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械案”三个字,如同三道惊雷,接连炸响在林若溪的脑海,震得她耳中嗡嗡作响,四肢百骸瞬间冰凉!

  她虽不知三年前军械案具体所指,但“军械”二字,在任何朝代都是关乎国本、触碰即死的高压线!裴瑾之竟然在查这个?而且听沈熠这惊恐的语气,安远侯府似乎与此案有着莫大的牵连!

  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只能凭借强大的意志力,死死维持着那副茫然无知的神情,甚至适时地带上了一丝被沈熠异常状态吓到的怯懦:“军……军械案?世子爷,您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妾身听着害怕……”

  她声音微颤,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一副小动物受惊的模样。

  沈熠死死盯着她,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审视、怀疑,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濒临崩溃的恐惧。书房内的空气凝固得如同铁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林若溪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如鼓的心跳声,她垂下眼睫,避开沈熠那几乎能将她穿透的视线,手指紧紧攥住了衣角,指节泛白。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

  终于,沈熠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猛地闭上眼,颓然跌坐在身后的太师椅上,双手捂住脸,发出一声近乎呜咽的低吼:“完了……这次真的完了……”

  他这反应,无疑坐实了林若溪的猜测——安远侯府,恐怕深陷军械案之中!而且程度不轻!

  林若溪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但残存的理智告诉她,此刻绝不能表现出任何探究之意。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没有追问,只是轻轻将手搭在沈熠剧烈颤抖的肩膀上,用尽可能柔软的声音道:“世子爷,您别吓妾身……不管发生什么事,妾身都在您身边……”

  她的触碰和话语,像是一根细微的稻草,让濒临溺毙的沈熠下意识地抓住。他猛地抬起头,一把将她死死搂进怀里,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勒断。

  “若溪……若溪……”他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声音闷哑,带着绝望的依赖,“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你不会背叛我的,对不对?”

  林若溪被他勒得生疼,却不敢挣扎,只是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如同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一遍遍重复着:“不会的,世子爷,妾身不会离开您……”

  心中却是一片冰冷的清明。沈熠的怀疑并未完全消除,他此刻的依赖和追问,更像是一种试探和最后的确认。

  她必须更加小心。

  这一晚,沈熠歇在了书房,坚持让林若溪陪在一旁。他睡得极不安稳,时常惊醒,冷汗淋漓。林若溪几乎一夜未眠,一方面要警惕沈熠,另一方面,军械案的消息如同一块巨石压在她心头。

  裴瑾之查军械案,是针对安远侯府,还是另有深意?这案子究竟有多大?沈熠,或者说安远侯府,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她知道,自己触碰到了一个远比漕运案更危险、更核心的秘密。

  第二天,沈熠醒来后,神色恢复了些许平静,但眼底的惊惧犹在。他对昨夜之事绝口不提,只是吩咐林若溪近日无事不要外出,便匆匆离开了小院。

  林若溪知道,侯府定然因为军械案的消息而陷入了更大的恐慌和忙碌之中。

  她回到自己房间,反锁了门,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巨大的信息量和潜在的危机感让她身心俱疲。

  军械案……这条信息太重大了!必须立刻传递给裴瑾之!

  但她不敢再用之前的方法。沈熠已经起了疑心,小院周围难保没有侯府的眼线。直接去通宝钱庄太冒险了。

  她需要一个新的、更隐秘的传递渠道。

  忽然,她想起之前裴瑾之给她的那个“安身之资”的信封。那个青皮信封……她当时慌乱,随手塞在了妆匣底层。

  她连忙起身,翻找出那个信封。信封很普通,里面早已空空如也。她不死心,对着灯光仔细查看,甚至用手指细细摩挲信封的纸质和纹路。

  忽然,她的指尖在信封内壁靠近封口的位置,感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不同于纸张的粗糙感。

  她心中一动,小心翼翼地用簪子尖端,沿着信封内壁轻轻刮擦。很快,一层薄如蝉翼的、近乎透明的绢纱被剥离下来,上面用极其细微的墨点,标注着几个看似毫无规律的符号,以及一个地址——城北,清水巷,第三家,门楣有破损的石兽。

  林若溪的心脏狂跳起来!这是……裴瑾之留下的备用联络点?!他早就预料到可能会有需要更隐秘联系的一天?

  这个男人,心思缜密得可怕!

  她不敢耽搁,立刻将绢纱上的信息牢牢记住,然后将绢纱凑近烛火,看着它瞬间蜷缩、碳化,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当天下午,林若溪以想要买些特定丝线绣荷包为由,吩咐春桃去东市。而她则换上一身毫不起眼的粗布衣裙,用头巾包住脸,从后门悄悄溜了出去。

  她不敢乘坐马车,一路步行,专挑人烟稀少的小巷穿行,七拐八绕,确认无人跟踪后,才来到了城北清水巷。

  这里比城西更为破败杂乱,住的多是些贫苦百姓。她找到第三家,果然看到那扇斑驳的木门门楣上,有一个残缺了半只耳朵的石兽。

  她深吸一口气,上前,按照绢纱上记录的符号节奏,轻轻叩响了门环——两长,一短,再三急。

  门内寂静了片刻,随后,“吱呀”一声,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眼神浑浊的老妇人的脸。

  “找谁?”老妇人声音沙哑。

  林若溪压低声音,快速说出了一个暗号:“西山客来,买三尺灰鼠皮。”

  老妇人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快的精光,她上下打量了林若溪一眼,侧身让开一条缝隙:“进来吧。”

  林若溪闪身而入,老妇人立刻关上门,插上门栓。

  院内狭小破败,堆满杂物。老妇人引着她走进一间昏暗的里屋,也不点灯,只是看着她。

  林若溪从怀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记录着军械案信息的细小纸卷,递了过去:“急报,务必尽快送达。”

  老妇人接过纸卷,看也没看,直接塞进了墙角一个毫不起眼的老鼠洞深处,然后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整个过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没有任何多余的交流。

  林若溪走出清水巷,混入人群,直到回到小院附近,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

  消息送出去了。但她的心,却并未因此轻松。

  军械案像一片巨大的、充满血腥味的阴云,笼罩在京城上空,也笼罩在她的头顶。她不知道这案子会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也不知道自己这艘小船,最终会被卷向何方。

  是夜,她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梦中是沈熠布满血丝的眼,和裴瑾之冰冷审视的目光。她喘息着坐起,却发现窗外月色惨白,映得院中树影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

  而在那摇曳的树影之下,似乎……静静地立着一道模糊的、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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