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某片奇异的空间,正有一家格格不入的小酒馆,坐落于荒原之中。

  略显昏黄的灯光从吧台后方洒出,照亮了空气中缓慢浮动的尘埃。

  昔涟的意识凝聚成形,她站在酒馆中央,有些茫然地环顾四周。

  “嘻嘻……”

  一个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声打破了寂静。

  吧台后方,一道戴着笑脸面具的身影,正悠闲地靠在椅背上,灵巧的手指间,一副色彩斑斓的扑克牌如同拥有生命的蝴蝶般翻飞、切洗。

  那身影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笑脸,直接落在了昔涟身上,用一种仿佛老友打招呼般的熟稔语气问道:

  “欢迎来到酒馆这位美丽又勇敢的小姐,风尘仆仆的样子……要过来喝一杯吗?”

  “……”

  昔涟抿了抿嘴唇,没有理会这看似友好的邀请。

  她感受着自身的存在形式,心中明了此地并非寻常之处。她直接走向吧台,目光锐利地看向那面具人,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又在哪?”

  “真的不先喝一杯吗?” 面具人似乎对她的直接毫不意外,声音里带着夸张的惋惜,牌在指间定格成一个完美的扇形,

  “你在只剩下喝几杯的时间的时候,走进了这座酒馆,难道不就是为了喝上一杯,喘口气吗?”

  昔涟沉默地感受了一下自身。她能清晰地感知到,构成她此刻存在的、那份源于“自我”的独特力量与记忆,正在如同沙漏中的流沙般,不可逆转地缓缓流失。

  她不禁在心底泛起一丝苦笑。

  好消息是,她赌对了。

  以那种方式死在白默面前,通过某种与「岁月」的有关的联系,她确实成功地在保住了自我意识,没有立刻被白默的能力同化吞噬。

  但坏消息是,这种保持只是暂时的。

  就像一个溺水者最后浮出水面的喘息,当那三千多万次轮回积累的,属于“无数昔涟”的记忆被彻底归档之后,她也逃不掉的。

  或者说……从她死了的那一刻,她就逃不掉了。她被收录已是板上钉钉之事,至于收录之后……

  现在这个拥有着完整独立意识的“她”,这个源于当前轮回的“昔涟”,就会如同朝露般彻底消散,不复存在。

  时间,不多了。

  但她还有必须完成的事情。在彻底消散之前,她必须找到他,帮助他推进「生命第一因」的演算进程。

  所以,她再次开口,声音比之前更加坚定:

  “他,到底在哪?”

  但对方依旧只是把玩着扑克牌,没有正面回应的意思,昔涟明白,不满足这位捉摸不定的存在一点“乐趣”,恐怕是无法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她只得轻轻叹了一口气,妥协般地说道:

  “……好吧。你看着,随便给我来一杯吧。”

  她停顿了一下,还是念出了那个名字:

  “……阿哈。”

  “哈哈哈哈哈!”

  听到她终于叫出名字并点了酒,阿哈像,猛地爆发出一阵欢快的大笑,手中的扑克牌被高高抛起,洒了一桌面。

  “太好了!太好了!终于有第三个活着的……嗯,或者勉强还算‘活着’的家伙,来光顾阿哈这破酒馆了!没有想到在所有酒馆中阿哈亲自开的酒馆反倒是最冷清的。”

  他用力拍打着吧台,震得酒杯叮当作响,语气里充满了夸张的“感动”与自嘲,“阿哈真没面子!阿哈真没面子啊!”

  ……

  “这里……究竟是哪?”昔涟没有去碰那杯凭空出现在吧台上,散发着奇异光泽的酒液,再次问出了这一个问题。

  “何必对地点如此执着呢?” 阿哈歪了歪头,面具上的表情似乎带着一丝嘲弄,又仿佛只是单纯的好奇,“你只需要知道,在这里,你想做的事情,确实有机会完成,这就足够了。”

  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语气变得有些意味深长,“在这里……你可以接触到那个‘他’,最为真实,也最为……‘脆弱’的模样。”

  “最为真实……也最为‘脆弱’?” 昔涟重复着这两个的词语,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

  她立刻联想到了白默那异常的状态,脑海中闪过一个最直接的推测,“是因为……那些不属于他的轮回记忆实在太多、太沉重,以至于压垮了他本身的意识结构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翻涌自己的心绪。

  “嘻嘻……” 阿哈发出了一声轻快的、仿佛觉得很有趣的笑声,他摇了摇食指,“或许……恰恰相反呢?”

  他身体微微前倾,面具似乎要贴到昔涟面前,用一种近乎耳语般、却清晰无比的声音说道:

  “现在的问题,或许不是那些不属于他的‘记忆’太多……”

  “而是……那些真正属于他的‘记忆’……太少,少得可怜呢。”

  “太少……?!”

  这两个字如同冰锥,瞬间刺穿了昔涟的思维!她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猛地想起了迷迷之前传递给她的、关于白默记忆的几个片段——充斥着大量空白与无法连接的记忆碎片、几乎支离破碎的荒芜景象……

  如果……如果那幅景象,所反映的并非是白默自身记忆与“他人”记忆覆盖缠绕后的臃肿,而是……白默自身记忆库的真实状态?

  如果那些空白与碎片,就是他现在所拥有的,全部的记忆库存?

  那岂不是意味着……现在的白默,从某种意义上说,与一个遭受了创伤、导致局部乃至大面积失忆的患者根本没有本质区别?!

  失去了锚定自身的过去的回忆后,他的自我意识究竟淡薄到了什么程度?

  一股强烈到无法抑制的冲动与责任感,瞬间淹没了昔涟。

  她想做的是对的,她必须帮他!

  她必须把他失去的那些宝贵记忆,把他之所以被称为“白默”的证明,一点一点,找回来!

  在捕捉到昔涟脸上那瞬间燃起的坚定决意,阿哈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剧目,发出了一阵低沉而愉悦的轻笑。

  他随意地摇了摇头,仿佛在否定一个天真孩子的愿望。

  “呵……看你现在这副表情……” 他的声音带着洞悉一切的戏谑,

  “是已经在心里盘算着,要当个勤劳的修补匠,把他那些破碎的记忆一片片粘合起来,把那个被层层掩埋的‘自我’给重新挖出来,对吧?”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怜悯:

  “可惜啊……他可能自己都不想要那些记忆了。”

  随后,他像是失去了继续这个话题的兴趣,随意地摆了摆手指了指酒馆那扇看似普通、却仿佛通往未知深处的木门。

  “算了……” 他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慵懒,“他就在‘外面’……如果你执意要亲眼去看看他如今的模样,亲眼确认那份‘脆弱’……”

  他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就自己去找他吧。”

  话语中的含义清晰无比——路,指给你了;但前方的真相,或许并非你所期盼的那样温暖。

  昔涟闻言,径直站起离开了酒馆。她只剩下几杯酒的时间了,无论如何,她都要帮白默找回那个自我。

  PS:大家多点点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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