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执法门内,数以百计的弟子,此刻都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发不出半点声响。

  一道道目光,汇聚成实质的洪流,穿透虚空,死死钉在那紧闭的执法门大殿之上。

  所有人的脑海中,都回荡着一个颠覆他们认知的事实。

  葬仙宗两大天之骄女,两位权势滔天的圣女级人物,竟在此刻,为了一个杂役,当众对峙,剑拔弩张!

  什么时候,一个身份卑贱的杂役,竟有了这般通天的地位?

  人群的角落里。

  之前奉命捉拿楚年的刘易,身体已经开始微微颤抖,他身旁的几个同伙,脸色更是煞白如纸。

  他们彼此交换着眼神,看到的只有对方瞳孔深处无法掩饰的惊骇。

  一股名为“大祸临头”的寒意,从他们尾椎骨升起,直冲天灵盖。

  “头儿,怎么办啊?”

  “我们好像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刘易此刻更是骇然,不敢置信,他是执法门的老人,一向谨小慎微。

  眼下,他心头唯有沉默,如一潭死水,苦涩之感涌了上来。

  他清楚,这一次,恐怕他当真是栽在了这杂役身上。

  除了他们。

  其他执法门弟子,在经过短暂震惊之后,心头则更是涌上来一股极大的好奇。

  那个杂役,那个平平无奇的老东西,会选谁?

  “两个圣女,争一个杂役……”

  震惊、好奇、期待,全都涌了上来。

  老杂役会如何选?

  ……

  执法门大殿深处。

  玉池之内,水波荡漾。

  楚年甚至还未将衣物完全整理妥当,他靠在温润的池壁上,只觉得四肢百骸都透着一股被榨干的酸软。

  双膝无力,腰背酸痛。

  姜清婉那个女人,精力太旺盛了,不愧是金丹期修士!

  太疯狂了!

  与沈妙音那种冰山下的火焰不同,姜清婉是彻头彻尾的火山爆发,狂野,直接,毫无保留!

  而且,她居然还用上了那些闺中秘戏的玩具!

  楚年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一幕幕香艳至极的画面。

  最开始,姜清婉明显是受到了药效的支配,神智不清,只懂得用最原始的蛮力索取。

  但随着时间推移,药力与阳气融合,她神智渐渐清明。

  可她的动作,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变得越发娴熟,越发有序,也越发……懂得怎么玩了!

  花样百出!

  楚年能怎么办?他只是一个“无辜”的杂役。

  他只能被动地,竭尽全力地配合!

  到了后半段,姜清婉分明已经完全恢复了理智,却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食髓知味,根本不愿停歇,用尽了浑身解数,一次又一次地将彼此推向极致。

  楚年何曾经历过这般恐怖的强度?

  尽兴,是真的尽兴!

  累,也是真的要命的累!

  此刻,他刚刚在池水中缓过来一丝气力,就听见了殿外那惊天动地的打斗声。

  “沈妙音这个魔女,竟然真的会亲自找上门来……”

  楚年浑浊的老眼中,立即闪过一抹喜色,颇有些意外。

  沈妙音,为了自己,竟然强势到这般地步直接与执法门门主硬刚?

  只不过,这般念头刚刚浮现,楚年便强行压了下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无论如何,沈妙音那个魔女,都不可能对自己如此重视。

  他静静听着,心思急转,很快,便是察觉到,外面的打斗慢了下来,渐渐消失了。

  随后。

  楚年便清晰地听到了沈妙音、姜清婉二人的对峙。

  霎时间,楚年心头大震,双瞳泛起一抹不敢置信之色。

  一个圣女,一个门主,都在抢自己?

  楚年此刻,虽说身在执法门大殿内,周围空无一人,但却心脏砰砰直跳,只觉得这大门外,充斥着恐怖的威压,而自己,已然处在压迫的核心。

  两尊金丹大能,都在等着自己的决定!

  他心中,对沈妙音的恐惧,催使着他下意识便要往外走,但很快,他便紧咬牙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眼下这局面,未尝不是一个良好的机会,甚至很可能改变自己未来的命运……

  必须慎重!

