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明官仓放出来的粮食,根本没到老百姓手里,在半路上就被人截走了。

  能有这么大本事,在天子脚下截断官府粮道的,还能是谁?能让京城周边所有粮商同时关门的,也只有那个势力了。

  答案只有一个,就是漕运帮。

  这个由丞相一手扶植起来的势力,掌控着大炎朝的经济命脉,水泼不进。

  齐文昊的后背一下就湿了。

  他明白了,科场舞弊只是第一步,囤积粮食才是他们真正的杀招。

  京城有几百万人,一旦粮食断了,米价飞得天高,老百姓吃不上饭,为了活命肯定会闹起来。

  到那个时候,整个京城就乱了。

  而这些囤积了所有粮食的幕后黑手,就可以坐地起价,用粮食换取他们想要的任何东西。

  金钱?权力?

  这帮人,甚至可能想逼宫谋反。

  他们的目的,是在动摇大炎朝的根基,这是个天大的阴谋。

  齐文昊倒吸一口凉气,感觉浑身发冷。

  他之前以为对手只是张敬之和丞相,是一场官场斗争。

  现在他才发现,他要面对的,是一个想把整个国家都拖下水的庞大利益集团。

  这些人,是国贼。

  “齐兄?你怎么了?”

  柳乘风看着齐文昊瞬间变得惨白的脸色,担忧的问道。

  张承业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紧张的看着他。

  齐文昊缓缓抬起头,声音因为震惊有些干涩。

  “我们……可能捅到了一个比天还大的窟窿。”

  他将自己的猜测,将那个关于粮价和京城动乱的可怕推论,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

  小院里,死一般的寂静。

  李云婉三姐妹听得云里雾里,她们不明白这其中牵扯的利害关系。

  但柳乘风和张承业,却听懂了。

  柳乘风的脸白得像一张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只是个读书人。

  他能想到的,是史书上那些因为饥荒而人吃人的惨烈记载。

  他不敢想,那种惨状,要是在京城发生,会是什么样子。

  “他……他们疯了!”

  张承业“砰”的一声,一拳砸在桌子上,气得浑身发抖,眼睛都红了。

  “这帮天杀的畜生!”

  张承业比柳乘风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他是商人。

  他知道,粮食就是命。

  控制了粮食,就等于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

  “我爹说过,京城里七成以上的粮行,都或多或少要看漕运帮的脸色!漕运帮让他们什么时候开门,他们就得什么时候开门!让他们卖什么价,他们就得卖什么价!”

  “这哪是什么做生意,这分明是明抢,是要全京城老百姓的命啊!”

  张承业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

  “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猛地停下脚步,看向齐文昊,眼神里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

  “齐兄!我家在通州还有一个大粮仓!虽然比不上那些大粮商,但也能存个几万石粮食!”

  “我这就派人去查!去查京城所有粮仓的底!我就不信,他们能把所有的粮食都藏得天衣无缝!”

  张承业的提议,让齐文昊的思路瞬间清晰起来。

  没错。

  不能只被动的等着对方出招。

  必须主动出击。

  “好!”

  齐文昊的眼中,重新燃起了斗志。

  “我们分头行动。”

  他的目光,先落在了那份写满了科举舞弊罪证的奏疏上。

  “这份罪证,是用来扳倒张敬之,揭开科场黑幕的。”

  他拿起那份奏疏,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力量。

  “必须一击致命。”

  然后,他的目光又转向了张承业。

  “另一件事就是粮价。张兄,你立刻动用你所有的关系去查,查清楚京城周边到底有多少粮仓,现在库存如何。还要查清楚那些被截留下来的官粮都流向了哪里,以及是哪些人在背后操纵这一切。”

  齐文昊的声音,变得无比冷静。

  “我们不仅要揭发他们,还要赶在京城大乱之前,找到他们的粮仓,抓住他们的命脉!”

  齐文昊的计划,让原本陷入恐慌的柳乘风和张承业,都找到了主心骨。

  柳乘风虽然帮不上查案的忙,但也重重的点了点头。

  “对!齐兄,我帮你整理文书!把所有的证据,都整理得清清楚楚,让他们无可辩驳!”

  张承业更是二话不说,转身就要往外走。

  “我这就去找我爹!他那些老伙计,遍布京城各大商行!撬不开他们的嘴,我就用银子砸开!”

  看着重新行动起来的众人,齐文昊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渐渐沉入暮色的京城。

  远处,万家灯火,一片祥和。

  可他知道,在这片祥和之下,正有一场足以吞噬一切的风暴,在悄然酝酿。

  他手中的那份奏疏,就是点燃这场风暴的火信。

  而张承业去查的粮仓,则是决定这场风暴最终走向的关键。

  齐文昊忽然觉得,他现在做的事,已经不只是为了一个乡下土财主,也不只是为了一场科举的公平。

  他和他的朋友们,是在跟一个想把整个京城和几百万百姓当成赌注的庞大势力作对。

  桌子上,摊着五份罪证。

  第一份,是齐文昊默写下来的十个作弊考生的号舍编号、长相和作弊手法。

  第二份,是张承业花钱弄到手的资金流向图,上面清楚的画着几家米行布庄,怎么把钱转进裕丰钱庄,再由钱庄送进那十个考生的账户。

  第三份,是孙老秀才从张府送菜的老王头嘴里问出的证词,关于张夫人那支价值三千两的簪子,还有那句“保十个公子过了会试”的许诺。

  第四份,是李云婉带来的赵员外在望江县的贪腐账本。

  第五份,同样是李云婉带来的,十几户乡亲按了红手印的联名血书。

  人证,物证,动机,钱款来路,所有的一切,都摆在了桌上。

  柳乘风看着这些东西,手都有些发抖,脸也因为激动涨的通红。

  “够了!齐兄!全都有了!”

  他的声音都在发颤,指着桌上的罪证,像是看着一座金山。

  “证据确凿!他们赖不掉了!”

  柳乘风猛的转向张承业。

  “张兄!你不是说你家和王大人的门生有交情吗?我们现在就去!立刻把这些东西送上去!”

  “只要王大人看到这些,张敬之就死定了!丞相也跑不了!”

  柳乘风越说越来劲,好像已经看到了张敬之被抓起来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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