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怡红院灶房的烟囱就率先冒起青烟。

  时念刚在民生议事区的木板书上贴好“泉州民生诉求汇总”,就见春螺巷巷口传来一阵整齐的马蹄声。

  玄色宫服的锦衣卫在前开道,腰间佩刀泛着冷光。

  捧着明黄圣旨的太监走在中间,绸缎衣摆扫过青石板,带着皇室独有的威严,瞬间吸引了巷内百姓的目光。

  “时念接旨——”

  连福的声音穿透晨雾,清晰地传到怡红院门口。

  时念连忙领着阿福、浅醉等众人跪迎,青石板的凉意透过旗袍裙摆传上来,却没让她乱了分寸。

  她望着那卷明黄圣旨,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

  昨夜乔章林带来消息时,她就猜到南齐帝会尽快下旨。

  然而却没料到来得这么急,连让她细想筹备细节、防备风险的时间都没有。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文盛之会关乎南齐文脉正统,兹特命时念为南齐文化筹备总负责人,统筹文化信物制备、展示排布及使臣接待诸事。”

  “准其调动户部银两所三成款项、盛京书院典籍库全部资源;”

  “翰林院编修乔章林辅助整理文化素材,各州府衙需全力配合筹备事宜,不得推诿延误。”

  连福念到此处,故意停顿了片刻,目光扫过围观的百姓,又刻意拔高声音:

  “另,有大臣奏时念商户出身,恐辱没南齐文脉。”

  “朕意已决,若尔等能寻出比蓝星文化更得民心、更具新意之文化载体,朕便准其替代时念……”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水面,围观的百姓顿时炸开了锅。

  卖糖画的老汉笑得眼角皱成褶子,大声道:

  “陛下这话在理!时老板帮咱们解决粮价、办学堂、设议事区,哪点辱没文脉了?”

  “蓝星文化里的道理,比那些酸秀才的空话实在多了!”

  旁边的学子附和道:

  “蓝星写的都是咱们百姓的心声,用它代表南齐,咱们服气!”

  时念叩首接旨,指尖触到圣旨的绫缎,却觉出几分沉甸甸的重量。

  南齐帝这番“你行你上”的表态,看似是为她撑腰、放权给她,实则是把“文盛之会成败”的所有责任都压在了她身上。

  成了,是帝王知人善任、皇权英明;

  败了,她便是“辱没文脉”的罪人,怡红院多年积累的名声也会毁于一旦。

  “时老板,陛下还特意交代,三日内需将初步筹备方案递到御书房。”

  连福凑到她身边,压低声音补充,语气带着几分暗示:

  “陛下说,要兼顾民生温度与文脉深度,既要有南齐传统底蕴,又要显蓝星文化新意,时老板可别辜负了陛下的期待。”

  送走连福一行,怡红院瞬间热闹起来。

  阿福扛着圣旨跑进正厅,兴奋地喊道:

  “念姐!咱们能代表南齐办文盛之会了!”

  “以后各州府的人提起怡红院,都得竖大拇指!” 吴

  婶也凑过来,眼里满是激动:

  “亲娘嘞!咱们这平头百姓,这辈子还能接到圣旨,这都是托了阿念的福!”

  时念却没跟着笑,转身往书房走,语气沉稳:

  “来书房议事,咱们得尽快定下筹备框架。”

  她把圣旨铺在案上,快速分配任务:

  “张珂源,你今日就去户部对接款项,把每一笔支出的用途、额度都记清楚,列成明细台账,别给人留下话柄;”

  “阿福,你去盛京书院找何山长,调阅南齐民生相关的旧案典籍,重点找赈灾、办学、利民工程类的记载,和蓝星故事对应整理。”

  “比如用青州赈灾案配蓝星的大禹治水,用永州书坊办学配孔子周游列国。”

  阿福接过任务,眼里满是干劲:

  “我这就去!何山长之前跟我提过,书院有一本《南齐民生考》,里面记了不少历代利民政策,正好能用上!”

