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摆脱了周玲玲和苏朵儿的纠缠,步入教学楼。

  午后的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刻意绕开人群密集的主干道,选择了一条相对安静的走廊,打算去图书馆寻一处清净。

  路过教学楼中央的公告栏时,那里正围着一小撮人,低声议论着什么,语气中带着难掩的兴奋与仰慕。

  “真的假的?下个月中的校企合作高峰论坛暨人才双选会,谢氏集团真的要来?还设置了专属招聘展位?”

  “谢氏?是那个……业务遍布全球、总部在京都、涉足金融、科技、律所多个领域的巨无霸谢氏集团?”

  “不止呢!我听学生会宣传部部长亲口说的,陈校长亲自出面,三顾茅庐,才勉强邀请到了谢闻凛来做开幕主题演讲!就是那个谢氏集团现在的掌权人,我们学校经济学院和法学院共同的传奇校友!”

  “谢闻凛?那个当年同时拿了经济学和法学双学位、绩点逆天、所有课程几乎全满分、记录至今没人能打破的学神?我的天,他真的会来?他不是从来不出席这种公开活动,神秘得很吗?财经杂志想约个专访都约不到!”

  “我表哥在投行工作,说有次行业顶级峰会见过谢闻凛一次,说他本人气场超级强大,眼神锐利得能冻死人,但是也是真的帅,身材堪比男模,比财经杂志封面上的抓拍照片还要帅一百倍!就是那种……只可远观,不敢亵玩的感觉。”

  “再帅也跟我们没关系好吧,那种云端上的人物,估计我们连靠近他十米以内的机会都没有……能远远看一眼真人就知足了……”

  “我听说他还有另一层身份,你们知道京都四大世家吗,谢,沈,季,陆,其中就有谢家,我听我京都的表舅说,谢闻凛就是谢家十年前找回来的那个嫡系继承人。”

  ……

  “谢闻凛”三个字飘进程程耳中,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只激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便迅速沉底。

  京都谢家。

  那是真正盘踞在云端、俯瞰众生的庞然大物,与叶家、甚至如今的季家都有着云泥之别。

  对她而言,那是另一个遥不可及的世界,与她当下的复仇计划、与季江淮的恩怨纠葛,都毫无关联。

  她脚步未停,甚至没有侧头去看一眼公告栏上的具体信息。

  这种人物,是她目前接触不到的,也无心去接触。

  她的全部心神,都必须集中在即将到来的季家家宴,以及如何从季江淮和他那位二叔身上,撬开更多关于新能源项目秘密的缝隙。

  她面无表情地从那群兴奋的学生身后走过,裙摆拂过微凉的地面,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时间在紧张的筹备和表面的平静中悄然滑过,转眼便是周末。

  季家的家宴设在城西一处低调却占地颇广的半山别墅。

  与叶家的现代奢华不同,季家的宅邸更偏向新中式风格,白墙黛瓦,庭院深深,回廊曲折,处处透着一种沉淀下来的底蕴与雅致,但也无形中多了几分压抑的规矩感。

  程程穿着秦卿特意准备的那条香槟色长裙,面料柔软垂顺,光泽温润,剪裁极佳,完美勾勒出她纤细的腰线,又不会过于张扬。

  她挽着季江淮的手臂,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略带羞涩的甜美笑容,一步步走进这座象征着A市顶级权势的宅邸。

  季江淮低声在她耳边介绍:“我爷爷,季金均,年轻时在京都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后来……因为一些家族内部的原因,来了A市另起炉灶。”

  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似是惋惜,又似是骄傲,“如今在A市,我们季家也算站稳了脚跟。”

  程程乖巧点头,心中却明了。

  京都季家本是四大世家之一,季金均当年必然是争斗中的失败者,被迫远离权力中心。

  但能在A市打拼出如今这片基业,此人的心机和手段,绝非常人可比。

  宴会厅内,灯火辉煌,衣香鬓影。

  空气中弥漫着清雅的檀香与食物的香气。

  季江淮的父母正与几位客人寒暄。

  见到他们进来,季明哲脸上露出公式化的笑容,点了点头。

  季夫人则上前几步,亲切地拉住程程的手,温和地夸赞了几句,态度无可挑剔。

  “爷爷在偏厅茶室,一会儿过去见礼。”季江淮低声提醒。

  就在这时,入口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程程循声望去,只见一对父子走了进来。

  为首的中年男子约莫五十岁上下,身材保持得极好,穿着深蓝色暗纹西装,面容与季明哲有五六分相似,但眉眼更为锋利,眼神锐利如鹰,带着久居上位的压迫感和一丝不易接近的冷硬。

