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工厂的铁门在三人身后发出 “哐当” 一声闷响,像是被黑暗吞噬的最后一丝光亮。林峰落地时踉跄了一下,膝盖撞到生锈的机床底座,钝痛顺着神经蔓延开来。他顾不上揉膝盖,立刻按住老周和阿明的肩膀,将两人按到一堆破损的纸箱后面,指尖比出噤声的手势。

  直升机的探照灯还在货仓上空盘旋,光束偶尔扫过工厂的玻璃窗,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亮斑。林峰眯起眼睛观察四周,工厂内部比想象中更复杂 —— 高耸的货架歪斜地立在两侧,上面堆满了蒙着厚厚灰尘的机械零件,地面上散落着断裂的传送带和不知名的黑色液体,踩上去黏腻打滑,空气中除了铁锈味,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化学试剂味。

  “这里以前应该是个化工厂,” 老周压低声音,指了指墙上模糊的标语,“你看那行字,‘严禁烟火’,下面还有腐蚀性物质的警示标志。” 他刚说完,阿明突然咳嗽起来,手忙脚乱地捂住嘴,眼神里满是慌乱。林峰立刻摸出腰间的水壶递过去,又指了指阿明脸颊上的伤口 —— 刚才在通风管道被军刀划伤的地方还在渗血,必须尽快处理。

  就在这时,工厂外传来了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个。林峰示意两人待在原地,自己贴着墙壁慢慢移动,透过窗户的缝隙向外望去。月光下,五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杀手正举着枪围过来,每个人腰间都挂着一枚手雷,其中一人还扛着火箭筒,炮口对准了工厂的大门。

  “不好,他们要炸门!” 林峰转身往回跑,刚跑两步,就听到 “咻” 的一声,***擦着屋顶飞了进来,落在不远处的货架上。“轰隆” 一声巨响,货架轰然倒塌,零件和灰尘漫天飞舞,整个工厂都在摇晃。

  “快往里面跑!” 林峰拉着阿明,老周跟在后面,三人在混乱中朝着工厂深处跑去。身后的杀手已经冲了进来,枪声不断响起,子弹打在金属设备上,发出刺耳的 “叮当” 声。

  跑了大概几十米,前方出现了一个楼梯口,通向二楼。林峰率先冲了上去,刚踏上二楼的地板,就感觉脚下一软,地板竟然是松动的。他连忙停下脚步,示意两人小心。“这里的地板年久失修,可能踩空。” 他一边说,一边用脚尖试探着前方的地板,缓慢地向前移动。

  二楼的景象比一楼更破败,到处都是废弃的办公桌椅,墙上的窗户大多已经破碎,冷风从窗外灌进来,带着刺骨的寒意。阿明突然指着前方,压低声音说:“峰哥,你看那里!” 林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的角落里,有一扇铁门,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铁锁,门旁边还有一个通风口,似乎是通向外面的。

  “我们去那边!” 林峰刚要迈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喝:“站住!” 三人回头一看,两名杀手已经追了上来,举着枪对准了他们。林峰反应极快,一把将阿明和老周推到旁边的桌子后面,自己则迅速躲到一根柱子后面,抬手朝着杀手开枪。

  消音手枪的子弹呼啸而出,一名杀手应声倒地,另一名杀手立刻躲到了办公椅后面,开始还击。子弹在两人之间穿梭,桌子和柱子被打得木屑飞溅。林峰知道不能久耗,一旦其他杀手追上来,他们就会陷入重围。他看了一眼旁边的通风口,心中有了主意。

  “老周,你帮我掩护!” 林峰喊道,同时从腰间摸出一枚***,拉开保险栓扔了出去。烟雾瞬间弥漫开来,挡住了杀手的视线。林峰趁机冲到通风口前,用匕首用力撬通风栅。老周则在烟雾中朝着杀手的方向开枪,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咔嚓” 一声,通风栅被撬开,林峰回头喊道:“阿明,你先进去!” 阿明点点头,钻进了通风口。就在这时,烟雾渐渐散去,那名杀手看到了林峰的动作,立刻举枪射击。老周眼疾手快,一把将林峰推开,子弹擦着林峰的胳膊飞过,打在了通风口的管壁上。

  “老周!” 林峰惊呼一声,老周却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继续朝着杀手开枪。林峰不再犹豫,钻进了通风口,然后伸手将老周拉了进来,迅速将通风栅盖好。

  通风管道内一片漆黑,三人只能借着阿明战术手电微弱的光芒前进。管道比之前在货仓的更狭窄,而且布满了蜘蛛网和灰尘,每爬一步都异常艰难。身后的枪声渐渐远去,但三人都知道,危险还没有解除。

