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被改了?!”

  老道士那声嘶力竭、夹杂着痛苦与惊怒的吼声,如同冰水浇头,瞬间让我们四人浑身一僵!

  我顾不得伤势,眼中残存雷炁拼命催动,视线死死锁定隔壁!

  只见那简易的守护阵法,几个关键节点的符箓方位被微妙地挪动,勾勒出的能量回路从原本圆融的守护之意,变得尖锐而贪婪,正一丝丝抽取着老道士本就微弱的生机,透过墙壁缝隙,流向院外!

  “混账!”王大夫又惊又怒,他是懂些药理民俗的,虽不精阵法,但也看出那阵法透出的邪异,“谁干的?!”

  赵小梅脸色煞白,下意识地抄起墙角的顶门棍,紧张地望向屋外。

  小雅则迅速扑到墙边,试图凭感觉去纠正那些被挪动的符箓,但她对阵法一窍不通,手指碰到符纸的瞬间就被一股阴冷的力量弹开,指尖瞬间变得青黑!

  “别乱动!”我急忙喝止,“阵法已变,胡乱触碰会遭反噬!”

  我强忍着眼睛的灼痛和身体的虚弱,神眼死死追踪着那丝被窃取的生机流向——

  它如同一条无形的毒蛇,钻出墙壁后,并未远遁,而是贴着地面,诡异地……流向了我家院子的东南角!那里堆放着一捆捆平日里烧炕用的干柴!

  柴堆后面有人?!或者说,有什么东西在接收这股生机!

  “外面!柴堆后面!”我压低声音,急促地对赵小梅和小雅说道,同时艰难地伸手,想去抓那把靠在炕边的柴刀。

  赵小梅闻言,一咬牙,脸上闪过一抹狠色,她常干农活,力气不小,二话不说,拎着顶门棍就悄无声息地摸到房门边,猛地一把拉开房门,大吼一声就冲了出去:“哪个王八羔子躲那儿!给老娘滚出来!”

  小雅也紧随其后,虽然手臂带伤,却也捡起一把剪药的剪刀,护在赵小梅身侧。

  我也挣扎着挪到炕沿,死死盯着院外。

  然而——

  柴堆后面空空如也。

  只有那丝无形的生机流,在柴堆后的地面上盘旋了一下,仿佛失去了目标,然后如同青烟般缓缓消散在空气中。

  晚了一步!对方察觉了!

  赵小梅和小警惕地用棍子和剪刀拨开干柴,后面除了墙壁和几只 scurrying(惊慌跑开) 的潮虫,什么也没有。

  “跑了?”赵小梅不甘心地四处张望,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但我心中的寒意却丝毫未减。

  对方不仅能悄无声息地修改阵法,还能在我们察觉的瞬间远遁,或者用某种方法掩盖了踪迹!这份手段,绝非普通村民!

  那个内鬼,不仅存在,而且是个懂行的高手!他/她就在我们周围,像毒蛇一样潜伏着!

  王大夫脸色凝重地快步走进隔壁房间,去查看老道士的状况。过了一会儿,他脸色难看地走出来:“生机流失了一些,好在发现得早,不算太严重,但道长本就……唉,雪上加霜啊!”

  必须立刻加固防备!这个家,甚至整个村子,都不安全了!

  “小雅,赵小梅,把道长抬过来!集中在一起!”我当机立断,“王大夫,麻烦您看看家里还有什么朱砂、雄黄、糯米之类辟邪的东西,全都找出来!”

  现在敌暗我明,分散开来只会被逐个击破!

  我们手忙脚乱地将昏迷不醒、气息微弱的老道士抬到我这屋的炕上,和王大夫一起,用能找到的所有东西——朱砂画的粗糙符纸(依葫芦画瓢)、雄黄粉、甚至食盐和菜刀(民间土法),在门窗、炕沿简单布置了一番,希望能起到一点警示和阻隔的作用。

  做完这一切,所有人都累得气喘吁吁,心中却更加沉重。

  “到底是谁?”小雅声音发颤,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那黑暗中隐藏着无数眼睛,“村里怎么会有人懂这些?还要害道长?”

  我沉默着,脑海中飞速闪过一个个村民的面孔。

  谁有可能?谁有动机?

  李大力、***一伙已经倒台,余党也该树倒猢狲散,不太可能还有这等精通邪门手段的死忠。而且修改阵法汲取生机,这不像他们的作风。

  外来的?那两个盗墓贼一死一疯,难道还有同伙一直潜伏在村里?

  或者……真的是某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村民?被煞气侵蚀控制了心神?还是……从一开始就隐藏着?

  我想起了昨夜那道一闪而逝的、带着贪婪和兴奋的恶意意念。

  那道意念……似乎有点熟悉……但当时情况危急,感知模糊,根本无法确定。

  “现在猜也没用。”我压下纷乱的思绪,“当务之急是保护好道长,然后……找到钥匙碎片!”