  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但那笑意并未抵达眼底。

  跟在他身后的年轻男子,二十出头的样子,相貌英俊,穿着时尚的休闲西装,头发精心打理过,眼神里带着几分懒散和玩世不恭,目光在场内逡巡,最后落在程程身上时,停顿了一下,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惊艳与兴味。

  “那就是我二叔,季宏远,旁边是他儿子,我堂弟,季宿阳。”季江淮的声音压低,带着显而易见的厌烦,“我跟你提过的,小心他们。”

  季宏远径直朝着季明哲走去,兄弟俩表面热络地握手寒暄,但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电光火石在碰撞。

  “大哥,好久不见,气色不错。”季宏远声音洪亮,带着笑意,目光却扫过程程,锐利如刀,“这位就是江淮的未婚妻,叶家的千金吧?果然郎才女貌。”

  季宿阳则晃到程程面前,笑嘻嘻地伸出手:“嫂子好,我是季宿阳。早就听说嫂子是A大校花,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啊。”

  他的目光大胆地在她脸上流转,带着轻浮的打量。

  程程心中厌恶,但面上依旧维持着得体的微笑,伸出手与他轻轻一触即分:“你好。”

  声音轻柔,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

  季江淮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隔在程程和季宿阳之间,语气冷淡:“宿阳,注意分寸。”

  季宿阳耸耸肩,不以为意地退开,目光却依旧黏在程程身上。

  家宴正式开始前,众人移步至主客厅落座。

  季金均老爷子终于现身。

  他坐在主位的红木太师椅上,身着传统中式褂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容清癯,眼神矍铄而深邃,不怒自威。

  他虽然离开京都多年,但那股沉淀下来的气势,依然让人不敢小觑。

  程程跟着季江淮上前,恭敬地行礼问好。

  季金均目光落在程程身上,打量了片刻,脸上露出一丝还算温和的笑意:“叶家的丫头?抬起头来我看看。”

  程程依言抬头,迎上老爷子的目光,不卑不亢,眼神清澈中带着适当的敬畏。

  “嗯,模样周正,气质也沉静。”季金均点了点头,对季明哲道,“明哲,江淮的婚事,你看着办就好。”

  语气平淡,听不出太多情绪,仿佛只是在评价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是,父亲。”季明哲恭敬应道。

  简单的见礼后,众人各自落座。气氛看似和谐,实则暗流涌动。

  话题很快便转到了公司事务上。季明哲简单提了几句集团近况,季宏远便笑着接过了话头:

  “听说江淮负责的那个新能源项目,最近进展神速?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不过……”

  他话锋一转,目光似笑非笑地看向季江淮,“我最近听到些风声,关于项目海外资金池的运作,似乎有些……不合规的嫌疑?风险不小啊。江淮,你还年轻,有些操作,可能不太了解其中的厉害关系,可别为了追求速度,埋下隐患,连累了整个集团。”

  他这话一出,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凝滞了几分。

  季江淮脸色微沉,放在膝上的手悄然握紧,但面上依旧维持着镇定:“二叔多虑了。项目的每一笔资金往来都严格遵守相关法规,所有操作都在风控团队的监管之下,合规性毋庸置疑。至于那些不实的风声,恐怕是有些人别有用心,故意散播谣言。”

  “哦?是吗?”季宏远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我也是关心则乱。毕竟,集团不是我大哥一个人的,也是我们季家几代人的心血。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他目光转向季金均,“爸,您说是不是?有些风险,不得不防啊。”

  季金均眼皮微抬,看了两个儿子一眼,声音平稳听不出喜怒:“生意场上的事,有争议很正常。把事情摆在明面上说清楚就好。江淮,你二叔的担心也不无道理,细节上要多注意。”

  “是,爷爷,我会注意的。”季江淮低头应道,但程程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

  这时,季宿阳忽然插嘴,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哥,听说你为了这个项目,可是下了血本,连未来岳父叶家也拉进来投了不少?可别到时候……呵呵。”

  他未尽之语,带着恶意的揣测。

  程程心头一紧,感受到周围目光瞬间聚焦在自己身上。

  她适时地垂下眼睫,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茫然与不安,轻轻拉了拉季江淮的衣袖,小声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足够让近处的人听清:“江淮……二叔和宿阳说的……是什么意思?爸爸他……投的钱,不会有问题吧?我……我有点害怕……”

  她将一个不谙世事、只为家人担忧的单纯女孩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季江淮立刻握紧她的手,安抚地拍了拍,转头对季宿阳厉声道:“季宿阳!不会说话就闭嘴!叶叔叔的投资是基于对项目和季家实力的信任,轮不到你在这里妄加揣测!”

