兜塞进了路长远的嘴里。

  路长远只能抽搐着眼角叫了两声,然后没好气的把肚兜摘了出来,丢到一边。

  小轿子外云与风往后不断的闪烁离开,路长远的眼睛也就跟着七上八下。

  月仙子不知道何时又睁开了眼睛,却一句话不曾说,更什么动作都不曾做,只是脸颊绯红,紧紧的盯着两人。

  路长远觉得有点地狱,但是不知道此局何解。

  “公子怎么不看着我?怎么一直看着师姐。”

  悠悠然的话语窜入路长远的耳朵,路长远打了个激灵。

  “没什么,只是想着,如果她醒了,我要第一时间收拾残局,别让她发现。”

  夏怜雪咯咯的笑了笑,伸出白皙的指尖,用了些力道在路长远的臂膀上留下痕迹。

  “我猜公子是想着在自己身上的是师姐吧。”

  路长远没好气的揪了小仙子一下,疼的小仙子讨饶:“少想这些有的没的,你这脑袋里面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东西啊。”

  夏怜雪吐了吐舌头,半晌竟然哀怨的道了一句:“师尊,月寒可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要被如此教训?”

  声音如泣如诉,甚至还模仿者平日裘月寒说话的语气,清冷中带着三两分的委屈。

  路长远瞧见裘月寒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妙玉宫首席娇羞的模样可是难得的美景,只是路长远丝毫没有欣赏这份美景的心情。

  你倒是说话啊。

  你弄出点动静,我不就好顺着接下话来,让这妖女小白裙仙子下去,安安稳稳的坐轿子,你现在只是睁着眼红着脸看着是什么意思?

  “师尊怎得如此兴奋,可是就喜欢用棍棒教训自己的弟子?教训完了月寒,是不是还要教训嫁衣.”

  路长远捂住了夏怜雪的嘴。

  这小仙子修道一千多年,什么妖怪话都说的出来,端的比合欢门的那梅昭昭还要恐怖点。

  半晌,小仙子抬起头:“公子不喜欢。”

  路长远觉得自己修道一千八百年也没理解女人到底是个什么心里。

  他叹了口气:“不太好,裘月寒毕竟还是没嫁人,”

  夏怜雪冷哼一声,道:“公子会放过师姐?我是不信的。”

  什么放过不放过的,路长远还在想要是裘月寒的记忆回来了,不放过他怎么办。

  他尚且还不知道裘月寒的记忆并不如同夏怜雪一般直接回来,而是因为太过久远庞杂,需要慢慢的复苏。

  当然。

  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路长远瞧见裘月寒那只嫩白葱玉的小脚已经紧紧的蜷起,轻轻的摩梭着。

  路长远眼神飘忽,恰好对上了小仙子带着笑的脸:“公子真不打算放过师姐呀。”

  夏怜雪猛地一回头。

  裘月寒闭着眼。

  “师姐还睡着呢,公子不要怕,与我说说,我一向对于公子找别的女孩子是很宽容的,那苏幼绾都住进天山了呢。”

  苏幼绾怎么住进天山了?

  路长远错愕的道:“怎么回事。”

  夏怜雪用力折腾着路长远,樱红色爬满了她的肌肤,她哼哼唧唧的:“我怎么知道,她说你吃了她的感情,以后怕是要对她图谋不轨。”

  “不至于。”

