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云南的高铁上,陆晓阳全程黏着钟南山院士,小脑袋凑在老人身边,指着窗外飞驰的青山问:“钟爷爷,云南的雨林里真的有会发光的虫子吗?能摘野芒果吗?”钟院士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从包里掏出一本手绘的植物图鉴:“不仅有发光虫,还有会吃虫子的草,爷爷带你去认,野芒果要挑黄皮的,甜得很。”

  肖宁坐在对面,正对着电脑整理呼吸康复随访数据,陈默帮她把保温杯里的菊花茶续满,轻声说:“别总盯着屏幕,累了就看看窗外,云南的云跟非洲的不一样,软乎乎的像棉花糖。”肖砚和陆则安并肩坐着,翻看着手机里的老照片——有肖砚博士毕业时和钟院士的合影,有陆则安第一次驻外时寄回的家书,还有孩子们小时候在胡同里追着蝴蝶跑的画面。

  “时间过得真快。”肖砚感慨道,“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还是个连西装领带都系不整齐的外交新人,现在都能在国际会议上从容不迫了。”陆则安笑着握住她的手:“你不也一样?当年在发热门诊哭鼻子的小姑娘,现在都成了能扛事的院长。”

  高铁抵达西双版纳时,阳光正好,湿热的风裹着花香扑面而来。民宿老板早已在门口等候,手里举着写着“欢迎逆行英雄”的木牌,身后跟着几只摇着尾巴的小狗。“早就听陈先生说你们要来,特意备了普洱茶和傣家糯米饭,房间都晒过太阳,干净得很。”

  放下行李,钟院士就拉着陆晓阳去了民宿后的雨林小径,肖宁和陈默跟着去摘野芒果,肖砚和陆则安则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看着远处的稻田。“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你在布鲁塞尔出差,我在医院加班,孩子们只能对着视频吃生日蛋糕。”肖砚轻声说,“那时候总觉得,能一家人安安稳稳吃顿饭,就是最幸福的事。”

  “现在不就实现了?”陆则安递给她一杯普洱茶,“等忙完这阵子,咱们申请个长假,带孩子们去环游世界,把错过的时光都补回来。”

  傍晚,大家聚在院子里吃傣家烧烤,烤得滋滋冒油的五花肉、裹着香茅草的烤鱼、甜糯的菠萝饭,摆了满满一桌子。陆晓阳举着啃了一半的芒果,凑到钟院士身边:“钟爷爷,您能给我讲讲您年轻时的故事吗?妈妈说您以前也救过很多人。”

  钟院士放下酒杯,眼神变得悠远:“爷爷年轻的时候,遇到过一次流感,很多人都病倒了,医院里挤满了患者,我们连续半个月没合眼,就想着能多救一个是一个。那时候条件没现在好,没有先进的设备,只能靠听诊器和经验,但只要患者能好起来,再累都值。”他看向肖砚和肖宁,语气郑重,“你们这代人赶上了好时候,有先进的技术,有国家的支持,但不管什么时候,‘医者仁心’这四个字都不能忘,这是咱们当医生的根。”

  肖宁放下手里的烤串,认真点头:“钟老师,我记住了。随访门诊现在越来越多人,有个患者说,以前总觉得医生冷冰冰的,直到遇到我们,才知道医生也会心疼他们哭,会陪他们聊天。我想,这就是您说的‘仁心’吧。”

  “对,就是这个理。”钟院士笑着点头,“不仅要治病,还要治心,让患者觉得踏实,觉得有人在乎他们,比什么都重要。”

  夜里,大家坐在院子里看星星,西双版纳的星空格外明亮,银河像一条银色的丝带挂在天上。陆晓冉举着相机拍照,陆晓舟躺在竹椅上哼着歌,陆晓阳靠在钟院士怀里,听他讲星星的故事。肖砚和陆则安并肩站着,陈默和肖宁坐在旁边小声说着话,晚风拂过,带着稻田的清香,一切都安静又美好。

  “姐,跟你说个事。”肖宁突然开口,“我想在随访门诊开个‘患者互助小组’,让康复的患者分享经验,帮刚出院的人建立信心,钟老师说可以帮我联系全国的专家,远程指导。”肖砚笑着点头:“好啊,医院全力支持,需要什么尽管说。”

  第二天,大家去了澜沧江边,陆晓阳和肖宁比赛打水漂,陆则安和陈默在江边钓鱼,肖砚和钟院士坐在江边的石头上聊天。“武汉的情况怎么样了?”肖砚问。“好多了,街道上又热闹起来了,热干面店前排起了长队,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钟院士轻声说,“但我们不能忘,那些在疫情中牺牲的人,那些为了抗疫付出的人,他们都是英雄,值得我们永远铭记。”

  肖砚想起武汉方舱里的日日夜夜,想起那些穿着防护服的身影,想起患者们写下的感谢信,眼眶微微发热。“我们会把这段经历记在心里,把经验传下去,以后再遇到类似的情况,一定能做得更好。”

  离开西双版纳的前一天,大家去了当地的一所小学。孩子们穿着鲜艳的民族服装,举着鲜花欢迎他们,肖宁给孩子们讲抗疫的故事,教他们正确戴口罩的方法;陆则安给孩子们讲外交趣事,教他们说简单的英语;钟院士则给孩子们送了手绘的植物图鉴,鼓励他们好好学习,将来为国家做贡献。

  陆晓阳把自己的小恐龙挂件送给了一个害羞的小姑娘:“这个送给你,它能保护你,就像妈妈和小姨保护别人一样。”小姑娘接过挂件,小声说:“谢谢,我长大了也要当医生,像阿姨一样。”

  返程的高铁上,陆晓阳靠在肖砚怀里睡着了,嘴角还带着笑。钟院士看着窗外飞驰的风景,轻声说:“这次云南之行,很开心,看到你们一家人这么和睦,看到孩子们这么有朝气,我就放心了。以后的路还长,你们要好好走,把‘坚守’和‘爱’传下去。”

  肖砚点点头,摸了摸怀里的怀表,表盘里的指针滴答作响,仿佛在诉说着时光的故事。她知道,这场云南之行,不仅是一次放松,更是一次初心的回归。往后的日子,她会带着这份温暖,继续在医院的岗位上坚守,肖宁会把随访门诊和互助小组办好,陆则安会在外交战线继续为国家出力,孩子们会带着这份经历,长成有担当、有爱心的人。

  高铁渐渐驶近北京,远处的城市轮廓越来越清晰。肖砚看着身边熟睡的家人,心里满是踏实。她知道,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只要初心不改,就没有什么困难能打倒他们,就能把平凡的日子,过成最温暖、最有意义的模样。

  就像澜沧江的水,蜿蜒向前,永不停止;就像雨林里的小苗,向阳而生,茁壮成长;他们一家人,也会带着这份“在一起”的温暖,一直走下去,把爱与坚守,写进岁月的长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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