  二女的话语,仍旧在脑海中回荡。

  沈妙音仍旧是那般高高在上,虽说是来救自己,但却仍旧要自己滚回阴阳峰,继续做她的玩物。

  更何况,沈妙音这个人,极度危险。

  她本就是阴灵体,又修炼阴阳魔功阴卷,对阳气的需求极为庞大。

  即便自己有把握按照她的要求,短时间内将阴阳魔功阳卷修炼完成,也并不见得始终安全。

  这魔女,不近人情,手段残酷,若有朝一日,魔功出了岔子,她再度需要大量阳气,恐怕会毫不留情,将自己拆了,炼成人丹……

  再说,沈妙音这魔女无比自恋,占有欲又奇高,如今得知了自己与其他女子发生了关系,等回阴阳峰,还指不定要如何鞭笞惩罚自己。

  自己,对沈妙音来说,已经不干净了,她即便还留着自己,未来心底也会有根刺,稍有不爽,必定会对自己多加折磨——这是一定会发生的,侍奉沈妙音百余年,楚年对她的秉性无比清楚。

  毕竟,自己若是就这么回去了,对沈妙音来说,自己就仍旧是那条听话的狗,可以肆意凌辱打骂折磨。

  念及此处,楚年顿时犹豫了,脑海中,回荡着姜清婉的许诺。

  且不说姜清婉日后对自己如何,起码,她当着执法门这么多人的面,许下的承诺,还是有些可信度的。

  若是留在执法门,当一名普普通通的执法门弟子,不说多么富贵,起码比当一个杂役,如条老狗一般侍奉沈妙音强了无数倍。

  至少,不必提心吊胆,时刻提心吊胆,担心人身安全。

  说不定,日后还能仗着执法门弟子的身份,作威作福一番。

  一念及此。

  楚年心神摇曳,心中的天平,已然悄悄倾斜,无论怎么看,自己都没道理回阴阳峰。

  当然,留在这执法门,对沈妙音来说,便是一种背叛。

  万一沈妙音就是魔性大发,咽不下这口气,要暗中宰了自己泄愤怎么办?

  一时间,楚年怔愣在原地,只觉得怎么选都有不小的风险。

  这种二选一,本就是选谁,都会得罪另一个。

  而他,两个都得罪不起!

  他正犹豫之际。

  执法门外。

  时间,一息一息地流逝。

  眼看大殿的门,依旧紧闭,没有丝毫动静。

  悬浮于半空的沈妙音,那张本就冰冷的绝美俏脸,一寸寸地沉了下来。

  她那双深邃如星空的美眸深处,有什么东西,黯淡了下去。

  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与失望,在她心底最深处悄然浮现,又被她用更深的寒意死死压住。

  沈妙音的银牙,死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心头暴怒!

  狗东西,本圣女亲自来救他,他竟然迟迟不现身,背叛本圣女……

  沈妙音心头,涌动着莫大失望与震怒,周围执法门弟子审视的目光,令她都觉得无比刺眼,还有姜清婉、沈流儿两个贱人,正满脸得意盯着自己!

  她不再有丝毫犹豫,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小玉,既然狗不忠诚,我们也没必要再为他费心了。”

  “走。”

  她身后的侍女小玉,那张娇嫩的小脸上,写满了担忧。

  “主人,楚年他……他或许是有什么苦衷的,要不,我们杀进去看看……”

  “本圣女说了,走!”

  沈妙音猛地回头,厉声喝道,声音里的寒意让小玉浑身一颤。

  楚年?

  他算个什么东西?

  一个杂役罢了,一个玩物罢了,根本不值得本圣女多看一眼!

  沈妙音如何感知不到,那大殿之内,气息平稳,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魔气波动。

  楚年,没有被囚禁!

  是他自己,心甘情愿,不想走出来!