  爬了大概十几分钟,前方突然出现了光亮。林峰示意两人停下,自己慢慢爬到光亮处,透过通风栅向外望去。外面是一片空旷的场地,场地旁边有一条小路,小路尽头连接着一条公路。更重要的是,远处的公路上,似乎有一辆汽车正在行驶。

  “有机会!” 林峰心中一喜,回头对老周和阿明说:“前面就是出口,外面有公路,我们可以找机会拦一辆车离开这里。” 三人加快速度,爬到通风口前,撬开通风栅跳了出去。

  刚落地,就听到公路上的汽车轰鸣声越来越近。林峰定睛一看,是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他正想上前拦车,却突然发现越野车的车窗是黑色的,而且车身上没有任何标志。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等等!” 林峰一把拉住准备上前的阿明,“这辆车有问题!” 话音刚落,越野车突然加速,朝着三人冲了过来。车窗缓缓降下,里面竟然坐着两名杀手,举着枪对准了他们。

  “快跑!” 林峰大喊一声,带着老周和阿明朝着场地旁边的树林跑去。身后的枪声再次响起,子弹打在地面上,扬起阵阵尘土。三人拼命奔跑,树林里的树枝划破了他们的衣服和皮肤,但他们丝毫不敢停下。

  跑进树林后,树木的遮挡让杀手的射击变得困难起来。越野车在树林外停了下来,杀手们下车继续追赶。林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追来的杀手越来越多,而且远处的直升机轰鸣声也越来越近,显然是在搜索他们的位置。

  “我们不能一直跑,必须找个地方躲起来!” 老周喘着气说,他的手臂伤口因为剧烈运动又开始流血,脸色苍白。林峰环顾四周,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山洞,洞口被藤蔓覆盖,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那边有个山洞!” 林峰指着山洞的方向,带着两人跑了过去。他们扒开藤蔓,钻进了山洞。山洞里面很暗,而且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林峰打开战术手电,照亮了山洞内部,发现山洞并不深,大概只有十几米长,尽头是一面石壁。

  “暂时安全了。” 阿明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林峰却没有放松警惕,他走到洞口,透过藤蔓的缝隙向外观察。杀手们已经追到了树林里,正在四处搜索,直升机的探照灯也在树林上空来回扫视,情况十分危急。

  “他们很快就会搜到这里,我们必须想办法离开。” 林峰皱着眉头说,目光在山洞里四处扫视,希望能找到其他出口。突然,他注意到石壁下方有一个小小的洞口,洞口被石头堵住了。

  “老周,阿明,你们看那里!” 林峰指了指石壁下方的洞口,“我们试试能不能把石头移开,说不定那是另一条出路。” 三人立刻走了过去,合力推动石头。石头很重,他们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石头移开。洞口比想象中要大,足够一个人弯腰通过。

  林峰用战术手电照了照洞口里面,发现里面是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内一片漆黑,不知道通向哪里。“不管了,先进去再说!” 林峰率先弯腰钻进了通道,老周和阿明紧随其后。

  通道内又湿又滑,而且十分狭窄,三人只能弯腰前进。走了大概几分钟,前方突然传来了水流声。林峰心中一动,有水流声,说明这条通道可能通向外面的河流或者小溪,只要能到水边,他们就有机会摆脱杀手的追捕。

  又走了一会儿,前方出现了光亮,水流声也越来越大。三人加快速度,走出了通道。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惊喜不已 —— 通道外面是一条小河,河边有一条小路,小路旁边停着一艘小船。

  “太好了!我们可以坐船离开!” 阿明兴奋地说。林峰却没有立刻放松,他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确认没有杀手的踪迹后,才对两人说:“快,我们上船!”

  三人迅速登上小船,林峰拿起船桨,用力划向河中心。小船在河面上快速行驶,身后的树林渐渐远去,直升机的轰鸣声也越来越小。阿明靠在船舷上,看着远处渐渐消失的工厂,松了一口气:“终于摆脱他们了。”

  老周却摇了摇头,说:“没那么容易,‘夜枭’的人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安全的联络点,联系总部支援。” 林峰点点头,眼神坚定地看着前方:“放心,我们一定会出去的。”

  小船在夜色中的河面上继续行驶,月光洒在河面上,泛起粼粼波光。三人都知道,这场生死追逐还没有结束,前方还有更多的危险在等待着他们,但他们心中没有丝毫畏惧,因为他们知道,只有坚持下去,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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