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鹫捂着嘴,顶着晕乎乎的脑袋爬出车厢,差点一头栽下去。

  影三抱剑,用肩扛了他一下,帮他稳了稳身形,又默默挪远两步,仿佛离得近了就会被智障传染,一脸嫌弃。

  齐鹫难得没跟影三斗气。

  有什么好斗的,他有主子的盖章!

  其他人有吗?其他人没有!

  齐鹫被风吹了吹,终于找回了点理智。

  他调整了一下表情,确定自己黑着脸能止小儿夜啼,才爬上另一架马车,载着穆家人证前往皇宫。

  那是他的下一个战场。

  早朝!

  主子替他开路,让他旗开得胜,他也得尽心竭力回馈主子,才不让她的心血白费不是?

  齐鹫先行一步,随后,影三驾驶着勾吻的马车调转车头,向着官员宅邸聚集地而去。

  “主子,到了。谢国舅在等您了。”

  勾吻搭着影三的小臂,从容地下了马车。

  她的前边,是一身正式朝服的监察御史谢长祁。

  再往后,是上百名装备精良的京师卫。

  “敬国公主。”

  谢长祁嘴角微扬,上前迎了两步。

  殿下如约而至,说明造反计划的第一步大获成功。

  如此便好。

  “情况如何?”

  勾吻轻轻颔首,负手而立,遥遥望向被隐隐合围的宅邸。

  “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勾吻捧着手炉,扬了扬眉,眼带笑意,话语冰冷:

  “吉时已到。”

  谢长祁落后她一步,右手高举,往下一挥。

  “定安侯侵吞军饷,中饱私囊,奉旨查抄。进!”

  一声令下,京师卫一拥而上,杀气腾腾破门闯入,控制住四处奔逃的仆从后,目标明确,直奔后院一棵新移植不久的松树。

  老侯爷拄着拐出现,定安侯脸色难看地跟在他身后。

  尤其看到京师卫旁若无人地翻土挖坑,半点没将两人放在眼里的架势后,定安侯的表情愈发阴沉。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按下心虚,对上在院子里挑剔打量的罪魁祸首,咬牙切齿问:

  “谢国舅,勾吻夫人,不知何时,二位关系竟如此亲密。二位联袂而来,所谓何事?”

  勾吻恍若未闻,只是将手炉递给身后已经利刃出鞘的影三,淡声道:

  “有些凉了。就地取材,借些炭火。”

  如果是小九,这个时候估计都扑上去咬人了。

  还要她再按回来顺毛。

  影三目光带着警告意味,上前一步,锁定侯府的管家,一字一顿陈述事实:

  “九月初七,贵府昧下的御用红箩炭,借支一两。”

  此话一出,连老侯爷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看来,对方不止有备而来,更是把他们府事无巨细查个底儿掉。

  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底气不足的儿子,真想拿拐杖拍碎他的脑袋,给他开开窍!

  捧着新帝,为他鞍前马后,他不反对,但能不能动动脑子,把尾巴清理干净!

  都被人摸到家里来了,还不知道对方拿捏住了什么把柄。他一世英名,怎么会有这么蠢笨的儿子!

  还敢不知死活的挑衅敬国公主?脖子上长的东西是用来加身高的吗?

  “公主殿下,侯府清贫,最好的炭火也不过是杉木炭,老臣这就遣了下人为公主更换。”

  “院内天寒地冻,二位贵客莅临,何不入了厅室,遮遮风也好。”

  勾吻不想进。

  单看院子,就哪哪都不顺眼,半点都不如荣达院。

  估计室内也好不到哪。

  谢长祁十分客气地回绝:

  “多谢老侯爷美意。耽搁不了多久,侯爷不必费心了。”

  “倒是定安侯,似乎很在意后院动土?阿折,让他们动作快些,别扰了侯爷清净。”

  话音刚落,就有京师卫抬着不大不小的箱子,一个个码在人前。

  箱子落地,还震落了边沿粘着的泥土。

  老侯爷目光微闪,瞥了一眼定安侯,却见他的傻儿子在大冬天里,鬓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老侯爷一口气梗在喉间,差点背过气去。

  这就是他前些日子说,给他祝寿为他手植的松树?

  孝!可真是太孝了!

  孝到把九族全送地下是吧!

  看着箱子一口一口抬出来,但敬国公主始终似笑非笑,一言不发,老侯爷可太清楚她想要什么了。

  作证。

  甚至是……变本加厉作伪证!

  他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儿子推开,拖着一身老骨头,恭敬地跪在地上,老泪纵横。

  “殿下!老臣深知我儿罪过滔天,可这些金银的来路去处,殿下想来也清楚……陛下他毕竟年轻气盛,不喜欢先帝留下的建筑也是可以理解的……然……”

  “财政吃紧,只是圣命不可违抗,侯府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只得费尽心思为陛下排忧解难……”

  “老臣日夜难安,我儿亦是抄经念佛,却依然难抵罪孽之万一。”

  “如今东窗事发,老臣……老臣反倒坦然啊……”

  “老臣不怕牢狱之灾,只怕没有恕罪的机会。老臣有损门楣,老臣愧对列祖列宗啊……”

  谢长祁偷偷瞄了瞄勾吻,发现这人非但没有半点动容,反而隐隐有些不耐。

  算了,台阶还是自己来递吧……

  “唉……早知如此,当初又是何必。老侯爷既然有心悔过,便将财物的来源一一道清,也算是亡羊补牢。”

  “五皇子仁德,也好为你议赎减罪啊。”

  一个要人证,一个要减刑。

  一拍即合。

  尘埃落定,后边的事也不用勾吻操心,她坐着马车,回了荣达院歇脚。

  她抿了一口茶,估摸着时间。

  虽然老侯爷废话多了点,但应该不影响跟小九打配合。

  这个点儿,小九应该已经和勾誉交锋几个来回了。

  也是时候去看看,她的小狗,在面对外敌时,有多么的英勇无畏了。

  勾吻将残茶一口饮尽,多余的水珠顺着嘴角蜿蜒而下。

  她用手背沾了沾,轻声唤了金嬷嬷进来。

  “嬷嬷,替本宫梳妆。”

  金嬷嬷沉默地捧着朝服,有些怀念地轻抚绣制的纹路,面上难掩激动。

  殿下的朝服,终于重见天日了。

  真好啊……

  勾吻稳稳端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过于庄重威严的脸,微微勾起点嘴角,非但没有中和严肃,反而更添了几分凌厉狠辣。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

  朝服还真是个气场放大神器。

  勾吻最后调整了一下衣冠,在禁军副统领和影三的护卫下,离开统领府,一路直达宫门口。

  勾吻非但不下车,反而明目张胆地从宫门口,一路驶入,直到太极殿。

  影三甩了甩剑上的血,冷着脸将看不清形势、依然试图阻拦的太监送走,禁军副统领恭敬地迎着勾吻下了马车。

  “齐鹫你放肆!朕是天子!谁给你的胆子,敢顶撞于朕!”

  “砰!”

  太极殿的殿门被大力打开。

  梅开三度,朝臣们已经适应了。

  勾誉冷笑,抬眼去看这次来搅局找茬的又是谁。

  突然,笑容僵住。

  怎么是她?

  居然是她!

  勾吻如入无人之地,气场之强大,比勾誉更甚。

  “本宫给他的胆子。如何?”

  齐鹫表情依然冷肃,眼神却柔和下来。

  看吧,他就知道,主子才不会让他独自面对勾誉呢!

  主子果然很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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