  沈妙音再也不愿在此地多待一息,她感觉自己多待一秒,都是一种耻辱。

  长袖猛然一挥,她转身化作一道磅礴的魔气洪流,撕裂长空,带着滔天的怒火,决然而去。

  小玉看着主人离去的背影,暗暗叹了一口气。

  她回头,朝着那紧闭的执法门大殿深深望了一眼,眼神复杂。

  最终,也只能化作一道流光,匆匆追了上去。

  大殿内。

  楚年感知着外面的状况,顿时满脸错愕,听着沈妙音震怒的声音,以及那阵阵破空声,他知道,沈妙音已然离去了。

  他,明明只是在犹豫,这选择太重,他实在不知如何选才好。

  “现在倒好,没得选了……”

  过了数息,楚年认清了现实,自嘲一笑。

  也对。

  自己怎么敢的,竟真让圣女等着自己做决定?

  眼下,沈妙音离开了,自己有再多的念头,也无用了。

  只能先留在执法门,走一步看一步。

  ……

  阴阳峰,圣女宫。

  沈妙音飞快赶了回来,回到自己宫中,没了旁人,她心头的怒火与委屈彻底压抑不住。

  “楚年,狗东西,狗东西!!”

  “不过是一个老杂役罢了,只是本圣女养的一只狗!”

  “不值得本圣女在意……”

  沈妙音俏脸怒得火红,大袖飞旋,甩出道道魔气,将整个圣女宫砸的破烂不堪。

  这般声势,令得整个阴阳峰都为之惊讶。

  小玉站在圣女宫外,叹息一声,也不知如何是好,更不敢上前一步。

  她伺候了沈妙音太久太久,这几日,她总见沈妙音在镜子前发呆,时常问她楚年的状况,甚至还破天荒问起了这百余年,楚年的生活是怎样的……

  甚至,还计划着,日后要多多弥补楚年。

  小玉如何不知,自家主人,这是动了一丝春心了。

  许是楚年是沈妙音第一个男人,许是楚年体质特殊,魅力太大,许是百余年的陪伴,早已让沈妙音将楚年看做自己的私人专属……

  沈妙音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将那个每日为她清扫庭院,永远低着头,沉默寡言的老杂役,看做了自己的私人专属。

  一件东西,可以随意打骂,可以弃之如敝履,但绝不容许被他人染指,更不容许……主动背叛。

  总之,这一切的一切,沈妙音自己都未曾意识到。

  又或者说,是她那与生俱来的骄傲,让她根本不愿意去承认。

  但小玉,这个最亲近的旁观者,早已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自家主人,对那个她口口声声唤作“狗东西”的老杂役,动了心。

  至于这份心动之中,究竟有几分是源于霸道的占有欲,几分是源于身体的契合,又有几分是真正的真心……

  这,倒是有待商榷了。

  眼看自家主人在殿内独自承受着这股无处发泄的狂乱情绪,小玉纵然有心,也实在无力。

  她又能说什么呢?

  劝主人看开点?

  那只会火上浇油。

  劝主人再去把楚年抢回来?

  以主人的骄傲,今日当众被拒,已是极限,绝无可能再回头。

  小玉再次幽幽一叹,心底默默嘀咕起来。

  “换我……我不会回来啊。”

  “人家楚年在这里吃了那么多苦,受了百余年的罪,还被当成人丹炼化,险些就惨死了呢……”

  “万一回来,指不定又要遭受何等非人的待遇……”

  这些年,小玉与楚年,几乎是一同侍奉在沈妙音的身边。

  沈妙音那杀伐果断,视人命如草芥的模样,她一清二楚。

  只不过,她是从小便跟着沈妙音,如此才能得沈妙音一丝怜悯罢了。

  楚年?

  地位甚至不如门口的看门魔犬,起码沈妙音不会对那条忠心耿耿看门的魔犬动手。

  百余年来,楚年每隔一段时间,便要来供奉一次阳气,圣女多疑,掌控欲极强,根本不准楚年修行。

  没有修为加持,楚年身躯恢复缓慢,阳气的产生根本满足不了沈妙音,往往被沈妙音极限压榨,每次修行,都痛苦万分,并且损伤根基。

  楚年五十年前,就老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了,都是因阳气被反复掠夺导致的。

  楚年的苦,小玉看得真切,那种一眼望不到头,临死前,还有被压榨最后一丝价值,被炼人丹……

  这要是真回来,楚年才是贱到骨子里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小玉幽幽叹息,在她心底,也难免隐隐偏向楚年。

  楚年,过的太惨了,这种日子,还不如一刀了结。

  活生生受了百年罪,如今终于脱身,又怎么可能会愿意回来?

