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挂掉电话的瞬间,颜晚已经抓起包往外冲。

  “西郊化工厂,导航二十分钟。”她边跑边刷手机定位,手指划得飞快,“张助理说医院那边是内鬼通风报信,我妈被转移的时候没人拦得住。”

  裴砚跟在她身后,声音沉稳:“你确定要去?没有警方配合,贸然行动风险太大。”

  “我不去谁去?”她头也不回,“我妈现在连药都吃不上,你还让我等手续批下来?”

  两人冲到地下车库,裴砚直接拉开驾驶座车门。颜晚愣了下:“你开车?”

  “你状态不对。”他坐进去,启动引擎,“手抖得连安全带都扣不上。”

  她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指尖确实在颤。不是怕,是急。她一把扯过安全带卡进锁扣,咬牙道:“行,你开,但别想甩掉我。”

  车子疾驰出地库,天色阴沉,远处有闷雷滚过。

  路上,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

  【新任务发布:直播验脸,自证清白获赞

  任务要求:在公众平台进行实时面部对比验证,获得十万真实点赞支持

  倒计时:2小时37分】

  颜晚差点笑出声:“现在搞这个?我人还没到工厂,你让我先做美颜测评?”

  系统没回应,只弹出一个倒计时框,悬浮在她视野右下角。

  她转头看裴砚:“听见了吗?它让我直播验脸。”

  裴砚目视前方:“那就直播。正好让全网看看,谁的脸才是真的。”

  二十分钟后,车停在废弃工厂外。

  杂草丛生,铁门半塌,里头黑漆漆的看不出人迹。颜晚掏出手机,直接打开直播,标题设为【我现在要找我妈,顺便打脸造谣者】。

  镜头刚亮,弹幕就炸了:

  【姐姐你在哪?刚才热搜说你妈被绑架了】

  【前面别信,是水军带节奏】

  【你脸色好差,先报警啊!】

  “我没时间报警。”她举着手机往里走,“我妈被关在这儿,药停了会出事。但我得先完成一个任务——证明我的脸没整过。”

  她把镜头拉近,怼脸拍。

  “来,看清楚。左脸这颗痣,小时候蚊子咬的,抠破了留下的疤。右耳后还有个针眼,六岁打预防针护士手抖扎歪了。”

  弹幕开始有人认:

  【我认得这个角度!上次卸妆直播也有】

  【胎记还在锁骨那儿吧?翻出来看看】

  她掀开衣领,露出蝴蝶胎记:“原装正品,支持验货。”

  裴砚站在她侧后方,也入了镜。他淡淡开口:“她的面部骨骼结构我写过三次,鼻梁弧度、颧骨倾斜角,和十年前高中档案照片一致率98.6%。”

  弹幕一静,随即疯狂刷屏:

  【影帝亲自认证?】

  【他说什么我都信】

  【这数据太离谱了,但莫名可信】

  颜晚继续往前走,手机不抖,声音也不抖:“你们看到的每一帧,都是实况。我不P图,不磨皮,现在直播信号一旦断,就是我出事了。”

  她顿了顿:“所以如果接下来画面黑了,记住我最后的位置,经纬度已经在后台同步给陈导。”

  弹幕立刻变画风:

  【别吓我】

  【你现在在哪?我叫朋友赶过去】

  【已报警,填了你直播间链接当证据】

  点赞数开始疯涨。

  五万、七万、九万……

  还差一万。

  她走到厂房深处,忽然踢到个东西。

  低头一看,是个蓝色药盒,正是母亲常用的那款。她捡起来,盒子底部二维码还在。

  她扫了,结果显示:

  最后一次信号:本建筑B区三层

  “人在楼上。”她抬脚就要上,裴砚一把拉住她手腕。

  “等等。”他盯着楼梯口,“脚步声不对。”

  她凝神一听,楼上有轻微走动声,但节奏太整齐,像是来回踱步。

  “有人守着。”她说,“但我不能等。”

  她对着镜头深吸一口气:“最后一万点赞,拜托了。”

  话音落,点赞数跳到99800。

  她一步步往上走,直播未断。

  99900……

  99950……

  100000!

