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娘家门,薛嘉言想起郭晓芸,命司春去买了一只烤鸭,马车又往槐花巷去了。

  到了郭晓芸住的院子,司春叩响门环,过了好一会荷花才跑过来开了门,她瞧见司春手里的油纸包,笑得见牙不见眼。

  正月底,一整日的大太阳晒着,午后的小院里暖意融融,郭晓芸本在屋里忙着,听说薛嘉言来了,忙放下活计迎了出来。

  薛嘉言看到郭晓芸身上沾了不少散碎线头,问道:“郭姐姐是在裁衣吗?”

  郭晓芸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接了些活计来做。”

  两人进了屋,郭晓芸让荷花去烧水沏茶,薛嘉言则让司春把烤鸭送到厨房去,留着郭晓芸晚上吃。

  郭晓芸笑道:“还是你们夫妻心有灵犀,竟都带了烤鸭给我,中午戚大人也过来了,我同他说了,往后请薛妹妹来看看我就行了。若是薛妹妹忙,等孝期满了,我上门去拜访。如今我也找了些活计,饿不死,请他不必忧心了。说起来也是戚大人仁义,与我家夫君不过同窗三载,倒是一直惦念着……”

  薛嘉言心中冷笑,戚少亭可真是“热心”啊,中午休息时还要打马过来一趟,顺天府衙门离槐花胡同可不近啊。

  郭晓芸一边絮絮叨叨说着,一边觑着薛嘉言的脸色,见她神色如常,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薛嘉言知道,郭晓芸是个寡言的性子,一下子说这么多话,想必也是瞧出来戚少亭的心思,她不好戳破,又怕薛嘉言误会,这才说了这么多。

  薛嘉言自是不会怪郭晓芸,郭晓芸能说出这番话,想必已是在心中纠葛了许久。她虽是个柔弱性子,但前世若不是戚少亭找了地痞夜里来骚扰恐吓她,想必她也不会答应进戚家做妾。

  “郭姐姐说的是,回去我会同他说的。你这活计可好做?工钱多少,说来我听听。”薛嘉言笑着问道。

  郭晓芸见薛嘉言听了刚刚那番话,并没有生气,悄悄松了一口气,她将自己接的这批活跟薛嘉言说了一下。

  薛嘉言想了想道:“这个价格有些低了,想必不是成衣铺子直接找的你,中人抽成抽得太高了。你做完这批活就别接了,我在城南也有间成衣铺子,回头我让掌柜来找你。”

  郭晓芸一听喜出望外,感激道:“薛妹妹,真是不知该怎么谢你了。”

  薛嘉言道:“这算什么,我那铺子本也要找人做活的。”

  郭晓芸却不知,薛嘉言那间铺子距离槐花胡同挺远的,她那边本就有相熟的绣娘,若不是为了让郭晓芸有个营生,掌柜的是不肯跑那么远找人做活的。

  薛嘉言想到前世戚少亭的龌龊心思,沉思了一下道:“郭姐姐,徐大哥如今不在了,你家里只有荷花一个小丫头,到底不稳妥。你若愿意,我找人来与你作伴,是母女俩,母亲三十出头,女儿十三了,原是威武镖局镖师的家眷,都有些功夫,若遇到登徒子,还可抵挡一二。”

  薛嘉言说的这母女俩,母亲叫曾桂香,女儿叫何子蕙。曾桂香丧夫后,靠替人浆洗过活。有一回薛嘉言的娘亲外出,遇到疯狗袭击,曾桂香拿了一根木棒上前救人,吕氏谢过之后,见她身手矫健,便留在薛家做护卫。

  吕氏本就有三五个有功夫的女护卫,并不需要曾桂香,她不过是换了一种曾桂香能接受的报恩方式罢了。

  曾桂香整日待在薛家也无事,请她过来护卫郭晓芸一阵子,对她来说也是松松筋骨。况且,应该用不了多久,她便能让苗菁找到郭晓芸了。

  郭晓芸没想到薛嘉言为她想得这么周到,红了眼圈,握着薛嘉言的手,哽咽着道:“薛妹妹,我真不知该如何谢你了。”

  薛嘉言因身份原因,在京城并没有什么朋友,前世也是郭晓芸进了戚家之后,她才多了这一个朋友。再世为人,她虽抱着挟恩图报的心理,可对于郭晓芸,多少也是有些真情在的。

  “郭姐姐别这么说,你我相识一场,便是缘分。”

  郭晓芸擦了擦眼泪,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如今也没什么能些薛妹妹的,唯有一手针线活还过得去,薛妹妹若是看得上,我给你做一身衣裳吧。”

  薛嘉言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她忙道:“不必。做衣裳太费神了,郭姐姐若有空,帮我做条帕子吧。我之前看姐姐的帕子绣活精致,早就眼馋了呢。”

  郭晓芸道:“是水影绣的那条?”

  薛嘉言点头:“正是。”

  原来,郭晓芸自小喜欢琢磨刺绣,她独创了一种绣法,多以水生花卉和禽类为主,绣的是它们落在水面的倒影,波光粼粼中自有一种朦胧之美。

  薛嘉言眼睛一亮,“正是。我见姐姐那条帕子是荷花倒映在水面,煞是好看。”

  郭晓芸道:“这不难,我给妹妹绣一个白鹭孤影,这图案我很少绣,意境最是优美。”

  薛嘉言道了谢,与郭晓芸又说了一会话,这才告辞离家。

  日暮时分,紫宸殿,几位老臣刚刚离去,姜玄抬手按了按太阳穴,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他喝了一口茶,有些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喊了一声:“张鸿宝。”

  张鸿宝忙进来问道:“皇上,可是头又疼了?”

  姜玄嗯了一声,张鸿宝忙走到他身后,替他按摩。

  姜玄闭着眼,靠在龙椅上,紧绷的肩线渐渐放松。起初脑子里还盘旋着繁杂的政事,可随着张鸿宝指尖的力道缓缓渗入,他的头疼之症缓解,思绪竟渐渐飘远。

  不知怎的,他又想起了薛嘉言。

  “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姜玄又想起那夜薛嘉言念这句诗时的语气,似乎有些怅然。

  他暗暗咬了咬牙,怅然什么呢?那么个平凡的男人,她竟视为珍宝,宁愿他不要高升,也要日日在家陪伴左右。

  姜玄心中气闷,眉心蹙起,冷哼了一声。

  张鸿宝连忙放轻动作:“陛下,老奴力道重了?”

  姜玄并没有回答,顿了一会,低声道:“晚上去把她接过来。”

  张鸿宝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犹豫,薛嘉言上次入宫侍寝后,距今不过才三日,陛下又要接她来这般频繁,他虽竭力隐藏住行踪,也难免会露出行迹。

  张鸿宝张了张嘴,想劝一句“陛下,您召见薛氏太过频繁,恐引人非议”,可抬眼瞥见皇帝下垂的唇角,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恭敬地应道:“奴才遵旨。老奴这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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