  ……

  与此同时。

  执法门大殿之外。

  沈妙音离去时卷起的魔气余波,仍在空气中缓缓消散,留下一片死寂。

  沈流儿身上的禁制已然解开,她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腕,俏丽的脸庞上血色尚未完全恢复。

  她没有立刻离开,反而亦步亦趋,主动凑到了姜清婉的身畔。

  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却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远处,那些原本还在伸长脖子看热闹的执法门弟子,此刻一个个都成了精明无比的鹌鹑。

  他们极有眼力见地躬身行礼,随后便作鸟兽散,身影飞快地藏匿于各处殿宇之后,再不敢投来半点目光。

  多看,多错!

  触怒了杀伐果断的姜门主,他们这点修为,还不够塞牙缝的。

  姜清婉目送着沈妙音那道愤怒的流光消失在天际,她那张常年覆盖着冰霜与威严的脸庞上,终于抑制不住地,浮现出一抹胜利者的得意与欢喜。

  她自己都未曾料到。

  楚年这个老杂役,这个被沈妙音视作私有物的老狗,竟然没有选择跟他的旧主回去。

  他留下了。

  这个选择,让姜清婉心头对楚年的那份好感,不自觉又添了一分。

  然而,当眼角的余光瞥见身旁贴过来的沈流儿时,姜清婉脸上所有温和的情绪瞬间收敛。

  那抹得意与欢喜被一层更胜往昔的寒冰所取代。

  她转过头,目光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姜清婉冷冰冰道:“沈流儿,本门主将你当做亲姐妹,你拿我当什么了?竟然这般整我,利用我去恶心沈妙音?”

  姜清婉对沈流儿的背景颇有了解,知道她一直暗中怨恨、嫉妒沈妙音。

  二人来自同一家族,虽说背景神秘,但在那族中,沈流儿,只是个不起眼的旁支。

  而沈妙音,却是众星捧月的主脉,未来有机会竞争家族圣女的存在。

  沈流儿幼年之时,便被动承受了不少的打压与欺辱,这些,她都全然算在了沈妙音的头上。

  姜清婉也是背景浅薄,一路拼杀上来,与沈流儿结识后,彼此扶持,才一点点成长至今。

  她们二人,却是有着不错的难得的情谊。

  故而今日之事,姜清婉心头,是当真不爽快!

  话音落下,姜清婉脸上的冰冷化作了失望,她眼神黯淡下去,似乎连多看沈流儿一眼都觉得厌烦,转身便欲离去。

  “姜姐姐!”

  沈流儿见状,顿时慌了神,连忙几步上前,死死挽住姜清婉的胳膊。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颤抖的急切。

  “我承认,我是有那么一点小心思,可我绝不会害你……”

  “那枚丹药,它……它需要一个特殊的药引才能炼制,楚年,他就是最好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

  “这件事我已经暗中打探了很久很久,绝不会有错!”

  “姐姐,我……我给你赔罪,我给你赔罪还不好……”

  眼看姜清婉依旧不为所动,沈流儿脸上彻底显露出慌乱之色。

  在这弱肉强食,人人自危的葬仙宗,姜清婉也是她唯一能抱团取暖的同伴。

  这段关系,她不想,也不能就此断裂。

  姜清婉停下脚步,冷冰冰地垂眸看着她,一言不发。

  那眼神的意思不言而喻——你的赔罪,够分量吗?

  沈流儿眼眸飞快一转,心一横,脸上立刻绽开一抹近乎谄媚的浅笑。

  “姐姐,只要我这次能顺利突破金丹,我就有七成把握,为你炼制养魂丹!”

  “这可是六品丹药!能大幅度提升金丹圆满冲击元婴时的成功率!”