  我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坛女儿红上。

  张老瘸子……村尾那个孤僻的老窑工……

  “赵小梅,”我看向她,“你人面熟,胆子也大,能不能想办法去打听一下张老瘸子家的情况?特别是关于他家祖上烧窑的事,还有没有留下什么老物件、老模子之类的?要小心,千万别打草惊蛇!”

  赵小梅一拍胸脯:“包在我身上!那张老瘸子脾气怪,但以前找我帮他捎过几次酒,我能搭上话!”她说着,便压低身子,灵活地溜出了院子,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

  夜色越来越深,外面的风声似乎都带着诡谲的意味。我们不敢睡,轮流守着昏迷的老道士和门窗。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院外传来几声有节奏的、轻微的鸟鸣声——是赵小梅约定的信号。

  小雅小心地打开门,赵小梅闪身进来,脸上带着兴奋和疑惑交织的表情。

  “问到了!”她压低声音,语速很快,“张老瘸子喝了我带去的半壶酒,话匣子就打开了!他说他家祖上确实风光过,烧的窑货远近闻名,甚至给以前的官府烧过贡品!但他也说,后来家道中落,就是因为祖上烧坏了一窑极其重要的‘神像砖’,得罪了贵人,还赔光了家底!”

  神像砖?贡品?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难道……

  “他还说!”赵小梅继续道,“他家祖宅的灶膛底下,据说还埋着几块当年那窑烧废了的‘次品’,他爹临死前都不让挖,说不吉利,沾着晦气!张老瘸子自己胆小,也一直没敢动过!”

  废窑次品?埋在灶膛下?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海中形成!

  会不会……当年张家祖上烧制的所谓“神像砖”或者贡品,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砖石或瓷器,而是试图仿制或者修复“天门锁匙”的某种容器或部件?!但因为某种原因失败了,成了废品,被埋了起来?而那失败品中,或许就掺杂着极其微量的、真正的钥匙碎片粉末?

  所以我家的酒坛底部,才会留下那丝印记和微弱金光!

  如果这个猜测成立……那张老瘸子家灶底埋着的“废次品”,很可能就是寻找钥匙碎片的下一条关键线索!甚至可能……其中就藏着更大的碎片!

  “必须去看看!”我猛地坐起,却又因牵动伤势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你这样子怎么去?”小雅急忙按住我。

  “我去!”赵小梅再次自告奋勇,“告诉我那东西大概什么样,我这就去他家灶底下扒出来!”

  我犹豫了。张老瘸子家情况不明,万一有什么危险……赵小梅虽然胆大,但毕竟是个普通人。

  就在这时,一直昏迷的老道士,忽然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的**!

  我们立刻围了过去。

  老道士的眼睛艰难地睁开一条缝,眼神涣散,气息游离,他嘴唇翕动,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声音:

  “……阵……逆……转……吸……非……人……”

  “……气……味……熟……像……是……”

  他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似乎想指向某个方向,但最终无力地垂落,再次陷入了昏迷。

  阵逆转,吸收生机,不是人?气味熟悉?

  老道士在昏迷前,或许捕捉到了那个内鬼的一丝气息!他觉得熟悉?

  不是人?什么意思?难道不是活人?还是说……不是常人?

  我顺着老道士手指刚刚微弱指示的方向望去——那是村子偏北的方向。

  那边住着谁?

  王大夫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奇怪,他迟疑了一下,低声道:“村子北头……住得比较偏僻的……除了张老瘸子,就只剩下……负责看守祖祠的……瞎眼阿婆了……”

  瞎眼阿婆?

  那个平日里沉默寡言,靠着给祖祠点灯(虽然祖祠早已荒废,但她依旧坚持)换取村里一点接济的孤寡老人?

  会是她?一个瞎眼的老太太?怎么可能?

  但老道士的提示和王大夫的话,却像是一道闪电,劈中了我脑海中的某个疑团!

  瞎眼……眼睛?!

  我猛地想起了一个一直被忽略的细节!

  那个灰衣老者!那个几次三番出现、行为诡异、似乎知道很多内情的神秘灰衣人!

  我从未看清过他的正脸!但他的身形步态……还有他每次出现时,那种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沉寂感……

  一个荒诞却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想,浮上心头。

  难道……那个灰衣老者,就是瞎眼阿婆伪装的?!

  可她为什么这么做?她到底是敌是友?如果她是内鬼,为何又要几次提示我?如果她是友,为何要隐藏身份,甚至可能修改阵法汲取老道士生机?

  无数的疑问瞬间淹没了我。

  而就在我们被老道士的提示和瞎眼阿婆的嫌疑吸引注意力的同时——

  一直安静放在炕角的那坛女儿红,坛底那个模糊的印记,忽然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一道比头发丝还要细微的金色流光,如同被什么吸引一般,悄然溢出坛底,无声无息地没入了……沉睡中的老道士的眉心。

  老道士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眉心处,一个比针尖还要细小的金色光点,一闪而逝。

  没有任何人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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