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李相怜醒来便看到陈璇对着自己笑,她愣了一下,掀开了被褥。

  “娘亲,新岁安康。”陈璇道。

  李相怜温柔的点点头,“新岁安康,一会儿奖励你多吃一个包子。”

  陈璇笑着道:“好,谢谢娘亲。”

  小孩子扭头又看向李父李母,“外公外婆,新岁安康。”

  “璇儿长大了。”李父抚摸孩子的头。

  刘思思跟着道:“外公外婆新岁安康。”

  “思思也乖。”李母高兴的合不拢嘴。

  李相怜抚摸两个孩子的头,看了一眼门外,新岁的第一天,是个好景象,她轻声道:“去岁千般皆如意,今年万事定称心。”

  青兰嘟嘴道:“我没读过什么书,说不来。那我就直白点,祝我们早日安定下来,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就好。”

  “好好好,咱们一家人一定会如愿在南方安定下来。”李母一左一右揽着女儿们的,三人的头碰在一起。

  片刻后,刘婶呼喊道:“开饭了,大家都醒醒,我煮了粥,还有一些馒头,吃过了咱们要继续启程南下了。”

  陈朗跟着发生,“新年伊始,今天是大年初一,也是大家第一次没有在家里和家人们团聚,不过大家千万别灰心,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无论走到哪儿都是家。今年是个特别的年,希望接下的一路坦荡,早日安定。”

  “好。”刘壮率先吆喝一声,拍着手起身道:“大家振作起来,吃完饭咱们继续赶路,遇到下个山头,咱们还会有肉吃。”

  “好,大家起来吃饭。”

  “新岁安康呀。”

  “新岁安康。”

  李相怜瞥了一眼陈朗,刚好他也看着自己。

  李相怜瞧着他那稍稍得意的模样,不由得‘嘁’了一声,移开视线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外面没有下雪了,地上的积雪也开始融化了。她拿着帕子走到水沟边,蹲下来打湿了帕子,擦拭了脸,又掬了一口水漱口。

  青兰也跟着走了出来,“冻冰了。”

  青兰又仰头看向天空,东边渐渐有些光亮,虽然天空还是有些灰蒙蒙的,但总体上应该不会再下雪了。

  “看样子天要放晴了。”她又说。

  李相怜擦了嘴巴,仰头看了一眼天空,“这都下了一个月了,积雪老厚了,再不放晴有些说不过去了。这一路往南,南方的气温相对高一些,马上就不会穿这么臃肿了。”

  青兰点点头,蹲下来也洗了洗脸,漱了口后才进去吃饭。

  大部队吃完饭后继续启程。

  大概是年初一,大家心情高兴,边吃边唱起了歌。

  刘壮带头唱完一手,便把堂妹刘香一起拉上,唱起了山歌。接着男女老少都开始跟着对唱起来。

  “大家好开心呀。”刘思思和陈璇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

  李相怜也没想到大家如此团结,以往在村子里,邻居之间总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闹了个不停。

  谁家丢了鸡,就怀疑隔壁家干的。

  丢了鸡蛋就怀疑对方干的。

  总是,丢东西就是隔壁干的!

  隔三差五总会听到谁谁又开始吵架了。

  如今呢,大家化干戈为玉帛,其乐融融,笑意盎然,大概是患难一场,总要相互依靠,朝着一个目标前进,李相怜也挺欣慰的。

  第一个暂住地时,刘婶子还像往常一样收取吃食准备煮饭。可这个时候一半的村民都没有吃食了,根本就拿不出来。

  还有吃食的那都是勒紧裤腰带省下来的。

  有吃食的不愿意给,没有吃食的眼巴巴的望着,十分尴尬。

  刘婶也没办法煮饭,大家都垂头丧气,默不作声。

  “要说我,大家还是各吃各的吧。”有人发话了。

  陈朗手里还剩下一个硬邦邦的馒头,也只能解决晚上这一顿。他怀里倒是有银子,可现在有银子也买不来粮食,他也不敢随意发表意见。

  刘婶把收来的吃食都还了回去。

  陈璇扭头看向李相怜,小声问:“娘亲,咱们还有吃食吗?”

  李相怜对她笑笑,“娘亲是不会饿着你们的,放心吧。”

  陈璇倒不是这个意思。

  刘思思也有些担心了,大家都不说话,她也近拽着卿兰的手臂,靠在她的肩膀上。

  有人已经架起了锅,开始烧水煮饭了,大家都眼巴巴的望着,接着就有第二家顾不上那么多,开始煮饭。

  第三家……

  第四家……

  李母看向李相怜,凑过去询问:“怜儿,我们怎么办,煮还是不煮?”

  李父也盯着李相怜。

  李相怜道:“煮!”

  “相怜,一半的人还没饭吃,咱们煮的话,他们会起逆反心。”青兰拦住她。

  李父也点点头,十分赞同青兰的话。

  李相怜笑道:“我有法子。”

  “什么法子?”李母问。

  “娘,你先煮吧。”她说。

  李母拗不过,便和李父一起开始煮饭。

  米糊糊煮好后,一半儿的人都眼巴巴的望着,甚至有些小孩子饿的开始哭着要吃的,父母只能抱着孩子走出去不看。

  李相怜起身喊道:“我这儿还有一些馒头,一文钱两个,你们有没有需要的?”

  大家沉默了。

  抱着孩子的女子立马掏出一文钱走过去递给她,“我要两个。”

  李相怜笑着递过去收下了钱,随即说:“那个碗来给孩子弄点热汤暖暖身子。”

  “谢谢相怜。”

  大家看着女子当真拿了两个馒头,自己肚子饿得咕咕叫,于是都开始掏出钱,去问李相怜买馒头。

  刘婶不由得走了过去,“相怜,你都卖掉了,你这一家子怎么办?”

  李相怜摇摇头,“到那时候再想想法子,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法子的。”

  刘壮朝她竖起大拇指,“怜姐可以呀。”

  “我本不想卖,但是白送大家还会觉得欠我人情,想想算了,还是卖掉,毕竟我还能赚点钱,到了南方到处都需要钱不是。”李相怜看向刘壮,“你外面探查的怎么样?”

  “我准备吃完饭了,带着大家出去打猎,兴许还能猎到什么野味。”

  “行,那你快吃,天都要黑了。”

  刘壮点点头,咬了几口馒头,吆喝道:“走,去打猎去,抓田鸡,抓野兔。”

  “走走走。”

  “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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