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清晨,我把墨白从被窝里拎出来。他抱着皮卡誓死抵抗:“我再请假就留级了!”

  我直接把他校服扔脸上:“留级总比留坟强。”

  出门时,他奶奶打电话来,说爷爷高血压晕倒了。墨白瞬间蔫了,像漏气的气球。我沉默两秒,开车送他去医院。老爷子无大碍,奶奶却拉着我的手抹泪:“姑娘,谢谢你照顾我们家小白,他爸妈走得早,他要是惹你生气,你尽管打……”

  我尴尬点头,墨白在旁边红眼笑。离开医院,他一路安静,快到学校才开口:“姐,谢谢你。”

  我偏头看他,晨光给他睫毛镀金,像只被雨淋湿又晒干的猫。我咳一声:“别误会,我只是不想任务节外生枝。”

  他“嗯”了一声,却悄悄把一颗糖放我手心——大白兔,2025年限定包装。我攥紧糖,心里像被羽毛挠了一下。

  到校后,我伪装成“市疾控中心实习生”,大摇大摆进医务室。墨白去上课,我独自调档案。上周体检,全校高三男生共517人,血样统一送市检验中心。我黑进系统,发现一条异常指令——样本编号AC718-2025-β,备注:加急,匿名寄往“丰巢柜A区13号”。

  我心头一跳:AC718,又是它!有人提前筛过DH2137!

  我记下地址,正准备离开,门被推开——一个穿白大褂、戴金边眼镜的男人走进,温文尔雅:“同学,你找谁?”

  我瞄他胸牌——校医:沈复。基因笔悄悄亮红。我微笑:“老师,我来拿墨白的体检报告,他贫血。”

  沈复挑眉:“墨白?那个父母双亡的孩子?可惜了,他基因很特殊。”说着,他顺手从抽屉拿出一份档案,指尖在封面轻敲——那抹龙形胎记,赫然在目!

  我瞳孔猛缩,却面不改色接过:“谢谢老师。”

  转身瞬间,我听见他低声笑:“代我向他问好,就说……旧友惦记。”

  我加快脚步,拐角处,用余光瞥见沈复拿起电话,对那头说:“目标已察觉,按B计划。”

  我冷汗直下,冲去教室,一把拽起墨白:“走!”

  他一脸懵:“我还有数学小测……”

  “测你头!”我拖他翻墙出校,打车直奔丰巢柜。柜门打开,里面是一管真空血,标签:DH2137-原始-2025。血旁,还躺着一只老式BB机,屏幕闪着一行字:

  “黎曼,游戏结束,交换吗?——M”

  我盯着那个“M”,心跳如鼓。墨白好奇伸手,我猛地拍开:“别碰!”

  BB机突然“滴滴”响起,像催命符。我一把攥住,拉着墨白狂奔。背后,校门口冲出几辆黑色商务,车牌全假。

  我们钻进小巷,我抬手射出钩索,带墨白飞上屋顶。他抱紧我腰,风在耳边呼啸,他颤声:“姐,我、我恐高……”

  我落地收绳,咬牙:“闭嘴,再吵把你扔下去。”

  夜灯下,我摊开BB机,背面贴着一张即时显影照片——墨白熟睡的脸,拍摄时间:昨晚!

  我后背发凉:对方进过我房间?!

  墨白也看见了,脸色煞白:“姐……有人进家?皮卡丘没事吧?”

  我深吸一口气,把血管塞进冷冻盒,拉着他往出租屋赶。一路上,我脑子飞快:沈复是谁?M代表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把原始血样寄给我?挑衅?还是交易?

  电梯依旧坏,我们跑楼梯。刚到门口,我闻见一股焦糊。推门——屋内整洁如初,唯独床上那只皮卡丘,被剖开,棉絮焦黑,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刀柄缠着纸条:

  “再动一步,下次就是他。”

  墨白僵在门口,手指发抖,却硬生生把呜咽咽回去。我握紧枪,怒火中烧——敢威胁我?

  我低声道:“别怕,我替你报仇。”

  他却忽然伸手,握住我枪管,眼眶通红却坚定:“姐,别冲动……我、我想帮你。”

  我愣住。月光透窗,照在他倔强的侧脸,那层常年呆萌的壳,似乎裂了条缝,露出一点叫“男人”的东西。

  我收回枪,点头:“好,从今晚开始,你正式升级为——诱饵。”

  他苦笑:“能换个好听点的职称吗?”

  我挑眉:“可以,叫——BB机。”

  “……”

  我转身收拾行李,准备转移据点。背后,墨白小声问:“姐,我们还能回得去吗?”

  我手一顿,没回头,只抛给他一句:“第五条家规——永远别问退路。”

  窗外,警笛由远及近,像夜兽嘶吼。我背起包,拉着他隐入黑暗。

  而我依旧没发现,他左手腕内侧,那道龙形胎记,颜色正一点点加深,像苏醒的岩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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