  张珂源也点头应下:“放心念姐,我会跟他们把款项用途核对清楚,绝不让他们苛扣一分银子,也不让人挑出毛病。”

  两人刚出门,晚晴匆匆进来:

  “念姐,苏湄让人传消息来,说昨夜盯梢后院的黑衣人全撤了,会不会是静妃那边有新动静?”

  时念指尖顿了顿,随即了然。

  苏湄手里的于国公私账是致命证据,静妃不敢贸然硬抢,怕闹大了暴露自己当年勾结于家的事。

  如今撤去杀手,不过是换了更隐蔽的方式。

  她对晚晴道:“让苏湄继续在后院安心养伤,别露面;”

  “阿福那边我会叮嘱,让他多派两个可靠的伙计守着后院门。”

  “再跟顺天府打声招呼,让巡逻差役多留意巷口动静。”

  静妃撤人不是怕了,是在等机会。

  静秀宫内,秋阳落在殿内暖意融融,却驱不散静妃眼底的寒意。

  她捏着杀手传回的密信,指尖用力,把信纸捏得皱成一团。

  苏湄藏在怡红院,身边不仅有怡红院的伙计守护,顺天府还特意加派了差役巡逻。

  如今硬抢只会打草惊蛇,甚至可能让账册的事传到南齐帝耳中。

  “嬷嬷,那些人都撤回来了没?”

  静妃开口,声音冷得像寒冬的冰:

  “留几个人去怡红院附近的茶棚、酒肆蹲守,记清楚进出怡红院的每一个人,尤其是苏湄的动向,有任何异常立刻回报。”

  刘嬷嬷愣了愣,不解地问:“娘娘,就这么放过苏湄?”

  “万一她把账册交给时念,再递到皇上面前……”

  “放过?”

  静妃冷笑一声,从博古架上取下一个裂纹斑驳的青瓷瓶,轻轻拂过瓶身,眼神阴鸷。

  “本宫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等文盛之会开始,皇上的注意力都会集中在时念和文化展示上,到时候再动手,既不会引人注意,还能把私藏罪证的帽子扣在时念头上。”

  时念筹备文盛之会本就惹人眼红,再加上藏匿罪证的罪名,南齐帝就算再信任她,也饶不了她。

  她望着窗外的宫墙,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

  “时念筹备文盛之会,少不了要用到泉州的文化素材,苏湄作为泉州苏家的人,迟早会被时念请出来帮忙。”

  “到时候,本宫不仅能灭口,还能一箭双雕,除掉苏湄和时念两个心腹大患,何乐而不为?”

  坤宁宫内,气氛却一片死寂。

  皇后坐在梳妆台前,铜镜里的人影鬓角已染了霜白。

  她抬手拨了拨额前的碎发,指尖触到冰凉的玉簪。

  那是当年于国公送她的嫁妆,如今于国公已死,太子被禁足东宫。

  她在宫里活得像个透明人,往日热闹的坤宁宫,如今冷清得堪比冷宫。

  “娘娘,时念接了文盛之会的筹备差事,陛下还下旨让各州府衙全力配合,连户部的银子都给她调了三成。”

  宫女低声禀报,手里捧着刚从内务府传来的消息。

  皇后忽然对着镜子苦笑起来。

  她想起两年前,怡红院刚从青楼改成戏园时,太子曾提议“找个由头封了它,免得留着生事”。

  是她觉得“一个青楼改的戏园掀不起什么风浪”,还劝太子别因小事得罪百姓,才拦了下来。

  如今倒好,时念不仅成了南齐的“文化代表”,还把蓝星文化送进了官学。

  甚至连于国公的旧案都要被她翻出来,一步步动摇着她和太子的根基。

  “当年……若是顺了太子的意,早点除了时念,哪有今日的事。”

  皇后轻声呢喃,眼里满是落寞与悔恨。

  她伸手想去拿梳妆台上的金钗,想簪在发间撑撑气色,却没拿稳。

  金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宫女连忙弯腰去捡,却被皇后挥手拦住:

  “不用了,捡起来也没用。”

  时念就像一株从石缝里钻出来的野草,不知不觉间,已经长得比宫墙还高。

  她想拔,却再也拔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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