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汴梁,乃当世第一等繁华之地。八荒争凑,万国咸通,人口百万,富丽甲于天下。然而,在这片歌舞升平、市井喧嚣的掩盖下,暗流始终汹涌。

  城内一处极为隐秘的私邸,深藏于曲巷之中,高墙大院,门禁森严。内里一间布置奢华却透着几分阴鸷气息的厅堂内,几个人影围坐,气氛凝重。

  主位之上,坐着的正是高俅太尉的螟蛉之子——高衙内。他依旧是一身锦缎华服,面色因酒色过度而显得有些浮白,只是此刻那双略显浮肿的眼睛里,却闪烁着惊疑不定的寒光。

  下首左边,坐着西门庆。他今日穿着一身暗紫色绸衫,面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手指无意识地捻动着腰间一块上等玉佩,眼神深处除了惯有的狠戾,更添了几分难以置信的困惑。

  右边则是身材魁梧如铁塔般的凶僧生铁佛,他光头上戒疤狰狞,此刻铜铃大的眼中满是匪夷所思,蒲扇般的大手按在桌上,青筋微露。他旁边坐着的是其师弟,身形瘦削、眼神阴冷如毒蛇的“飞天蜈蚣”王道。此外,还有几个一看便是江湖草莽、或一身痞气的帮闲人物,其中领头的便是那个以谄媚和狠毒著称的陆谦。

  厅内烛火摇曳,将几人神色各异的影子投在墙壁上,扭曲晃动,更添几分诡谲。

  陆谦刚刚躬身汇报完来自阳谷县的最新消息,此刻正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高衙内的脸色。

  “衙内,千真万确!”陆谦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个三寸丁……他非但没死,反而活得好好的!前几日还在他阳谷县的金状元酒楼,召集了麾下所有掌柜管事,当众宣布聘请了一个名叫‘金蝉’的年轻人为总掌柜,更是扬言要在一个月内,让他们新鼓捣出的什么‘五粮玉酒’,成为贡品御酒!据说,他们还要参加半个月后,在汴梁由礼部和光禄寺举办的‘天下琼浆会’!”

  “这不可能!”

  生铁佛第一个低吼出声,声如闷雷,震得桌上杯盏微微作响。他霍然站起,庞大的身躯投下大片阴影,脸上横肉抽搐:“那‘精精儿’岂是寻常之辈,他乃是当今江湖杀手排名第六的高手,刺杀的本事更是实打实的!据说从未失过手。他亲口传回的消息,确认匕首已然刺入金海心脉,绝无生理!俺还等着听他的死讯,好去阳谷县收回他那几个如花似玉的婆娘!他怎么可能还活着?还活蹦乱跳地要参加什么品酒大会?!”巨大的震惊和一种被愚弄的愤怒,让他额角青筋暴起。

  飞天蜈蚣王道也阴恻恻地开口,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精精儿在杀手榜上排名第六,一手隐匿和刺杀功夫出神入化。对付一个金海,即便他有些拳脚功夫,也绝无失手之理。莫非……是那精精儿胆大包天,贪了赏金,谎报军情?”他狭长的眼睛里闪烁着怀疑的冷光。

  此言一出,厅内几人脸上都露出了认同之色。杀手失信,黑吃黑,在这行当里并非罕见。

  “我看未必。”一直沉默不语的西门庆,忽然冷冷地开口。他抬起阴鸷的眼眸,扫过在场众人,最后定格在高衙内脸上,“衙内,诸位,你们难道不觉得,这个三寸丁身上,透着股邪门吗?”

  他这话,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西门庆缓缓站起身,开始在厅内踱步,声音低沉而清晰,仿佛在梳理一段段让他倍感屈辱和困惑的记忆:“诸位可还记得,前次在我府上?陆虞将他打成重伤,肋骨断了数根,内腑受损,当时已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眼看就要不行了。我本以为他必死无疑,将他关进地牢,还想着如何料理后事,压下风波。”

  他停下脚步,眼神锐利地看向陆谦:“可是结果呢?不过一夜之间,此人非但伤势尽复,而且龙精虎猛,甚至……身体似乎比受伤前还要强健几分!当时我便觉得不可思议,只道是他命硬,或是暗中有什么灵丹妙药。但如今想来,此事绝非寻常!”

  他顿了顿,继续抛出一个更早的疑点:“还有更早之前,他武大郎,一个三寸丁、谷树皮,卖炊饼的侏儒!为何能突然长高,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虽然他以什么‘灵草馅饼’遮掩,骗过了许多人,还因此让本官……赔了三千两银子!”提到这笔损失,西门庆的牙关都不自觉地咬紧了一下,显然引为奇耻大辱。“但诸位想想,世间岂有如此神奇的灵草?若真有,他武大现在怎么不卖灵草馅饼了”

  然后,他的目光转向了脸色铁青的生铁佛,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生铁佛大师,您练就一身铁布衫的硬功,刀枪难入,等闲江湖好手也难近其身。可在阳谷县,却被那三寸丁,当众打晕!此事,虽然有些巧合,是击中了大师的照门,但是以他的实力哪里能够发现照门所在,如今细想,难道不觉得蹊跷吗?”

