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护士疼得尖叫,头皮被扯的生疼,又不敢还手,如果还手,她一定会被医院辞退的。

  “她发病了。”

  “快拍下来!发网上肯定很多人点赞。”

  围观的人拿起手机,无数的镜头对着方楚悦,闪光灯一个接着一个,兴致勃勃地围观。

  方楚悦突然觉得好可悲,她的反抗,对这些健康的普通人来说,不过是一场猴戏。

  “我会成为王女的!”

  方楚悦眼里爬满赤红的血丝,喃喃低语,“我一定会找到沈听释,找到转化剂。”

  到时候这里笑话她的人,欺负她的人,看不起她的人,全都要死!!

  医院乱成一团,门口的保安迅速赶来,狠狠地扣着方楚悦的胳膊,让她松开护士。

  护士被救下来,抱着头痛哭。

  方楚悦破口大骂,“你这种人当什么医生,你不配——”

  保安死死按着她的手往后掰。

  骨骼咯吱咯吱地响。

  疼痛加剧,方楚悦一下子就失去了骂人的力气。

  他们拖着方楚悦丟出医院的大门。

  “这些神经病就跟定时炸弹一样,又没办法社会价值,随时都会发病,检查出来就应该杀死!”

  “嘘!你傻啊,杜氏集团可都是杜戈病人,怎么可能杀。”

  “她身上真的臭死了,还黏糊糊的,真是恶心!”

  方楚悦淋了一晚上的雨,身上的衣服都是靠体温烘干的,又流了一身汗,怎么可能不臭。

  保安满脸嫌弃地推开方楚悦,嘴里骂道:“真是晦气。”

  方楚悦踉踉跄跄地跪在地上,手疼得快要断开膝盖火辣辣的疼,脸上像是被无形的巴掌打了好几下。

  她扭过头,恶狠狠地盯着保安,那眼神宛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让人心生寒意。

  一辆黑车从门口驶过,方楚悦看着熟悉的车身,忍着痛爬起来,招了一辆出租车,“快,追上前面那辆黑车。”

  司机看着她狼狈样,一脸兴奋,这是要抓奸啊,这个热闹他一定要看。

  “好嘞,抓紧了——”

  窗外的景色如虚影般一闪而过。

  安静的气氛被苏一冉打破,“我想在顶层装两道铁门,已经联系了师傅,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我就让师傅明天过来。”

  “没意见。”

  苏一冉给装修师傅发消息。

  沈听释瞥了一眼后视镜的出租车,它已经跟着他拐了五个路口了,“抓紧了,我开得有点快。”

  苏一冉抓住车窗边上的把手。

  没有一会,出租车就从后视镜中消失。

  回到公寓,苏一冉把墨镜口罩摘下来,迫不及待地转了个圈,有了沈听释,她就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沈听释进屋就换了一套衣服。

  可胸口还是烧得慌。

  太奇怪了。

  肯定是没消毒!

  他喷了好几下酒精,戴着手套拿出采血管坐在分析仪面前。

  等待的过程无比漫长。

  沈听释磨了磨牙,翻出一根磨圆的褐色短木棍横着咬在嘴里,上面的两个小坑正好容纳他的稍长的犬齿。

  仪器里吐出各色图谱和血液成分数据。

  他专注地查看每一个参数,纸张在修长的手指下翻动,灵动地宛如蝴蝶飞舞。

  她很干净,除了杜戈病,没有其它的病,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阳光透过鱼缸和水的折射,在地面投下大片琥珀色斑驳的光影。

  琥珀……

  沈听释望着光影出神,她的眼睛好漂亮,如果能咬在嘴里,肯定跟软糖一样Q弹。

  沈听释手撑着下巴,嘴里磨着木棍,她的脸颊肉也很可爱。

  动物的腮是最鲜嫩的部位,肉也最有嚼劲。

  皮肉像洗掉了毛的水蜜桃,血色透过薄薄的皮,晶莹剔透,感觉咬下去就有甜甜的汁水。

  他的牙好痒。

  沈听释起身,向鱼缸走去。

  夜幕降临,星星点点分布在天穹之上。

  凌晨三点,一声门铃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沈听释穿着睡衣,惺忪地眯着眼。

  玄关的监控里,她穿着一身白色的吊带睡衣,频繁的向后张望,压抑的哭声通过听筒传进屋里。

  打开门,啜泣的哭声更加清晰。

  月光从走廊窗口漏进来,照得她皮肤透出一种瓷器般的脆白,而眼尾却晕开一片胭脂色的红,像是被人用指腹狠狠揉过。

  她又一次怯怯地回头张望时,细软的头发黏在湿漉漉的颊边,脖颈的线条绷得很紧,流露出一种被困小动物般的惊惶。

  “我可以在你这里待一会吗?”

  苏一冉眼睛一眨,滚圆的泪珠从眼眶里坠落。

  她徒劳地用手背去擦,指尖也在发抖,指甲盖都泛着哭过后特有的淡粉色。

  “进来吧。”

  沈听释手指蜷缩起来,压制了想擦眼泪的动作,身体侧到一边,让开路。

  苏一冉越过他。

  身体擦肩而过时,沈听释闻到了一股不同于消毒水和香精的气味,淡得有些虚妄,如一缕升起的白烟,顷刻便消失在空气中。

  鼻翼扇动,沈听释再认真去闻,已经闻不到了。

  苏一冉已经进屋了。

  沈听释抿唇,她没有换鞋。

  他倒了一杯温水,放在桌上,玻璃杯和桌面轻磕,发出清脆的响声。

  像是声音被吓到一样,她在沙发的角落缩成一团,吊带裙遮不住她姣好的身躯,大片的肌肤暴露在过低的气温中,起了一片细小的疙瘩。

  “给……”

  沈听释从房间里拿出一块带毛的小毯子,“干净的。”

  苏一冉拿着毯子盖在腿上,又接过沈听释递过来的帕子擦眼泪,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全是淡淡的消毒水味。

  “发生什么事了?”

  “我……”

  苏一冉低下头,更像一只毛茸茸的白兔子了。

  她看着沈听释,说话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又做噩梦了,好多奇怪的人追着我跑……”

  她的眼睛很干净,如水洗过的山顶冰湖,澄澈如一面镜子。

  沈听释在她身边不远坐下,布艺沙发往下凹陷。

  进门时一闪而逝的气味从她身上飘过来,脸上因为哭过有些发红,脸颊肉软乎乎的,看起来很可口,可惜沾了眼泪。

  “喝药了吗?”

  苏一冉无辜地眨着眼睛,“喝了。”

  只喝了一口,她就给倒了,现在她的舌头都在发苦。

  喝了药都没用。

  梦境是基于现实的,沈听释看着她眼底的黑眼圈,因为皮肤过白,有一点点都很明显。

  他摩挲着手指,她很缺钱,大量贷款,一股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而自己不差钱。

  “你……让我咬一口,我给你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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