  他又看向季宏远,语气冷硬:“二叔,管好你的人。有些话,说出来是要负责任的。”

  季宏远笑了笑,没再继续逼迫,但那眼神深处的算计,却丝毫未减。

  这场不见硝烟的交锋,暂时告一段落。

  但程程知道,季宏远父子绝不会就此罢休。

  他们盯上了新能源项目,而叶家的投资,显然也成了他们攻击季江淮的一个靶子。

  晚宴在一种微妙的氛围中开始。

  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佣人们悄无声息地服务。程程坐在季江淮身边,扮演着安静乖巧的未婚妻角色,偶尔应对几句季夫人不痛不痒的关怀问话,心思却早已飞远。

  她仔细回味着刚才季宏远话里透露的信息——“海外资金池”、“不合规的嫌疑”。

  这与她之前从季江淮电话里听到的零碎信息,以及她故意透露给顾晋言的方向,不谋而合。

  看来,季家内部的争斗,远比她想象的更激烈。

  而季江淮的这个项目,恐怕真的藏着见不得光的东西。

  季宏远显然抓住了某些把柄,或者至少嗅到了不对劲的味道。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利用季家内部矛盾,加速季江淮覆灭的机会。

  她需要更具体的证据。

  关于海外资金运作的细节,关于那些“不合规”的操作究竟是怎么回事。

  餐后,男人们移步茶室继续谈论公事,女眷们则留在客厅闲聊。

  程程寻了个借口,说是去洗手间,实则想透透气,也顺便观察一下这栋宅子的格局。

  她沿着回廊慢慢走着,欣赏着墙上的字画和廊外的庭院景致。

  转过一个弯,却意外地看到了季宿阳靠在廊柱上,似乎在等她。

  “嫂子,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是不是觉得里面太闷了?”季宿阳笑着走近,眼神依旧带着那股让人不舒服的探究。

  程程停下脚步,维持着疏离的礼貌:“只是随便走走。”

  “我哥那个人啊,有时候是有点无趣,眼里只有他的那些项目和野心。”季宿阳耸耸肩,语气随意,却意有所指,“跟他在一起,压力很大吧?”

  程程心中警惕,面上不动声色:“江淮很好,对我也很体贴。”

  “是吗?”季宿阳挑眉,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那嫂子知不知道,他为了那个项目,具体都做了些什么?比如,那些源源不断从海外某个离岸账户流入的资金,到底是怎么来的?又用到了哪里?”

  程程心头猛地一跳。

  季宿阳竟然如此直接地在她面前提及这些!他是想试探她?还是想通过她传递什么信息?或者,单纯只是想给他堂哥找不痛快?

  她迅速调整表情,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与无辜:“宿阳,你在说什么?这些生意上的事情,江淮很少跟我细说的。我只知道他最近很忙,很辛苦……至于资金什么的,我不懂这些。”

  她微微蹙眉,带着点被冒犯的怯意,“而且,这些话,你不应该直接去问江淮吗?跟我说这些……不太合适吧?”

  季宿阳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伪装的痕迹。但程程的眼神清澈见底,只有纯粹的不解和一丝不安。

  他看了她几秒,忽然又笑了起来,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开个玩笑而已,嫂子别介意。我哥能找到你这么单纯漂亮的未婚妻,是他的福气。”

  他直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回去吧?估计他们也谈得差不多了。”

  程程点了点头,心中却波澜起伏。季宿阳的话,看似随意,却像一把钥匙,进一步确认了她心中的猜测,也指向了一个更明确的方向——海外离岸账户。

  她需要尽快将这个消息,以不易察觉的方式,传递给顾晋言。

  同时,她也要更加小心,季家这潭水,比她预想的更深、更浑。

  季宏远父子,是敌是友尚未可知,但绝对是两个极其危险的人物。

  回到客厅时,季江淮他们也刚从茶室出来。他脸色不太好看,但看到程程,还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回家的路上,季江淮异常沉默。

  直到车子驶入叶家别墅的范围,他才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狠厉:“橙橙,今天家宴上的事,别放在心上。季宏远和他那个儿子,蹦跶不了多久。”

  程程靠在他肩上,柔顺地点头:“嗯,我知道。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然而,在她低垂的眼眸中,却是一片冰冷的算计。

  风暴,正在悄然凝聚。

  而她,已经站在了风暴的边缘,准备着,随时推波助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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