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无边无际的炙热。

  陆昭感觉自己血肉骨骼都被置于熔岩中煅烧。

  下一刻,陆昭猛地从这痛苦的灼烧感中惊醒,骤然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床顶纱帐,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药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少女馨香。

  陆昭艰难地偏过头,只见李幽幽正伏在床边酣睡,小脸侧枕着手臂,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微微蹙着。

  嘴角还挂着一丝亮晶晶的口水,将被褥洇湿了一小片。

  这副毫无防备的模样,让陆昭忍俊不禁,胸口的沉闷都仿佛轻了几分。

  看了眼心口,已经密密缝上了黑线,但当陆昭试图起身时,突然的剧痛还是让陆昭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然而就是这细微的声响立刻惊动了床畔的李幽幽。

  李幽幽猛地抬起头,睡意朦胧的眼睛在看到陆昭睁开的双眼时瞬间瞪大,随即迅速蒙上一层水汽,带着浓重的哭腔:

  “大师兄!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你都昏睡三天了!”

  说着,李幽幽再也抑制不住情绪,这三天所有的担忧、恐惧和委屈瞬间决堤,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滚落。

  这哭声很快引来了他人,房门被推开,白薇快步走了进来,看到醒来的陆昭,她眼中闪过一丝极快掠过的如释重负,随即又板起脸,语气却不如以往那般冲:

  “吵什么吵,人不是醒了吗?”

  陆昭喉咙干得发痛,声音沙哑地问道:“白薇?你......什么时候来的?”

  白薇闻言,顿时没好气地瞪了陆昭一眼,声音拔高:

  “你问我什么时候来的?你忘了是谁把你从那片焦土上背下来的吗?重得跟头死猪一样!”

  白薇的话语带着惯常的呛辣味道,眼神却有些不自然地飘向别处。

  直到此刻,陆昭昏迷前最后看到的那张模糊脸庞才变得清晰起来,与眼前这张强装镇定的脸完美重合。

  陆昭虚弱地笑了笑,轻声道:“原来是你......辛苦你了。”

  白薇罕见地没有立刻反驳,脸颊反而飞起一抹极淡的红晕,她猛地转过身去,嘴里嘟囔着:

  “谁、谁要你谢!少废话!我去给你叫医生!”

  说完,白薇几乎有些仓促地快步走了出去。

  不多时,医生和安庆府府君周一华一同走了进来。

  医生仔细检查了陆昭的伤势,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奇哉!陆峰主这恢复力......实在惊人!那般重伤,短短三日,伤口竟已开始收口愈合?这血气......旺盛得不像话!”

  在场众人听到陆昭情况,无不松了一口气,周一华更是一鞠到底,语气恭敬:

  “陆峰主,我替安庆府百姓谢谢你!”

  “此次若无陆峰主舍命搏杀,安庆府定然生灵涂炭!”

  “陆峰主之事迹,我已上报朝廷,相信嘉奖不日就会送达。”

  “这几日陆峰主还请在府上好生静养,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然而陆昭却摇了摇头,目光恢复了一贯的沉静与坚决,虽然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周府君费心,既然陆某伤势无碍,一刻也不会多留,即刻便要返回宗门。”

  陆昭和周一华打了个招呼便带着白薇、李幽幽离去。

  对于那医生血气旺盛的诊断,陆昭心中自是半分不信。

  旱魃本源精血何等诡谲阴毒,若真能被一个寻常府医轻易看透,那才是真有鬼了。

  此事只有司马无咎最有发言权。

  马车颠簸,陆昭强忍胸口隐痛,沉声问道:“那处山丘......后续如何处理?”

  见李幽幽正在削水果,白薇自然而然接过话头:

  “把你这死猪背出来后,老娘就把周一华准备的那些火药全点着了。”

  “轰得那叫一个地动山摇,现在那儿一片平坦,保证连块大点的石头都找不着了。”

  陆昭闻言脸色骤变,急道:“我的旱魃尸身呢?!”

  “诺诺诺,看把你急的!”

  白薇撇撇嘴,似乎早料到陆昭会如此,从身后行李中取出一个寒气森森的冰玉匣子,递了过去,“就知道你惦记这鬼东西!”

  陆昭打开匣盖,一颗狰狞可怖、皮肤青黑干瘪的头颅赫然在内!

  那双空洞的眼窝仿佛还残留着邪恶的余烬,正是那旱魃之首!

  “啊!”

  一旁的李幽幽只瞥了一眼,便吓得小脸煞白,惊呼一声紧紧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旱魃的心脏......太恶心邪门了,跟块烧焦的烂泥似的,还在那蠕动,估计也一并炸成飞灰了。”

  白薇补充道。

  陆昭闻言,倒是松了口气,不甚在意地合上匣盖:

  “无妨,等那团污秽重新凝聚灵智,再度化为旱魃,不知是几百上千年后的事了......”

  “届时洪水滔天,关我屁事。”

  距离惊蛰过去了七日,赵家屯也恢复了往日的安宁。

  村口几个等着搭车的闲汉正唾沫横飞地吹嘘着几日前铁砂岭的异象。

  “放屁!我亲眼所见,雷神爷爷显灵,一个巴掌就把那狗头丘拍得粉碎!”

  “胡说八道!明明是仙人的法剑从天而降,一剑劈平的!”

  “我堂哥就在那三千兵士里,他能说谎?说是地龙翻身了!”

  就在这时,一个满脸虬髯、胸口衣衫敞开露出两道蜈蚣般狰狞刀疤的农家汉子,赶着一辆破旧马车慢悠悠晃到村口,粗声粗气地喊道:

  “哥几个,去安庆府走不走?十个大子儿!”

  闲汉们一见,顿时嘻嘻哈哈地围上来,七手八脚钻进车厢:

  “老疤,你他娘真是咱兄弟肚里的蛔虫!正想去府城快活快活呢!”

  被称作老疤的汉子嘿嘿一笑,一甩鞭子,马车吱呀呀地朝着安庆府方向行去。

  车厢内很快响起闲汉们的吹嘘和笑闹声。

  走了约莫一炷香功夫,老疤觉得有些过于安静了,便扭头朝车厢里喊道:“哥几个,要不先把车钱结一结?”

  车厢内一片死寂,无人应答。

  老疤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小心掀开车厢布帘......

  只见那三个闲汉东倒西歪地倒在座位上,脖颈处各有一道极细的血线,竟已气绝身亡!

  而在他们中间,一个满身黑泥,形容枯槁的男人,正手持一柄滴血的匕首,用一双冰冷死寂的眼睛死死盯着老疤!

  “咳......咳......继续走......敢声张......立刻捅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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