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无忌和秦风聊了很多的事情。

  从日近西山一直聊到了月上柳梢头,结果越聊事情反而越多。

  秦风派人去李四分茶买了一桌菜,又置了几壶酒,两人在月下边喝边聊,大方向敲定之后的诸事,还有许多琐碎的细节需要敲定。

  便譬如郁南城中那鱼龙混杂的势力,就让两人干掉了一壶酒。

  人间杂事,最是佐酒。

  只是喝得秦风满腹郁气,最后提剑在庭中狂舞,一面高呼国之不国,一面大骂庙堂之上皆是虫豸。

  陈无忌不会舞剑,便把心思全部都藏在了酒里。

  连自己的国土都要费尽心思送出去的人,不是虫豸又是什么?

  其实,对于这件事陈无忌一直有些想不通。

  为了朝堂党争而舍弃地理位置如此紧要的边境国土,做出这个决定的人好像脑子长在了腚沟上,全无分寸,这种人也能身居高位?

  秦风有些醉了,酒喝得越来越急,剑也舞的越来越密,杀气蒸腾,搅得满庭剑气横荡,颇有一种塞外冰雪趁风而来的肃杀。

  他的话也骂的越来越脏。

  庙堂之上那些贵人们的祖宗十八代都被这个家伙翻了出来,挨个问候。

  这一点,也让陈无忌十分的惊奇。

  这小子居然都记得那些人的祖辈之名,真就是指名道姓的在那里骂。

  某一刻,秦风仿佛不是在舞剑,而是把剑刺向了那些虫豸,以及虫豸们的祖宗,剑中杀意节节攀高,吓得陈无忌索性抱着酒坛子窝在了廊下。

  县令大人发起酒疯来,杀伤力颇为惊人。

  陈无忌感觉他应该扛不住这家伙两剑,就会被乱剑捅成借箭的稻草人。

  “秦大人,你不去做一位纵横江湖,快意恩仇的剑客,着实可惜了!”陈无忌高声喊道。

  秦风手中剑猛地往回一收,甩手扎在了地上,左手拎起酒坛仰头猛灌了一口,“此乃我生平之志,可我生于官宦之家,任性不得,可悲啊。”

  陈无忌看着被秦风像切豆腐般随手扎在庭院砖石之上的剑,久久不语。

  “要不你教我两招吧?”他回过神来,认真说道。

  这剑法让他有些眼馋。

  随手一扔便能入砖石数寸,若是杀人,必然更加锋利。

  “哪有什么剑法,找把剑练就是了。”秦风随口说道。

  陈无忌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看我像个傻子吗?”

  “不像,但我真不会剑法。小时候喜剑,就稀里糊涂的拿起来练了,当时觉得好玩,后来成了习惯,仅此而已。”秦风走过来,四仰八叉的往陈无忌身边一躺。

  陈无忌半晌无言。

  他想相信秦风的话,可这个事实实在过于荒唐。

  剑法若是这般就能练好,那世上该全是高手了。

  鼾声忽然响了起来。

  陈无忌侧头看了一眼,索性也躺了下来。

  他也有些醉了。

  此时月明星阔,正是当眠之时。

  ……

  陈无忌和秦风在廊下睡了一宿,睁眼便是满腔桂花香。

  睡的虽有些狼狈,但不管是陈无忌还是秦风竟都觉得这一觉睡得很惬意,有一种返璞归真,堕于天地自然之怀的感觉。

  “姓朱那个孙子不是个东西,但他种的这些花花草草,我是真的喜欢,清净、雅致,很符合我这个人。”秦风笑着冲陈无忌招了招手,“走,洗漱洗漱,我请你去李四分茶吃早食。”

  “嗯。”

  李四分茶依旧热闹,城外的动静似乎完全没有影响到城内的人。

  在店中小厮的带领下,陈无忌和秦风去了后院的雅室,在那里用了一顿雅致的早餐,又小酌了几杯回了回魂。

  和秦风分别之后,陈无忌拿着从李四分茶那里顺来的两坛好酒,以及几样菜肴去了慈济斋。

  给慈济斋以后当家做主,目前看来肯定是没戏了。

  但张老这个师父,陈无忌可不能不认。

  慈济斋似乎刚刚开门,小鱼正拿着一块洁净的白布在擦拭药柜,看到陈无忌进来,他扔下白布一个灵巧的翻身从柜台后面翻了出来,热情的接过了陈无忌手中的东西,“师兄,应当有我的份吧?”

  “自然有。”陈无忌将手中的东西交给了小鱼,“老爷子不在?”

  小鱼往后院瞥了一眼,“在后院,今晨来了一位客人。”

  “看样子是极为重要的客人,那我等等,”陈无忌说道。

  来慈济斋跑了这么多趟,陈无忌还没见张老把哪位客人请到后院去聊。

  小鱼点头,轻声说道:“应该是,但师父好像对那人格外不喜,看到的时候脸就沉了下来,语气也很不耐烦。”

  陈无忌心中微动,看来是个恶客。

  一个不喜欢的客人,张老却又如此郑重对待,那人带来的事定不简单。

  不过陈无忌只是简单想了想就扔在了一旁,他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心情,张老在江湖上有很高的地位,身份也极为神秘,接触一些神秘的人、神秘的事,再正常不过。

  陈无忌在前堂坐了约莫两刻钟,一名身着破烂黑衣,手中拄着一根竹杖的老头缓步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往陈无忌和小鱼的身上瞥了一眼,笑着点了点头,就离门而去。

  看到这人,陈无忌没来由的想到了一句诗:竹杖芒鞋轻胜马。

  这老头把诗里的三个条件全部做到了。

  手握磨得发亮,都盘出玉质的竹杖,脚下一双以藤蔓为底的草鞋,步伐轻盈,带着一种飘然之感。

  这老头虽然老,但却给人一种世外高人般的感觉。

  相比起来,张老完全就是一个隐于尘埃之中,不会有任何秘密的寻常老头。

  那人离开后不久,张老的声音在后院传来,“无忌来了是吧?进来吧。”

  陈无忌拎起酒坛,又从小鱼手中夺过一份炖的烂糊的肘子和一份东坡肉,走进了后院。

  慈济斋他来了很多次,但进后院的次数却不多。

  张老的后院和他的人一样,处处透着俗。

  随处乱扔的药草占据了大片的空间,余下唯一开阔的地方放着一个石桌,上面刻着棋盘,角落里还码着各式各样的工具,以及一个巨大的木桶。

  陈无忌把带来的东西放在桌上,并打了开来。

  “大清早就让我这个老家伙吃这么荤?”张老拂须拧着眉头问道。

  陈无忌轻笑,“这不是还给您老带酒了嘛,解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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