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您快醒醒,您猜我今儿早上碰见谁了?”流年的声音轻快,隔着珠帘就传了进来。

  楚未寻把头从柔软的被子里探出来,眯着眼适应晨光,声音含糊,还带着未散的睡意:“一大早的,捡到金元宝了?”

  “比金元宝还好呢。”流年掀开帘子走进来,一张脸笑得明媚,“我碰到甜妃娘娘宫里的知夏姐姐了。知夏姐姐说,甜妃娘娘惦记您,让小厨房给您炖了燕窝莲子羹,让她给您送过来呢。”

  她说着,将手里的食盒打开,一碗尚冒着白气的燕窝羹摆在了桌上。

  楚未寻坐起身,伸了个懒腰。

  陈氏对她,确实是用了真心。

  “放着吧,我洗漱完再用。”楚未寻吩咐道。

  她起身下床,流心已端着温热的水盆走了进来。楚未寻抬起头,目光在两个宫女的头顶看过,这已成了她每日清晨确认安全的习惯。

  流心的头顶,数字是“五十八年”。

  她的目光移开,落在一旁整理衣物的流年头顶,是她熟悉的“六十二年”。

  一切如常,看来那熏香没什么影响。

  楚未寻心头安定下来,不紧不慢地洗漱,换好衣裳,才坐到桌边,准备享用这份来自甜妃的爱心早餐。

  流心安静地守在一旁,眼神却往窗外瞟,鼻翼也偶尔翕动。楚未寻知道,她还在介怀昨天那炉气味古怪的香。

  “行了,别跟小狗似的闻个没完了。”楚未寻拿起汤匙,在白玉瓷碗里轻轻搅动,“昨天那香,我已经让流年处理掉了。”

  “处理?”流年在旁整理着妆匣,闻言叫了起来,“小主,我没扔呀,我用油纸包得好好的收在柜子底层了。那么名贵的香料,怎么能说扔就扔。”

  楚未寻搅动汤匙的手停住。

  她抬起眼,看向流年。流心也转过头,两道秀气的眉毛拧了起来。

  “你没扔?”楚未寻重复了一遍。

  “没有啊。”流年满脸的不解,“我寻思着,可能是流心闻不惯那股茉莉味儿。再说了,那可是御赐的香料,是主子的东西,我们做奴婢的,哪能随便处置。”

  她的话合情合理,挑不出错处。

  楚未寻没再说什么,心里那份安定感又悄然散去。

  她垂下眼帘,正要将一勺晶莹的燕窝送入口中,眼角的余光里,流年头顶的数字有些不对劲。

  那串清晰的“六十二年”,像是水中的倒影被风吹过,轻轻晃动了一下。

  随即,那串数字变成了“六十一年三百六十四天”。

  楚未寻握着汤匙的指节收紧,青瓷的勺柄硌得她指腹生疼。

  她以为是自己晨起眼花。

  她闭上眼,再睁开,视线直直地落在流年的头顶。

  没错。

  就是“六十一年三百六十四天”。

  虽然只少了一天,但这个变化本身,就是个不祥的信号。当初陈婕妤喝下毒汤,倒计时从“二十五年”直接变成了“三个时辰”。

  可这一次,为什么只扣减了一天?

  是那毒性发作了?可为什么是今天?

  楚未寻心中一凛,立刻转头看向另一边的流心。

  流心正安静地垂手侍立,浑然不觉。而在她的头顶,那串“五十八年”的数字,同样在楚未寻的注视下闪烁,最终定格为“五十七年三百六十四天”。

  也少了一天。她后背的肌肤绷紧了。

  揽月轩里,她们三人都吸入了那香气,两个宫女的寿命已经开始减少,楚未寻不用看也知道,自己必然也是如此。

  问题,就出在这座宫殿的内部。有某种东西,正在无声无息地,同时侵蚀着她们三个人的生命。

  是那炉香。一定是那炉香。

  可为什么是今天才开始显现?昨天闻了一整个下午,倒计时都纹丝不动。

  楚未寻的目光在屋子里巡视。清晨的阳光穿过窗棂,照亮空气中浮动的微尘。

  她的视线,最终落在了那碗还冒着热气的燕窝羹上。

  燕窝羹,进补。

  一个名字从她记忆深处浮现出来:牵机引。

  是祺修容宫里那个小太监带回来的毒药。小太监当时说过,这毒阴狠之处在于,它本身无害,只是潜伏。可一旦中毒之人进食补品,越是滋补,毒性便会激发得越快,如草木逢春雨,日复一日地侵蚀人的生机。

  原来是这样。

  楚未寻的指尖泛白,思路清晰起来。

  这“牵机引”本身不会立刻改变倒计时,它只是一个引子。昨天她们闻了香,毒素入体,但并未进补,所以安然无恙。

  而今天,陈氏好心送来的这碗燕窝羹,却成了催动毒性的钥匙。

  如果她喝下去,毒性便会在这滋补之物的催化下,成为附骨之疽。

  好一招环环相扣的毒计。祺修容,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有耐心。

  “小主,您怎么不喝呀?这羹要趁热才好呢。”流年见她迟迟不动,催促道。

  楚未寻从思绪中回神,脸上重新挂上那副惯有的慵懒。

  她拿起汤匙,舀了一勺,手腕却在半途一歪,汤匙连带着燕窝羹“不小心”掉回碗里,溅出几滴汤汁。

  她放下汤匙,用手帕按了按唇角,声音懒洋洋的:“忽然没什么胃口了,闻着有些腻。”

  她看了一眼那碗燕窝,对流年说:“端下去吧,看着心烦。找个地方倒了,别让甜妃娘娘的人瞧见。”

  “啊?”流年愣住了,“小主,这可是甜妃娘娘的一片心意,倒了多可惜……”

  “那就赏你了。”楚未寻不耐烦地摆摆手,“我身子虚不受补,太医嘱咐过。你和流心平日里伺候我辛苦,正好补补。”

  她话是这么说,眼神却扫过那碗燕窝,像是看什么脏东西。

  流年还想再劝,流心却在旁轻轻拉了她一把。流心虽不知内情,但她察觉到,小主对这碗燕窝的排斥是真的。

  “奴婢知道了。”流心应下,端起那碗燕窝就要往外走。

  “等等,”楚未寻又叫住她,“你亲眼看着它倒进水沟里,别让猫狗碰了,也别让旁人捡了去。”

  流心一怔,随即点头,端着碗退了出去。

  楚未寻这才松了口气,后背已渗出一层薄汗。她庆幸自己拥有这份预知的能力,否则,她们三人会在无知无觉中,被一点点蚕食掉所有生命。

  这毒,必须解。这个仇,更要报。

  但不能急。她要让祺修容以为,她的计策已经成功,让她在自以为是的胜利中,放松警惕。

  然后,再找一个最好的时机,将她布下的这个局,分毫不差地,还给她。

  “流年,”楚未寻开口,“去把昨天那包香料拿来。”

  “哦,好。”流年应声从柜子里翻出那个油纸包,递了过来。

  楚未寻打开纸包,里面是半块未燃尽的茉莉香饼。她凑到鼻尖,那股之前只是觉得古怪的气味,此刻在她清晰的感知中,有了腐朽的味道。

  她将纸包重新包好,递还给流年。

  “收好了,别弄丢了。”

  流年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将纸包妥善收起。

  楚未寻的目光,穿过窗棂,望向启祥宫的方向。

  那座宫殿在晨光中轮廓清晰,她眼神里惯有的懒散不见踪影,唯有一种清醒又专注的审度。

  像一个棋手,在端详一枚即将被吃掉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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