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外面开始飘起雪花。

  喇嘛点上一盏昏黄的小灯,挂在门前,将到来的人们带到屋里。

  跟着前来的族人有一人叫张旭,当年跟着小官和张海愘兄妹放野,也是个实打实的张启灵派。

  张旭下意识打量屋中的陈列,问喇嘛:“您尊称?”

  喇嘛名号德仁。

  他站在门前,冲着对面的神殿鞠躬,忽然说:“祂告诉我,来客本该是一位,还是位冷心冷情之人,可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祂?”

  张启灵顿住,同样望向那处神殿,主位上的佛像柔和悲悯,透过门外那盏昏黄的灯光,像这边看来

  神明是此世界的祂,参透的只有此间未来。

  那长发男人是个从远古时代就存在的异类,严格意义上说诞生的比祂还早。

  权限不够,存在清奇。

  佛说勿Q。

  德仁盯着外面摇晃的灯,忽然明白过来。

  他双手合十,转头盯着张启灵,这位早已得道的老人眼神轻柔,似乎陷入了更深的回忆,“可是好奇,你的母亲为何在此?”

  张启灵霎时抬起眸子。

  老者的声音悠长,“几十年前,那时的我大约五六岁……”

  他仍然记得那天,新雪初晴,神殿檐上的铃铛忽然响起,老喇嘛受到指引,带着年幼的德仁去了半山腰的河边。

  老喇嘛给他掰下一根大树叉,说要考验他学的武功。

  小德仁信誓旦旦,还以为是要自己捉几条鱼上来,中午煲鱼汤喝。

  那个鸢色眼睛的男孩就在这时顺着溪流而下。

  老喇嘛大喊一声:“刺!”

  德仁一个激灵,叉着男孩的衣领呈抛物线式将人扔在雪里。

  嘎嘣一声,男孩脸着地。

  老喇嘛第一次对他的武功进行夸赞。

  小德仁嘴角抽搐,放下树叉去扶地下看似溺水的男孩,正欲问一句还活着吗。

  然后那男孩猛地坐起身,把他创飞了几米远。

  小德仁摔个屁股蹲,懵懂的从地上爬起来:“?”

  男孩面色沉沉,看起来快要碎了:“我真的,超级,讨厌好心人。”

  老喇嘛说遇到这个男孩是缘分使然。

  可这男孩在喇嘛庙两年,就没有一天安静过,不是今在外面树上转圈圈,就是拿庙里的老鼠药和解药拌着吃。

  三个月后,老喇嘛救累了。

  小德仁被迫跟在男孩身边,时时刻刻防止男孩把自己弄死,一来二去还真的救出了感情。

  “这点没用的黄金就交给您老人家咯,山顶有一片蓝色的藏海花,十年后的今天,还麻烦把花海中的人带到这来。”

  那时也是大雪,小德仁看着男孩的背影,忽然想起……

  “我们相处了很久,直到他走后才发现,我连他的名字是什么都不曾知道。”

  德仁坐在桌边,给对面的几人倒上一杯热茶。

  张旭嘿呦一声,跟身旁的族人打趣:“老鼠药跟解药掺着吃,这故事有意思啊。”

  德仁摇摇头:“非也非也。”

  毕竟,这可不是故事。

  反倒张启灵沉默半晌,总觉得这描述似曾相识。

  “今日天色已晚,几位先行在此处休息。”

  外面的风雪又大了,德仁起身关上窗户,从橱柜中拿出几件藏袍,正欲递给众人。

  “治。”

  张启灵猛地抬头,与德仁对视。

  德仁微微一愣:“你说什么?”

  张启灵的语气笃定,“那个鸢色眼睛的男孩,叫治。”

  他还是池落卿口中可爱又积极向上的胞弟,他在张府时偶尔听其提过一嘴。

  张启山的寻人启事上有那男孩的样子。

  虽然张启灵没见过那个人,但他很确定。

  德仁忽然轻笑,将这字反复在心中念叨:“治,水,果真如他在溪流中一般。”

  张启灵顿了顿,想起池落卿在提到自家胞弟的模样,认真附上长发男人的话,跟德仁反驳:“那个男孩是个非常积极阳光,又热爱生活的人,他那样做只是在日常锻炼身体,爱好使然罢了。”

  德仁:“?”

  张旭:“?”

  老人的眼睛有一刻瞪大,似乎是听到极其荒谬的回答。

  似是感受到众人眼中的诧异,张启灵补充:“他的兄长告诉我的,很真。”

  张旭挠挠头:“兄长,那个您一直找的长发男人?”

  这长发男滤镜可以啊,若不是远隔千里,他张旭高低去认识认识。

  张启灵嗯了一声,再次强调。

  德仁将藏袍放在张启灵面前的桌子上,嘟嘟囔囔推门离开:“神明这次算的忒不对,冷心冷清的人哪里会说冷笑话……”

  ----第二天,张启灵见到了白玛。

  张启灵跪在地下,静静的看着那张脸。

  阿吉,母亲。

  是一个孩童降世后最想亲近的人的。

  莫名的,张启灵觉得自己不该这样,他只有三天的时间,不该只干坐在这,他得说些什么。

  说些什么呢?

  尹新钥热情又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在耳边浮现,“让本小姐教教你,你那个朋友……人生阅历家长里短,开心的事啊。”

  “开心的事是什么?”

  池落卿温声细语:“当你想到这两个字时,脑海里浮现出的画面。”

  张启灵开始琢磨这两个字。

  脑海中的画面缓缓清晰,幽暗杂乱的办公室内,地下蹲满了人,那个长发男人捧着他的脸,声音轻柔又坚定。

  “听着,张启灵,你做的很棒。”

  张启灵猛地抬头,握住白玛的胳膊,语气轻轻:“我,认识一个人,我们在一起,很愉快。”

  张启灵努力回忆那些所谓‘人生阅历’和‘开心的事’。

  他想起池家的白毛族长说他小时候被池落卿抱着哇哇哭,想起黑瞎子说的少年时下墓的经历,还有张也成信中的点点滴滴。

  从别人口中,一点点拼凑出朦胧的前半生。

  “我也,认识了很多朋友。”

  张启灵同样学会了很多东西,给军官诬陷,把老日中路小美耍的团团转,与亲近的人游山玩水,参加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并给予新人祝词。

  人世间的烟火气他也曾感受过。

  张启灵艰难又灵活的将脑海中的话拼凑出来,磕磕绊绊的诉说着。

  “长沙城外有座山,很适合,野炊。”

  “………………”

  张启灵在这个小房间里,像是不知疲倦般,缓又慢的描述了三天。

  白玛还是那样安稳睡着,呼吸却由平稳到微弱。

  直到再也感受不到脉搏跳动。

  张启灵闭上眼,将头靠在这个女人的手腕处,忽然觉得袖口有东西硌着额头,不由伸手将那藏服袖子挽起来,目光接触到那熟悉的轮盘时,瞳孔骤缩。

  他忙不迭的将其取下,放在手心。

  正打算仔细打量时,那刻着凤凰纹路和奇怪文字的圆形石头忽然从中心碎裂,顺着手心稀里哗啦落在地下。

  张启灵一时错愕,忙低头去捡。

  有一只手抚上了他的头。

  上方的女声轻柔,带着一丝淡淡的疑惑。

  “小官?”

  张启灵呼吸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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