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出门在外哪能没个难处?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吴婶把金疮药均匀敷在苏湄伤口上,用干净布条仔细缠好,还特意留了透气的缝隙。

  “你就在东厢房住下,我这就去给你熬锅鸡汤,补补身子,伤口才能好得快。”

  时念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看着灶房里温馨的场景,心里却丝毫没放松警惕。

  苏湄送来的海运手谕虽说是扳倒于国公府的关键证据,可静妃的心思却更值得琢磨。

  静妃让苏湄送完证据就离京,看似是护着苏湄。

  可实则是怕苏湄留在盛京,万一被皇后的人抓住,或是被时念追问,泄露更多她与五皇子的布局。

  而苏湄坚持留下,不仅是为了给苏家报仇,更是不想再做任人摆布的棋子,想亲手看着仇人伏法。

  “静妃……有没有跟你提过五皇子后续的打算?”

  时念忽然开口,目光落在苏湄缠满布条的手臂上,语气平静却带着探究。

  苏湄愣了愣,仔细回想片刻后点头:

  “提过,说五皇子仁厚,最看重民生,将来若能上位,定会彻查泉州旧案,还泉州百姓一个公道。”

  “她还说,五皇子手里有不少泉州商户的往来书信,早就暗中关注泉州的事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时念闻言几不可察的勾了勾嘴角。

  五皇子早早就关注泉州旧案,却迟迟没动静,显然是在等最佳时机。

  他要等皇后和于国公因苏家旧案、祁昭宁绑架案倒台,再以“为百姓伸冤”的名义站出来。

  既能收拢民心,又能凸显自己与太子的不同,这算盘打得比谁都精。

  灶房的炭盆噼啪作响,火星偶尔溅起,映得时念眼底的光沉了些。

  之前拒绝辅佐五皇子的决定,此刻越发觉得正确。

  静妃和五皇子看似与怡红院目标一致,实则都是为了皇权争斗。

  一旦利用完怡红院……

  毕竟蓝星文化传递的“平等”“民本”理念,终究会触动皇权与世家的根基。

  他们绝不会容忍这种威胁长期存在。

  与此同时,坤宁宫的暖阁里,皇后正大发雷霆。

  贴身宫女跪在地上,头埋得极低,声音颤巍巍的:

  “娘娘,去怡红院的暗卫……至今没回来,怕是已经……已经出事了。”

  皇后猛地从软榻上站起身,手指攥得发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好一个苏湄,还真是小瞧了她!”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身边最信任的掌事嬷嬷,竟是静妃安插的眼线。

  多年来一直在暗中收集她和于国公府的罪证,现在想想都觉得脊背发凉。

  宫女不敢抬头,只能小声提议:

  “娘娘,要不要……让国公爷再派些精锐暗卫去怡红院?”

  “抢?怎么抢?”

  皇后冷笑一声,眼底满是狠戾:

  “现在怡红院肯定防备森严,再派人去,只会自投罗网,让时念抓住更多把柄!”

  一个时念不足为惧,可许兰溪手里握着龙卫。

  遑论还有许澜沧和李睿这两人。

  她若现在凑上去,只会得不偿失,与其如此,还不如按兵不动,免得偷鸡不成蚀把米。

  而东宫的书房里,太子许承珏也收到了暗卫失败的消息。

  他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攥着份关于江南水患的奏折,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皇后那边出了苏湄这个纰漏,于国公府的暗卫又折损了。

  若是他做的那些事情败露……

  光是想想,他都觉得遍体生寒。

  “殿下,要不要……您主动去坤宁宫跟皇后娘娘服个软?”

