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上下,此刻沉浸在一片前所未有的欢腾之中。

  仆从奔走相告,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与有荣焉的喜悦。

  苏浅雪成功拜入惊鸿仙子门下,这意味着苏家将不再仅仅是苏城的一个家族。

  其地位将随着苏浅雪在缥缈仙宗的发展而水涨船高,未来不可限量!

  苏明远夫妇更是喜形于色,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眼中充满了骄傲与期盼。

  然而,此刻的聂红尘却一下也高兴不起来。

  他望着被众人簇拥的苏浅雪。

  那张与琼华一般无二的容颜。

  此刻却让他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泛起阵阵隐痛。

  完成任务本该轻松,可“和离”二字,却重逾千钧。

  “徒儿,”惊鸿仙子含笑看着苏浅雪,语气温和,“你且回家中准备一番,三日后,便随为师返回缥缈仙宗。”

  她对这个徒弟确实满意,不仅因其绝色容貌与顶尖天赋。

  更因她敏锐地察觉到,苏浅雪体内灵力正处于一种极致的压缩状态。

  这分明是有人指点,意在化海境时冲击那传说中的“汪洋气海”!

  此女前途,当真不可限量。

  苏浅雪乖巧应下:“是,师尊。”

  目光流转,她看到了独自站在角落、神色落寞的聂红尘,心中一紧,快步走了过去,轻声问道:

  “相公,你怎么了?可是……舍不得我?”

  她以为他是因离别在即而伤感。

  聂红尘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向她,没有回答,反而问了一个看似突兀的问题:“娘子,时至今日,你还……讨厌我吗?”

  苏浅雪被他问得一愣。

  讨厌他?

  曾几何时。

  聂红尘。

  这个名字是她最深恶痛绝的存在。

  可现在,这个印象中只会欺男霸女、一无是处的废物,变了。

  他变得神秘,懂得高深功法,会炼制极品丹药。

  他变得强大,能越阶败敌,心思缜密。

  他变得……正经起来,恪守约定,悉心指导自己修行。

  讨厌?

  这种情绪早已在不知不觉间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细细品味的依赖。

  以及一丝对“天命之子”未来轨迹的好奇与隐约的牵连感。

  “相公为何突然这样问?”她避开了直接回答。

  聂红尘看着她清澈眼眸中自己的倒影,话到嘴边,却如同堵了块巨石,难以启齿:

  “娘子,此一去仙宗,山高路远,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见。所以我……我……”

  苏浅雪见他言语吞吐,只当他是情深难舍,心中微甜,柔声安慰道:

  “相公不是早已答应过师尊,三年之后便会亲上缥缈仙宗吗?到时候……我们便在仙宗重逢,说不定还能一同修行,做一对神仙眷侣呢?”

  看着她眼中对未来美好的憧憬,聂红尘心中刺痛更甚,只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嗯……先回家吧。”

  还有三天……

  他在心中默念,时间不多了。

  苏府大摆宴席,款待惊鸿仙子,席间觥筹交错,其乐融融。

  苏明远更是红光满面,仿佛年轻了十岁。

  宴席过后,惊鸿仙子却单独寻到了聂红尘。

  “随本座来,有些话,想与你谈谈。”

  聂红尘心中了然,默默跟了上去。

  依旧是文渊楼顶层,那幅蕴藏着无尽秘密的古画之前。

  惊鸿仙子望着画中那对宛若神仙眷侣的男女,沉默片刻,开口问道:“你对这画中男子,有何看法?”

  聂红尘看着画中的自己,摸了摸下巴,夸赞起来:

  “晚辈觉得,此人生得是英俊不凡,潇洒不羁,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堪称人中龙凤,万古无一之奇男子也!”

  惊鸿仙子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心中暗啐:这家伙,分明是在变着法儿夸自己,脸皮真是厚得可以。

  “那你觉得,你与他之间,可有关联?”她追问。

  “不过是恰巧长得有几分相似罢了。”聂红尘矢口否认,“反正晚辈对着画中人,并无任何特殊的感觉。”

  “若仅你一人相似也就罢了,”惊鸿仙子目光转向画中女子,“可苏浅雪与这画中女子……”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巧合罢了!”聂红尘打断道。

  惊鸿仙子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似乎要将他看透。

  沉默在古旧的楼阁中蔓延。

  良久,她才再次开口,转换了话题,语气带着一丝凝重:

  “赵家,完了。城主林业带领林家,雷霆出手,赵天霸、赵天雄兄弟二人重伤,仅带着赵潜龙侥幸逃脱,不知所踪。”

  聂红尘心中微惊:“城主府竟有如此实力?能一举击溃赵家?”