  生铁佛被戳到痛处,脸色愈发难看,闷哼一声,却无法反驳。那次败绩,是他生平大辱。

  “正是,正是,若非那个无赖击中我的照门,就是十个三十个三寸丁一起上,也是白给。我当时就觉得非常窝囊!”

  西门庆将这几件看似独立,但串联起来却细思极恐的事情一一列出,厅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诡异和压抑。

  高衙内原本只是愤怒和疑惑,此刻听着西门庆的分析,脸上渐渐浮现出一种混合着贪婪、惊惧与极度好奇的神色。他喃喃道:“西门官人,你的意思是……”

  西门庆猛地转身,目光灼灼,如同发现了猎物的毒蛇,他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的意思是,这个三寸丁身上,定然怀有某种不为人知的——异宝!或者,他得了某种逆天的机缘!”

  这个结论如同惊雷,在众人心头炸响。

  “异宝?”高衙内失声重复,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不错!”西门庆语气肯定,眼中闪烁着兴奋与贪婪的光芒,“唯有如此,才能解释这一切不合常理之事!一件能够让他从垂死中迅速复原,甚至变得更强;能够让他脱胎换骨,改变丑陋矮小的形体;能够让他在短时间内获得击败生铁佛大师这等高手的实力!这等宝物,简直是闻所未闻,堪称逆天!”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宝物在手的情景:“想想吧,衙内!若我们能得到此宝,何愁不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何愁不能拥有神奇的武力?甚至……或许还能带来无尽的财富和权势!”

  这番话,如同最诱人的毒饵,瞬间点燃了在场所有人内心最深处的欲望。高衙内眼中的贪婪几乎要化为实质,生铁佛和飞天蜈蚣这等江湖人物,更是对能提升实力的“异宝”垂涎三尺。就连陆谦等人,也听得心旌摇曳。

  “对啊!”高衙内猛地一拍桌子,脸上涌现出病态的潮红,“定然是如此!这杀才,这矮矬子,定是走了狗屎运,得了什么神仙宝贝!怪不得如此嚣张,屡次与本衙内作对!原来是有恃无恐!”

  生铁佛舔了舔嘴唇,狞声道:“若真有此等宝贝,合该归衙内所有!那三寸丁何德何能,也配拥有这等神物?”

  飞天蜈蚣王道阴冷地补充:“此事需从长计议。那金海有此异宝护身,恐怕更难对付。而且,此等秘密,他定然守护得极为严密。”

  西门庆见成功将众人的注意力从“杀手失手”转移到了“夺取异宝”上,心中冷笑,面上却肃然道:“王道兄所言极是。此事务必周密计划。眼下,便有一个绝佳的机会!”

  他看向高衙内:“衙内,那三寸丁不是要来汴梁参加‘天下琼浆会’吗?这简直是自投罗网!离开了他的阳谷县老巢,到了这东京汴梁,便是我们的地盘!届时,龙潭虎穴,皆由我们掌控!”

  高衙内眼中凶光毕露,兴奋地搓着手:“好!好!他既然敢来,就别想再活着回去!不仅要让他身败名裂,更要让他把那宝贝给本衙内乖乖吐出来!”

  他仿佛已经看到金海跪地求饶、双手奉上异宝的场景,脸上露出了残忍而得意的笑容。

  西门庆继续献计:“当务之急,是首先要确认这‘异宝’究竟是何物,形态如何,藏在何处。我们需要派人严密监视武大一行人抵京后的动向,查探他身边有无异常之物,或者他本身有无什么特殊的习惯、佩戴什么特别的饰物。其次,要在品酒大会上,设法让他出丑,断了他成为贡酒的念想,打击他的气焰。最后,再寻机下手,或巧取,或豪夺,务必将此宝拿到手!”

  “就依西门官人所言!”高衙内一拍板,脸上满是志在必得的狰狞,“陆谦,加派人手,给本衙内死死盯住阳谷县来的方向,尤其是那个三寸丁!还有他身边那个什么‘金蝉’,一并给查清楚了!”

  “生铁佛,王道,你们联络江湖上的朋友,多找些好手,以备不时之需!这次,绝不能再让他跑了!”

  “西门官人,你足智多谋,这具体谋划,还要多倚重于你!”

  一道道命令发出,一张针对金海,更针对他身上那莫须有“异宝”的无形大网,开始在这繁华的东京汴梁悄悄编织。阴谋的味道,伴随着烛火的烟气,在这隐秘的厅堂内弥漫开来。

  他们并不知道那“异宝”具体为何,但金海身上种种不可思议之处,已经让他们确信其存在。贪婪与野心,驱使他们下定决心,要不惜一切代价,将这个惊人的秘密,连同那想象中的宝物,一同攫取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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