  “若是能一起把怡红院端了,说不定还能挽回局面。”

  东宫侍卫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提议。

  太子却缓缓摇头,指尖在案上轻轻敲击,目光阴鸷:

  “不行。”

  “父皇最近盯得紧,若是贸然动怡红院,只会让父皇更不满,觉得我不知悔改。”

  “等着吧。”

  “若是情况不对,我再找机会撇清关系。”

  夜色渐深,怡红院的灯笼却依旧亮着。

  暖黄的光透过窗棂,落在苏湄送来的海运手谕上,将“于国公”几个字照得格外清晰。

  时念将手谕锁进紫檀木盒,与之前的东宫私账、皇后凤纹手谕、刘嬷嬷证词放在一起。

  至此,证据链终于完整。

  从祁昭宁绑架案到苏家旧案,从东宫贪腐到于国公府破坏海运。

  所有线索都指向皇后与太子,只待宗亲宴当天,当着宗室亲王和朝中重臣的面,将这一切公之于众,还所有受害者一个公道。

  苏湄靠在东厢房的软凳上,听着灶房传来的鸡汤香气。

  她想,或许等宗亲宴结束,她可以不用去江南。

  就在怡红院找个差事,帮书坊整理抄本,或是教寒门学子识字。

  远离皇宫的尔虞我诈,做个普通的女子,过安稳日子,也挺好。

  次日清晨,早春的晨光裹着层薄暖。

  漫过怡红院的青瓦,恰好落在灶房飘出的炊烟上,把细碎的烟絮染成浅金色。

  吴婶正站在灶台前翻煎饺。

  见暖夏端着木盆从后院过来,她笑着喊:

  “暖夏,快来尝尝刚煎好的,外酥里嫩,给阿福也留两个,他巡逻辛苦!”

  暖夏应着,刚把木盆里的脏衣服放进洗衣桶,就见回廊尽头走来个穿月白宫装的女子。

  女子鬓边簪着支宫花,身后跟着个拎食盒的小太监,步态端庄却难掩几分优越感。

  一看就不是盛京普通商户家眷,倒像是宫里来的人。

  “这位姑娘,请问时老板在吗?”

  女子走到暖夏面前,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疏离。

  她是静妃身边的亲信宫女凝月,此次是受静妃之命来怡红院。

  “我是皇宫里来的,奉静妃娘娘之命,有要事与时老板商议。”

  暖夏心里一动,不敢怠慢,连忙引着她往书房走。

  路过戏台区时,浅醉正带着姑娘们排练。

  琵琶声清泠泠的,但气氛却格外热闹。

  凝月却没多瞧,目光只在院里的书坊、戏台、客房上快速扫过。

  书房里,时念刚看完杜元介从青州发来的分会近况信。

  青州书坊已恢复正常营业,《民生篇》卖得极好,不少寒门学子还主动来帮忙推广。

  见凝月进来,她放下信纸,客套寒暄一番。

  “凝月姑姑远道而来,不知静妃娘娘有何吩咐?”

  凝月将食盒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两碟精致的宫廷点心。

  “娘娘听说时老板近日为宗亲宴的事忙碌,特意让奴婢送些点心过来。”

  她顿了顿,双手拿起信笺递过去:

  “这是五皇子殿下的手信。”

  “殿下说,苏家旧案牵连甚广,百姓苦不堪言。”

  “若时老板愿意,宗亲宴后,他愿牵头彻查此案,还苏家、还泉州百姓一个公道。”

  凝月的语气放得更软,带着明显的拉拢意味:

  “殿下还说,他身边一直缺个懂民生、懂文化的辅佐之人。”

  “时老板若肯屈就,将来南齐全国民生发展的工作,全由您做主,殿下绝不干涉,还会全力支持您推广蓝星理念。”

  时念接过信笺,展开一看,上面写着“愿以诚心待之,共推民生,还天下公道”。

  字迹工整,措辞恳切,然而却通篇没提任何具体承诺。

  显然是想先拉拢再说,把好处画在纸上,吊着人的胃口。

  这画大饼的行为颇像是以前公司里面的那些董事。

  只是,她已经拒绝过一次五皇子的邀请,即便再来一次,答案也不会变。

  她想起苏湄提及的“五皇子握有泉州商户书信”。

  又想起静妃借苏湄送证据、实则想撇清关系的算计,心里愈发清醒。

  这哪里是“共推民生”,分明是想借她的手扳倒皇后与于国公府。

  等大局已定,再将怡红院的文化影响力、寒门学子的支持,全收归五皇子麾下。

  让她成为皇权的真正工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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