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刚打鸣,宋时一家就来到了沈家门口。

  正好撞上要出门上班的沈卉卉。

  刘翠芬眼疾手快的拦住,满脸堆笑:“卉卉,这大喜的日子,怎么还上班啊。”

  她死死拽着沈卉卉的胳膊,热情地介绍:“这是你姐夫,以后还请看在婶子的面子上多多关照啊。”

  宋振北在一旁不怀好意的搓手笑。

  沈卉卉翻了个白眼:“婶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领结婚证了吗?什么都没有就胡乱攀关系。”

  刘翠芬知道沈卉卉是最不好搞定的,来之前就有了心理准备。

  “一看就是你爸妈还没和你说,没事,现在和婶子一起进去,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老娘们就是磨叽...”宋振北直接拽着宋时的衣领推门而入,扯着嗓子吼:“亲家啊亲家!起了吗!我把小时给你们送来了!”

  沈卉卉挣扎无果,不情不愿的被留在了家里。

  听到动静的沈祥和秦芝两人慌慌张张的出来。

  宋振北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按照宋瑶出的主意,提出两千块的入赘钱。

  “你家想钱想疯了?”沈卉卉一下就来了力气,挣脱开刘翠芬的手:“你怎么不去抢啊?”

  沈祥的脸更是阴沉的不行,昨天他被吓的乱了分寸,他是老实但他不是傻子。

  说话也冷了几分:“昨天是蔓蔓不懂事,这婚事都是玩笑话,不作数的。你们赶紧带着宋时回去吧。”

  一听这话,宋振北立马炸毛:“你说不作数就不作数了?!沈祥你耍老子玩呢?!”

  他撸起袖子:“行啊沈老二!这可是你先把事给办绝的。”

  说完他来到门口,高声喊:“有没有人啊!我要举报!!沈蔓蔓犯罪了!快来人把她抓起来啊!!”

  沈老二被这无赖行径打的措手不及,还是沈卉卉机灵,干净利落的跑过去关上了院门。

  沈家住在最里头,当时是临时从后山批的一块地,周围没什么人家。

  刚才宋振北那一嗓子也不是真想把人叫来,把人唬住拿钱就行了。

  “两千块!一分也不能少!!”

  刘翠芬不懂老头子为什么没按商量好的来,但气势不能输,力挺道:“对!一分不少!!”

  一旁的沈父沈母心灰意冷的低下头,他们知道,宋家这次要不到钱是绝不会罢休的。

  沈卉卉见父母掏兜,连忙拦住两人的动作,“你们疯了?那可是两千!”

  沈母快要哭出来了,“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蔓蔓去被毙啊!”

  沈卉卉无力的垂下手,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见状,宋振北和刘翠芬一脸得意,装都不装了,傲慢的仰着头,狂妄的大笑着。

  站在后面的宋时桉悄然上前一步,正要开口帮忙。

  沈之蔓的阴阳怪气先来了一步。

  “大伯小心乐极生悲,闪到了腰啊。”

  她不紧不慢的从屋里出来,路过沈卉卉的时候,还不忘提醒道:“让爸妈把钱装回去,这事我来解决。”

  沈卉卉丝毫不领情,一个头两个大,“你能不能别来添乱了......”

  沈之蔓知道她们也是为了保护她。

  可她已经不是之前的沈蔓蔓了,于是没再多言,走到宋振北身边,压低声音,“你和孙寡妇的事……我可都知道......”

  宋振北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有些慌乱,不过到底是老油条,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冷哼一声。

  “差点就被你给骗到了。小蹄子,你不用来套我的话。”

  宋振北嗓音越来越大,“你和小时那天的勾当,村里的人可都看着呢。可不是你说没罪就能了事的。”

  沈之蔓知道他没那么好糊弄,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她正要开口,却见毫无存在感的宋时,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

  “那天明明沈蔓蔓手里一直攥着扫帚,碰都没碰过我。为什么你们都在说有罪??”

  一语激起千层浪。

  宋振北这下急了,又是一脚:“你个小兔崽子,瞎说什么呢?”