  【任务完成度:100%】

  【奖励:三秒预知×1(累计次数:5)】

  【新任务将于明晚十点发布】

  系统提示音刚落,她眼前一闪——

  三秒画面闪过:

  楼梯拐角处有人蹲伏,手里有针管;

  她本能闪避,但左肩会被划伤;

  裴砚会挡在她前面,右手流血。

  画面结束。

  她立刻停下,低声对裴砚说:“上面有人埋伏,用针管。待会我往右闪,你往左压,别让他有机会出手。”

  裴砚点头:“明白。”

  两人重新起步,速度放慢。

  接近二楼转角时,她突然大喊:“妈!我来了!”

  声音回荡,埋伏的人一惊,探出半个身子。

  就是这时,她猛地往右一扑,裴砚同时向左冲出。

  那人反应不及,针管扎空,身体失去平衡摔下楼梯,“咚”一声砸在地上,手机也飞出去。

  颜晚爬过去捡起手机,屏幕还亮着,正在直播通话界面。

  对面是叶筱悠的脸。

  “你……你怎么这么快?”叶筱悠声音发抖,“计划不是这样的……”

  “你忘了我有预知。”她冷笑,“而且你挑的打手太菜。”

  弹幕彻底爆炸:

  【卧槽!现场抓现行?】

  【叶筱悠在幕后指挥?】

  【这波是送人头】

  颜晚把镜头对准地上的人:“这位兄弟,你是收了多少钱?说出来大家听听。”

  那人捂着手腕,不敢说话。

  裴砚走过来,弯腰捡起针管看了看:“氯丙嗪,低剂量致幻剂。用来制造‘精神失常’假象,方便后续操作。”

  他抬头看向镜头:“有人想让她看起来失控,好名正言顺带走。”

  颜晚盯着屏幕里的叶筱悠:“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妈对你有什么威胁?”

  叶筱悠眼神闪躲:“我没有……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她逼近镜头,“嫉妒我有裴砚帮?还是恨我从来没把你当姐妹?”

  叶筱悠突然尖叫:“那你呢?你什么时候把我当过人?高中时你抢我设计稿,大学时你拒绝我表白,现在连呼吸都在打脸我!”

  弹幕瞬间沉默。

  几秒后刷起:

  【???表白?】

  【她喜欢颜晚?】

  【信息量太大】

  颜晚愣住,随即笑出声:“所以你是百合未遂报复社会?”

  “我不是!”叶筱悠拍桌,“我只是……不想再活在你影子里!”

  “那你搞错了一件事。”颜晚把手机贴回支架,直视镜头,“我不是你的对手,我是你自己不肯面对的真相——你整容、造假、陷害,可你永远拿不到真东西。”

  她顿了顿:“包括人心。”

  点赞数冲上十五万。

  她关掉直播,转身就要上楼。

  裴砚拉住她:“你肩膀在流血。”

  她这才感觉左肩火辣辣的疼,刚才闪避时被针管刮破了衣服和皮肤。

  “小伤。”她甩了甩胳膊,“等找到我妈再说。”

  两人继续往上。

  三层走廊尽头有扇门虚掩着,里面传出微弱咳嗽声。

  颜晚冲过去推开门。

  病床上,母亲脸色苍白,手上插着输液管,床头摆着那个熟悉的蓝色药盒。

  “妈!”她扑上去握住手,“你怎么样?”

  母亲睁开眼,虚弱笑了:“晚晚……你来了……”

  裴砚检查输液袋:“生理盐水,没加其他成分。暂时安全。”

  颜晚摸了摸母亲额头,又翻她眼皮,确认意识清醒,才松了口气。

  她掏出手机,准备联系张助理派车。

  就在这时,母亲忽然抓住她手腕,声音微弱却清晰:

  “别信……裴砚……他书房……有你的……出生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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