  小仙子陡然双手捆住路长远的脖颈,轻轻的用自己的唇拂过路长远的嘴,仿佛羽毛般痒痒的厮磨着。

  路长远没好气的啃了一口,然后咬了下去,哼哼唧唧的小仙子便哼哼唧唧不出来了。

  她发现一向是她占上风的战斗,这一次有了些许的不同。

  公子变得厉害了。

  就好似是新年捶年糕,用锤头狠狠的砸在了年糕团上,反复击打,这才能将糯米的捶的晕头转向,听话乖顺。

  路长远觉得确实得谢谢梅昭昭,《阴阳调和本源经》确实有用,而且用处不小。

  算他欠那合欢门圣女一个人情。

  而两人忘我的时候,妙玉宫的首席仙子玉白的腿儿上都多了一丝绯红。

  但是她仍然没有动作,更没有说话。

  裘月寒哪儿敢说话和动作呀,要是这时候动了,被师妹抓去加入了怎么办,她只能装死,但又十分好奇,所以硬生生的看着年糕成了形。

  ~~~~~~~~~~~~~

  苏幼绾已经摘了眼罩,在寒潭泡着,最近她很喜欢这里,在冰凉的泉水中,她能保持自己的清醒。

  水面上漂浮着一个小小的木头板子,板子上有着精巧的白色方块儿,银发少女伸出手拿起一块儿年糕塞入嘴中——这是那个叫做白鹭的少女前些天送来的,说是姜嫁衣爱吃,但是姜嫁衣这些日子都在山巅。

  而夏怜雪和裘月寒又去了灵族,整个天山下方就剩了一个慈航宫的小师祖,本着不吃白不吃,免得放坏了浪费的想法,苏幼绾很自觉的将其作为点心吃了。

  “宵安。”

  此刻天色已经渐晚了,月亮爬上了天空,苏幼绾对竹林的深处道了一句,果然有人自竹林后慢慢的走出。

  一袭红衣,风华绝代,道法门的代门主姜嫁衣提着一壶清酒到了寒潭内,她落落大方的褪了衣裳,嫩白的脚尖点入水中,随后彻底没入了水中:“你的伤不是好了吗?”

  苏幼绾点点头:“是好了,但是之前习惯了每日来这里静心,如今不来这里,就有些不习惯。”

  她最近不仅习惯了来寒潭,还习惯了手中不提鸟笼。

  “那就每日都来就行了。”

  姜嫁衣拿起酒杯,清澈的酒水落入杯中,随后递给了苏幼绾,银发少女竟双手捧起酒杯,慢慢的饮着。

  苏幼绾本是不喝酒的,但好似被姜嫁衣带坏了,如今也就慢慢的喝上了,她仍旧不清楚酒有什么好喝的,但也乐于尝试新的东西。

  酒入口,清澈甘甜,没有半分的辣吼感,甜滋滋的就好像是糖水儿。

  “道法门主还未归来吗?”

  姜嫁衣懒懒的靠在岸边,曼妙的身段儿一览无余,她冷笑一声:“我猜她就是不想继续在天山看世间了,所以趁着这个机会出去撒欢,倒害得我担心了几天,还得帮她干活儿。”

  道法门总得有个人盯着世间,道法门主跑了,就只能辛苦这位红衣剑仙,每日大半时间都得坐镇天山之巅了。

  苏幼绾扬起精致的小下巴:“那你这几日还来寒潭?”

  “一时半会不看,不会出乱子,也就是她和长安门主如出一辙,若是正在看,就一刻不停的看,我可没那么不知变通。”

  姜嫁衣伸了个懒腰,看着夜空中的星星,半晌也拿起一块儿年糕慢慢的嚼着,随后道:“她们应该要回来了。”

  “谁?”

  “我的师娘和师妹。”

  银发少女问:“可你不是说,你不是长安道人的弟子吗?”

  姜嫁衣回过头,笑得剑气森然:“她既然让我暂代门主之位,索性我也暂代一下她弟子的位置吧,反正本来就是她抢过去的。”

  苏幼绾很识趣的没有继续问姜嫁衣过去的事情:“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胧山之西有魔影出,但是已经被解决了,大约是师娘出手了,她修的道着实有些恐怖的。”

  银发少女点点头,想起了夏怜雪温柔的脸,也不知道她们如今在做什么.总不能在和路公子一起玩闹吧。

  姜嫁衣与苏幼绾都不曾说话,空气一时间便有些安宁,两人倒是都挺喜欢这种安宁的感觉,这在道法门内也是主流的氛围。

  突然,银发少女伸出手,捧起了一朵雪花,她看向天空:“下雪了。”

  逝去的秋已经过去,万物寂静的冬来到了。

  点点的雪落在寒潭中,最后融化成了水,苏幼绾其实很喜欢冬日,因为冬日与她的发色极相似。

  而姜嫁衣的红衣在岸边,竟成为最为耀眼的颜色。

  姜嫁衣轻轻的道:“下雪了,就是要过年了,过几日道法门也要贴灯笼和对联的。”

  苏幼绾歪过头:“道法门还有这个习俗?”

  “嗯,长安门主当年留下的,他很喜欢过年,而且每次过年都要吃一顿清汤素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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