  刘翠芬现在想要捂嘴也晚了。

  聪慧的沈卉卉连忙抓住漏洞,“我没记错的话,这个罪得需要受害的一方去告吧。宋时说没有调戏,那和我姐就没有关系!既然没有关系,哪里来的罪名一说?”

  宋振北露出丑陋的嘴脸,还在硬撑:“怎么没有?那天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小时胆子小,一定是被吓到了才不敢说实话的!”

  “侄子你别怕!大伯在呢!”

  宋振北像提溜鸡仔一样把宋时薅起来,“你再好好想想,那天是不是沈蔓蔓摸了你。”

  宋时桉掩去眼底的戾气,耷拉着双眼,害怕的抱紧身子,双腿不停扑棱。

  紧接着,又说出了更爆炸的发言。

  “大伯求求你别打我!我保证绝对不会把你对孙寡妇动手动脚的事情说出去的!”

  沈家人眼前一亮。

  沈之蔓有点意外,宋时竟然也知道?

  孙寡妇自从丈夫病死后,时而疯癫时而清醒,见谁都是自己老公,到处找下家,谁惹谁一身骚。

  公安同志说她神经失常,不构成犯罪。

  但是一个正常人去调戏有精神病的寡妇,这个性质可就大不同了。

  如果说一开始沈之蔓的威胁没有作用,但如果亲侄子亲自出来作证的话,那犯罪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这下宋振北是彻底慌了,那可是要毙的!

  腿一哆嗦,急的口不择言:“你瞎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对她动手动脚过了?我最多偷看她洗澡!!”

  宋振北不打自招的话让刘翠芬直接傻眼,骂人的话梗在喉咙里发不出声来。

  局面快速反转,沈之蔓的腰板一下就挺直了,“哎呀,你看这事闹的。”

  她幸灾乐祸的看向宋家夫妇,“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虽然说宋时是入赘我们家,但你们如此关爱他,不会一分钱都不出吧。

  我记得我公公婆婆当时赔偿金可不少。这样,我也不多要,两千块我守口如瓶!”

  刘翠芬咬牙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没敢多说一个字。

  沈之蔓无辜眨眼,好心提醒,“怎么了婶子?我说错什么了吗?那可是要被毙的!”

  宋振北满脸懊恼,气焰全无,眼里全是对死亡的恐惧。

  看他那快要被吓尿的样,沈之蔓懒得和这种烂人计较,冷声道:“要么拿钱,要么就报公安。”

  刘翠芬病急乱投医,拽着宋时,“你倒是说句话啊!刚才不是挺能说呢吗?”

  说什么?宋时桉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沈大小姐此时正痛快着呢,他往枪口上撞,那下个被毙的可就是他了。

  不过宋时桉还是开口求情了,倒不是为了宋家,实在是太困了。

  这俩见钱眼开的,做了一晚上的春秋大梦,憧憬着未来千元户的幸福日子,吵得他也跟着一夜未眠,又起了个大早。

  “我家没有这么多的钱,不过大伯可以给你家写一张欠条,我也愿意现在入赘,希望你们家别把大伯犯罪的事说出去...”

  即使宋振北和刘翠芬再不愿意,他们也要咬碎了牙往肚子咽,在欠条上按上了手印。

  这不单单只是两千元的欠条,更是宋家时时刻刻的催命符。

  有了这个把柄,以后宋家人见到沈家人,就得夹着尾巴绕道走。

  一早的闹剧终于散去,宋家人连滚带爬的逃了回去。

  沈卉卉赶着去上班,这几天厂里加班不再家里住。临走还不忘让沈父沈母看紧沈蔓蔓。

  而沈父沈母也没多耽搁,连忙出门去赚工分了。

  此时家里只剩下“新婚夫妻”二人。

  沈之蔓给自己倒了杯水。

  她十分满意这个结果,看向宋时的眼里都多了些许赞赏。

  然后便见他扭捏上前,柔弱的拉住她的衣角,泪眼汪汪的看着她。

  “媳妇,床在哪?”

  沈之蔓瞬间瞪大双眼,呼了一巴掌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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