  “林家自身实力与赵家不过在伯仲之间,”惊鸿仙子淡淡道,“但他是大武皇朝钦点的苏城城主,代表着官方颜面。赵家先是‘废了’林昊,又正面抗衡,林业只需向上求援,自然会有官方高手介入。”

  聂红尘恍然,原来背后还有这层关系。

  ……

  夜色如墨。

  天空黑漆漆一片。

  聂红尘与苏浅雪并肩站在苏水河畔,夜风带着河水的湿气,拂动着两人的衣袂发丝。

  “相公,”苏浅雪敏锐地察觉到聂红尘心事重重,轻声开口,“你若有心事,大可直言。若真是舍不得我……或许,我可以去求求师尊,让你与我同去缥缈仙宗?太初老爷爷神通广大,若是他老人家愿意施展手段,或许能瞒过师尊的感知……”

  她以为他是在为分离而苦恼,甚至开始为他设想同行之法。

  看着她眼中纯然的关切与不舍,聂红尘只觉得喉咙发紧,那句盘旋已久的话,几乎要冲破禁锢。

  他深吸一口口带着凉意的夜风,终于艰难地,一字一句地吐露:

  “娘子……我们……和离吧。”

  河风吹过,带来一瞬间的死寂。

  苏浅雪怔在原地,像是没听清,又或者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愣愣地重复:

  “相公……你刚才……说什么?”

  聂红尘别开视线,不敢再看她的眼睛,狠下心肠道:

  “我说,我们和离吧。你此去仙宗,前途无量,乃是真正的仙途起点。若依旧保持着与我的夫妻名分,恐会成为你的羁绊,让你道心蒙尘,于你仙途……不利。”

  “你……”苏浅雪猛地后退半步,俏脸上血色瞬间褪去,她摇着头,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的坚决,“我不答应!”

  她上前一步,抓住聂红尘的衣袖,眼中带着急切的解释,甚至有一丝哀求:

  “聂红尘,你若只是担心这个,大可不必!我们之间,虽然始于一场错误的婚姻,虽然曾有约法三章……但时至今日,我心中……我心中已然认可了你!我……”

  “你已然配不上我了!”

  聂红尘猛地抽回手臂,打断了她的话,声音冷硬。

  话音未落,一股远比化灵境强悍数倍的气息,毫无保留地从他体内爆发开来!

  化海三段的灵力波动,如同无形的浪潮,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吹得岸边细草伏倒,河水泛起涟漪!

  苏浅雪被他骤然爆发的气息逼得又后退了一步。

  她感受着那清晰的、远非化灵境可比的灵力波动,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血色尽褪,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你……你一直在隐藏实力?”

  聂红尘稳住心神,强迫自己迎上她那震惊而受伤的目光,语气刻意维持着冰冷与疏离:

  “不错!”

  他上前一步,化海境的气息如同无形的山岳,带着压迫感:

  “苏浅雪,你看清楚了。你如今不过化灵九段,而我,已是化海之境!而且,我开辟的,是传说中的汪洋气海!”

  他刻意顿了顿,让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锥,狠狠刺入对方心中:

  “你我之间的差距,从此刻起,只会越来越大,直至天渊之别!我乃天命所归,身负大气运,将来注定要踏足九天,成就帝位,横推万古!而你……”

  他的目光扫过她苍白的脸,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审视:

  “即便侥幸拜入仙宗,穷尽一生,能够登临九天,成就仙位,便已是你此生最大的造化。仙与帝,看似一步之遥,实则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你,如何能与我并肩?”

  这番话,如同最锋利的刀刃。

  将苏浅雪心中刚刚筑起的、对未来的些许憧憬与对眼前人的认可,切割得支离破碎。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夜风吹拂着她单薄的身躯,脸上再无一丝血色,仿佛一尊失去了灵魂的玉雕。

  “不会的……”她喃喃自语,像是在反驳,又像是在说服自己,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你骗我……我是北域第一美人……你以前,不是一直都想……都想得到我吗……”

  她想要抓住过往的痕迹,来证明眼前这冷酷的现实只是一场噩梦。

  曾经,那个声名狼藉的聂红尘,对她痴迷不已,哪怕用尽卑劣手段也想得到她。

  这难道不证明她的魅力吗?

  聂红尘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那笑容里再无半分往日的温和,只剩下赤裸裸的凉薄:

  “北域第一美人?呵……苏浅雪,你未免太高看这副皮囊了。”

  他的目光如同冰水,浇熄了她眼中最后一点微光:

  “这红尘万丈,九天十地,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仙女神女,魔女妖姬,我未来帝路之上,何种绝色不曾见过?你区区一个下界所谓的‘第一美人’,在我眼中,与路边稍显精致的野花何异?”

  “以往种种,不过是我游戏人间,未曾觉醒命格时的荒唐罢了。如今我既已明了自身使命,又岂会再为你这区区凡俗姿色所困,自缚手脚?”

  “你我,早已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和离书,明日我会送到你手上。”

  说完这最后一番绝情之言。

  聂红尘不再看她那摇摇欲坠的身影,决然转身。

  化海境的灵力微微流转,身形几个起落,便彻底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之中,没有半分留恋。

  河畔,只留下苏浅雪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夜风更冷了,吹得她浑身冰凉。

  她望着聂红尘消失的方向,那双曾令星辰失色的美眸,此刻空洞无神,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气。

  晶莹的泪珠无声滑落,沿着苍白的面颊,滴落在冰冷的泥土里,瞬间便被黑暗吞噬。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低不可闻的呢喃,消散在风中,带着心碎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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