  丹药,一到九品,一品最次,九品为尊。

  六品丹药!

  这四个字一出,便是元婴老怪都会为之心动。

  姜清婉的面部线条瞬间一滞,心头那份被背叛的失落与火气,在这巨大的利益面前,倒是有一丝的松动。

  身处魔门,情谊是虚无缥缈的点缀,唯有实实在在的利益,才是立身之本。

  即便被坑了……

  为了这枚能助她问鼎元婴大道的六品丹药,姜清婉能忍!

  更何况,她心底也愿意相信,沈流儿不是有意如此。

  或许,存了恶心沈妙音的心思,但应该是将自己摆在了第一位,只是楚年,恰好是那个人选,恶心沈妙音,只是顺带的。

  但,即便如此,姜清婉心中,也有极大的不悦,她对自己的第一次,不说视若珍宝,但也不可能想要与一个老杂役交合。

  眼下,木已成舟。

  可即便沈流儿说再多,再如何弥补,她心底那根刺,都很难就此消去。

  她清楚,沈流儿甚至帮了自己很大的忙,自己也得到了巨大的利益……

  但,这种滋味,不好受。

  这种有冤无处喊的滋味,更令她无比的难受。

  沈流儿在一旁,老老实实观察着姜清婉的神情,见她当真生气了,一时间,颇有些慌张,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身子贴得更紧,柔软的娇躯在姜清婉的手臂上轻轻磨蹭,仰着脸,满是讨好与期盼:“姜姐姐,我知道你心中有气,但不要把我推开……”

  感受着沈流儿的态度,姜清婉眉眼微沉,一股暴虐与压抑涌上了心头。她那有力的手臂猛地一转,反客为主,一把将沈流儿纤细的腰肢掳进怀里。

  她的嘴唇凑到沈流儿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混杂着冰冷的话语。

  “想让我原谅你,没那么容易……”

  话音未落。

  姜清婉玉手一挥,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卷起,直接拥着沈流儿的娇躯,转身回了大殿之内。

  大殿空旷寂静,两侧竖着诸多刑具,彰显着执法门的威严。

  姜清婉却是没有丝毫停留,掳着沈流儿,径直走向那密门中的玉池。

  “你这小妮子,害得本门主和一个老头行苟合之事。”

  “我这般处置你,应该也不算过分吧……”

  姜清婉的声音里带着冰冷与淡漠,但那情绪之下,却分明藏着一抹深深的快意与渴望。

  随后,在楚年震惊目光下,姜清婉素手一招,一条闪烁着幽暗符文的镣铐凭空出现,碰撞出一连串清脆声响。

  哗啦!

  不顾沈流儿羞愤的目光,姜清婉直接将其推入温热的池水中。

  三下五除二,便将沈流儿双手双脚,都用镣铐锁住,固定在玉池边缘的环扣上。

  池水瞬间打湿了华美衣裙,紧紧贴在沈流儿玲珑有致的曲线上。

  这一切,都在楚年那双震撼的眼睛注视下发生。

  而后,姜清婉走向一旁的架子,将那些“玩具”,一件件拎了出来。

  那些造型奇特的玉器、泛着冷光的金属造物,在楚年圆瞪的双眼中,被姜清婉一一用在了沈流儿的身上!

  原来……是这么用的……

  楚年只觉得一股热气从丹田直冲天灵盖,浑身血液都在奔流叫嚣。

  他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涨得通红,一双老眼昏花,几乎要喷出火来。

  “楚年!”

  一声娇媚入骨,却又带着羞愤的低喝在玉池中回荡。

  “你再看!本……本圣女把你眼珠子挖下来……嗯……”

  沈流儿的声音在尾音处化作一声无法抑制的轻吟。

  她奋力抬起被锁住的手,大手一挥,一道紊乱的魔气瞬间涌出,在楚年面前形成了一道漆黑的屏障,隔绝了他的视线与听觉。

  目之所及,只剩下一片翻涌的黑暗。

  耳边,也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喘息和擂鼓般的心跳。

  只见那魔气屏障之后的池水,一阵剧烈的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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