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晴用手轻轻抚摸着光滑的桌面,又摸了摸那柔软的被褥,眼眶一点点红了。

  她转过身,看着顾铭,泪水终于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

  不是委屈,不是心酸。

  而是一种从深渊被拉到云端的恍惚,一种被厚待、被珍重的巨大感动。

  顾铭走上前,将她轻轻揽入怀中,用指腹一点点为她拭去泪水。

  “好了,不哭。”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安抚的意味。

  “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秦忠将一串钥匙和一张地契交到顾铭手中,又交代了几句宅院的情况和日常采买的去处,便很有分寸地告辞离去。

  院子里,只剩下顾铭和苏婉晴两人。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在地面上洒下温暖的光斑。

  顾铭牵着苏婉晴的手,走遍了院子的每一个角落。

  “喜欢这里吗?”

  “喜欢……”

  苏婉晴仰起脸,泪痕未干的脸上,绽放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那笑容,纯粹而动人,竟让顾铭有片刻的失神。

  ……

  翌日。

  天光顺着窗格洒落,将卧房映得一片明亮。

  顾铭睁开眼时,苏婉晴已经梳洗完毕,正站在窗前,安静地看着院中的那几竿翠竹。

  听到动静,她回过头来。

  “夫君,你醒了。”

  她的声音里,是安定下来的喜悦。

  顾铭“嗯”了一声,起身下床,只觉神清气爽。

  新家的第一夜,他也睡得格外安稳。

  ……

  新宅的清晨,空气中都带着一股草木的清新气息,与旧巷的潮湿霉味截然不同。

  两人洗漱完毕,一同走进了宽敞明亮的厨房。

  “夫君,今日让婉晴来吧。”

  苏婉晴主动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

  她看着灶台边备好的新鲜米粮与菜蔬,眼中满是跃跃欲试的光亮。

  顾铭并未拒绝,只是含笑站在一旁看着。

  他发现,自家娘子确实聪慧。

  之前不过展示了几次,她就已学得有模有样。

  淘米,切菜,生火,下锅。

  她的动作虽还有些生疏,却有条不紊,透着一股认真与专注。

  很快,清粥的香气便在厨房里弥漫开来,配上两碟翠绿的炒青菜,简单却温馨。

  饭桌上,苏婉晴小口地喝着粥,不时抬眼看看顾铭,见他吃得香甜,她的嘴角便不自觉地向上弯起。

  “夫君,今日便要去院学了吗?”

  “嗯,吃完饭便去。”

  顾铭放下碗筷,从包袱中取出那封引荐信。

  “早些入学,也能早些开始温习功课。”

  苏婉晴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支持与信赖。

  她起身为顾铭整理好衣衫,抚平每一处褶皱,动作轻柔细致。

  “夫君,一切顺利。”

  “放心。”

  顾铭拍了拍她的手,转身走出了院门。

  鸣鹿巷清幽宁静,青石板路一尘不染。

  顾铭缓步而行,穿过巷弄,府城的繁华便如一幅画卷,在他面前徐徐展开。

  白鹭院学离此地不远,只隔着两条街。

  还未走近,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息便已扑面而来。

  院学的大门是厚重的朱漆木门,门前立着两尊威武的石狮,门楣之上,悬挂着一块巨大的黑底金字牌匾。

  “白鹭院学”四个大字,笔力雄浑,铁画银钩,传闻是开朝状元亲笔所书,自带一股浩然文气。

  门前,学子们三三两两,或高声论道,或低头疾行,人人一身儒衫,神情或倨傲,或谦逊,皆透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

  顾铭走到门前,被一名身穿青衣的门房拦下。

  “这位学子,请出示学牌。”

  顾铭摇了摇头,将秦家的引荐信双手奉上。

  “在下顾铭,受秦沛先生引荐,前来报到。”

  门房一听“秦沛”二字,神色微变,再看到信封上秦家的火漆印,态度立刻恭敬了许多。

  “原来是顾公子,请稍候,我这便去通报教习先生。”

  门房小跑着进入院内,不多时,便引着一位年约六旬,身穿灰色长衫,留着一缕银丝长髯的老者走了出来。

  老者面容清癯,步履稳健,一双眼眸虽略显浑浊,却在看到顾铭时,闪过一丝精光,仿佛能洞察人心。

  顾铭躬身行礼。

  “学生顾铭,字长生,见过先生。”

  老者姓赵,是院学负责考核新晋学子的教习之一。

  他接过引荐信,仔细看了一遍,点了点头。

  “秦沛先生的信,老夫知道了。”

  他并未多言,只是转身朝院内走去。

  “随我来。”

  顾铭跟在赵夫子身后,穿过前院的广场。

  院内古木参天,假山流水,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处处皆景,廊下不时传来朗朗的读书声,更添几分雅致与厚重。

  赵夫子将他引至一间名为“问心堂”的偏室。

  室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书案,几把椅子。

  “坐。”

  赵夫子在主位坐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尽管你有引荐信,可院学有院学的规矩,凡入院者,必先考教。”

  “你既是安河县案首,便考校一番,试试斤两。”

  “老夫问你几句,你且答来。”

  顾铭神色平静,不卑不亢,“学生遵命。”

  “《大学》有云:‘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何解?”

  赵夫子随口便是一句经义考校。

  顾铭略一思索,从容答道:“回夫子,此言意指,欲使天下太平,必先治理好自己的国家。而治国之本,在于齐家;齐家之本,在于修身……”

  他将前身苦读的经义,结合自己的一些理解,娓娓道来。

  赵夫子静静听着,不置可否,待他说完,又问道:

  “我朝与北蛮连年征战,国库耗损巨大,边境百姓流离失所。若你为一方县令,当以何策处之?”

  这已是策论的范畴。

  顾铭心中一凛,这个问题可不好答。

  他沉吟片刻,谨慎地开口:“学生以为,当以‘安内’为先,‘攘外’为后。对内,当轻徭薄赋,劝课农桑,休养生息,使民有所养,心有所安。对外,则固守城池,高筑墙,广积粮,以待国力充盈,再图长远。”

  他的回答中规中矩,并未出格,但也融入了一丝现代的民本思想。

  赵夫子听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却依旧不动声色。

  “大崝开国,以孝治天下。然《大崝律》中,亦有‘子告父,绞’之条。二者是否相悖?试论之。”

  这个问题,直指顾铭的短板。

  律法,他尚未入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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