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两个搞事的人不敢说,最后全部由解下绳子手舞足蹈的扎西全部说了个干净。

  扎西讲的眉飞色舞。

  黑瞎子想开口打断,被长发男人一个眼刀过去,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池落卿眼见知道的差不多,伸手打住扎西的话:“好了,我明白你的委屈,具体事宜已经知晓,先出去吃饭吧,这两个蔫坏的人我来收拾。”

  扎西喘口气,连道声是。

  他刚出门,外头传来阵阵低喝:“我靠,怎么还有一个?!”

  池落卿嘴角微微抽搐。

  他拎着个小马扎,在那俩人前坐下,平静道:“有什么想问的吗?”

  末了,他补充道:“仅此一次。”

  黑瞎子捂脸抬头,语气有些低,却带着肯定:“你用了我带回来的石头。”

  池落卿盯着那人手上刚从他这薅下来的轮盘,伸手道:“小瞎,把东西先还给我。”

  黑瞎子将其握在手心,沉默片刻,才将那块石头抛过去,静等回答。

  池落卿重新将轮盘戴好,眼神柔和些许,直截了当道:“是,我确实有使用。”

  “时间呢?”

  何时离去,一年,五年,十几年?

  总要留个心理预期。

  那人答非所问:“突然想去游览一番各地风光,也许不久就会实现,呀,很是期待呢。”

  “……”

  “还有别的问题吗?”

  台阶上的人双双哽住。

  有别的问题吗?其实也没了。

  左右事情已经明了,对方说是的时候眼神清亮,根本不遮掩自己的目的。

  你喊不醒一位装睡的人,也拉不住一位寻求消散的心。

  没有意义。

  先前一直默不作声的张启灵抬头,问:“吳三省的卷轴上,第二极地是何地方?”

  这下迟疑的换成了池落卿。

  他思索些许,对清冷小哥道:“抱歉,这件事我不希望你们牵扯进来,这是池家内部的分歧,如果可以,请不要刻意去寻找。”

  “我只能告诉你,那里跟张家的一段历史有关。”

  至于历史是什么,恐怕现在许多张家人的都不知晓。

  张启灵嗯了一声,将此事记在心里。

  “都没问题了?”池落卿在他们身上看,见到双双点头,话锋直转:“既然如此,那我们转回刚才的事情上。”

  老张老瞎眉心一跳。

  长发男人笑得奇怪,手持长鞭起身,放在手上热身。

  把他老池抡到地上,叭叭一顿搜查,还牵扯到名誉事件。

  别以为就这样完了!

  公然在长辈头上竖中指,不多教训一番,简直是无法无天!

  “喂喂,小落卿你冷静下,咱刚才纯属心切,嗷!!”

  狠戾的鞭子扬长而来。

  一张一瞎在帐篷里跳起来恰恰舞。

  他们在狭小的地界上旋转起跳,在天上飞来飞去!

  不到十分钟,帐篷承受不住三个活爹的闹腾,像死了一样轰然坍塌。

  “……你俩,今儿给我从外头睡。”

  北边重新搭上一个帐篷。

  只可惜,平坦的地上,多了两个睡袋。

  而方才搞事的俩人,正捂着脸坐在上面,刚才池落卿大比兜扇的太狠,现在还有点肿。

  吳邪给二人擦好伤药,简直捧腹大笑,幸灾乐祸道:“小哥,我还以为你是个正经的,原来这么蔫坏,刚才那架势,把我都吓一跳。”

  “恭喜啊,今晚要以天为被咯!”

  黑瞎子接过吳邪递来的冰块,看着对方的天真模样,幽幽感叹:“小孩就是好,不懂离愁别绪,永远开开心心,吃嘛嘛香……也挺好,也挺好的。”

  遥想他十五岁的时候,第一次接触超纲的事情,那时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得离别太过难受。

  可后来……外出留洋,敌军侵袭。

  分别的多了,心思多了,感觉倒是淡了不少。早就习惯。

  更别提他旁边这个哑巴。

  估摸着从小也总是经历不知情的分别。

  吳邪明显感受到不对劲,他向前靠了靠,“你们状态不对啊,刚才里头还骂骂咧咧出来个藏族小哥,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启灵抬眼盯着他,嘴角张开,忽而想到什么生生止住:“无事。”

  吳邪:“……”

  明明一看就有事吧!这小哥又在打量着蒙他!

  其实张启灵只是不想人过早的经历这些事罢了。

  黑瞎子咦了一声,伸手掂掂吳邪胸前的板块轮盘:“小吳,你这是一对吧,另一半在哪?”

  吳邪摇摇头:“我也不清楚。”

  他们的露天交谈惹来了阿宁过来。

  阿宁双手插兜,幸灾乐祸的同时吩咐黑瞎子:“看你在这吹风无聊,交给你个任务,去兰措找个东西回来。”

  “好嘞您嘞!”

  黑瞎子麻溜起身,找阿宁要了个口罩戴上,带着一帮伙计扬长而去。

  “哑巴张,你也别闲着,咱们去勘测道路,池先生说,二位表现的好,可以勉为其难,挤挤一个帐篷。”

  张启灵抬起眼眉。

  外头的伙计开始各司其职,唯有老池躺在帐篷里,夸赞自己是多么心软的神。

  池落卿感叹完毕,转头看向从方才就钻进来的西王母,问:“来我这做什么?”

  西王母摊手:“那两个即将成为禁婆的女人,一直在帐篷里交谈,听着无聊的很。”

  池落卿:“说人话。”

  “我感受到了衰老。”

  西王母转过头来,伸出手背示意,眼神犀利:“卿,我的时间似乎不多了。”

  那双手已经隐隐暗沉,不及最初的良好血色。

  池落卿淡笑:“当你决定出来的那一刻起,便应该知晓结局。”

  “可我不喜欢这样的结局。”西王母笑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突然转移话题:“那两个人方才在你身上找什么?”

  池落卿反问:“你觉得呢?”

  西王母顺势指向他的左手:“是那个吧,我很好奇,那可都是两位长寿之人。”

  按理说,不该渴望这池家物件才对。

  池落卿语气幽幽:“我家都是乖孩子,哪像某些人总是觊觎的紧。”

  当然,这话完全没有点西王母的意思。

  池落卿说完,语气轻快些许:“小西姐姐,执着其实意义不大,因为我……”

  西王母打断了卿的话,她似乎隐有猜测,却面容微微扭曲,带着一种奇特的,看到神明信仰破碎后癫狂。

  她说;“你不会死。”

  “什么?”

  “你不会死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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