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了片刻,公主见他不走,疼痛加上烦躁,脾气又上来了:“庸医!连看都不会看!就知道杵在这里!来人,把这个没用的庸医给本宫轰出去,让他去刷净今天的马桶!“

  两个小太监面露难色,但还是怯生生地朝陈越走来。

  陈越心里一急,这要是真被拖去刷马桶,他这刚得来的“御用牙匠“就成了全天下的笑柄了!情急之下,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殿外廊下站着几位女官,其中一人身着浅碧色宫装,身姿窈窕,气质温婉,正安静地垂手而立。她看起来约莫十七八岁,面容清丽,肌肤细腻,一双眸子清澈如水,透着聪慧与沉静。此刻,她手中正无意识地捻着一段看起来颇为坚韧的彩色丝线。那些丝线坚韧而有光泽,必定不是凡品。

  丝线?

  一个尘封的记忆瞬间被唤醒。小时候老家邻居孩子乳牙滞留,那位老牙医好像就用过类似的土办法!

  一个在现代看似荒诞,但此刻却是唯一可行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瞬间成型!

  “等等!“陈越急忙喊道,脸上重新堆起笑容,“公主殿下,既然您不愿张口,下官确有一个‘不用看,不用碰’的法子,就是不知道,公主殿下敢不敢试?”

  “有什么不敢的!”公主最受不得激将法,“你说!什么法子?要是敢戏耍本宫,罪加一等!”

  “那就好!“陈越拍着胸脯保证,“不过,需要向那位女官借她手中丝线一用。“他指向廊下那位碧衣女官。

  公主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见是熟悉的面孔,点了点头。一个小太监立刻跑过去,跟那女官低语几句。那女官抬起头,清澈的目光带着几分好奇落在陈越身上,随即微微颔首,将手中那束光滑而强韧的丝线递了过来。

  陈越接过丝线,触手感觉异常坚韧顺滑,心中暗赞一声好材料。

  他对着公主扬了扬手里的丝线,神秘地一笑:“这个法子,需要公主殿下的配合。下官需要知道,您到底是哪一颗牙最疼?”

  公主捂着脸,含糊地指了指自己口腔最深处的位置。

  陈越心里有数了,是阻生智齿,也就是俗称的“尽头牙”在作祟。这种牙往往因为生长空间不足而引发炎症,在古代,除了硬拔或者等它自己烂掉,别无他法。

  “好,”陈越胸有成竹地说道,“现在,请公主殿下忍痛,将这根丝线的一头,系在您那颗最疼的牙上。另一头嘛……就交给下官了。”

  在场所有人都听傻了。这是治牙?这是在干嘛?

  公主也犹豫了,但剧烈的疼痛和一丝好奇心,最终还是让她妥协了。她屏住呼吸,忍着剧痛,在宫女的帮助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那根坚韧的丝线,系在了那颗惹祸的智齿上。

  陈越接过丝线的另一端,却并没有立刻动手。他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大殿门口一根粗大的廊柱上。他走过去,将丝线的另一头,在廊柱上牢牢地系了个死结。

  做完这一切,他拍了拍手,对周围目瞪口呆的宫女们说道:“各位姐姐,麻烦你们一件事。待会儿,你们就跟公主殿下聊聊天,讲讲笑话,随便什么都行,目的只有一个——把公主殿下给逗笑!”

  “啊?”宫女们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操作。

  “这……这成何体统!”许冠阳大声呵斥,“简直是胡闹!你这是在戏耍公主殿下!”

  陈越却不理他,只是对着太康公主,一脸真诚地说道:“公主殿下,您信我一次。这疼痛啊,最怕的就是开心的笑声。您只要一笑,保证牙到……呃,病除!”

  公主将信将疑,但事已至此,她也只好点了点头。

  几个平日里最会讲笑话的宫女被推了出来。她们憋着笑,开始七嘴八舌地给公主讲起了宫里的趣闻和民间的段子。

  起初,公主还因为牙疼而愁眉不展。但渐渐地,她也被那些滑稽的故事吸引了。当听到一个小太监学蛤蟆叫,结果不小心把假牙都给叫出来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这一笑,就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整个人的身子都跟着向前倾了一下。

  就在她笑得最开怀的那一瞬间——

  “嗖!”

  那根系在牙齿和柱子上的丝线,瞬间绷直!

  公主只觉得嘴里一松,有什么东西“吧嗒”一声掉了下来。她下意识地停住笑,用舌头舔了舔,发现……那个折磨了她七八天的“硬块”,居然不见了!而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低下头,只见一颗带着血丝的牙齿,正静静地躺在她的裙摆上。

  鸦雀无声!

  整个长乐宫,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仿佛看到了神仙变戏法。

  “哇——!”

  下一秒,太康公主却突然放声大哭起来。但这次,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委屈和……释放。她一边哭,一边破涕为笑,指着陈越,又羞又恼地说道:“你……你这个坏蛋!你居然……用这种法子骗本宫笑!”

  她看着地上那颗牙,又摸了摸自己不再肿痛的脸颊,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不过……本宫……本宫算是勉强原谅你了!”

  全殿的太监宫女原本都看得目瞪口呆,听到公主的这番话语,纷纷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刚才那位借出丝线的碧衣女官,不知何时已悄然走进殿内,看到这巧妙至极的一幕,忍不住以袖掩口,轻轻笑出声来。那笑声如同清泉击石,清脆悦耳。她的目光落在陈越身上,那双像秋水一样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与钦佩的光芒。她心想:这个陈牙匠,虽然看着不正经,可本事……真大。人,也好像……挺帅的。

  听到公主说可以勉强原谅自己,陈越这才松了口气,上前小心地取下那截还带着血丝的丝线和被带下来的智齿,对公主行了一礼:“殿下,障碍已除,引流通畅,疼痛自会缓解。这几日需用温盐水勤加漱口,保持洁净。“

  太康公主破涕为笑,看着陈越,白皙的脸颊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却已雨过天晴,更显得娇艳动人。她微微扬起下巴,努力维持着公主的仪态,但语气已缓和了许多,甚至带上了娇嗔的口气:“哼,算你还有些真本事,不像那些只会开苦汤药的庸医。本宫……本宫可得大大地赏赐与你。“

  陈越赶紧低头躬身谢恩。

  这时,那位碧衣女官袅袅娜娜地走了过来,对陈越盈盈一福,声音温婉动听:“陈大人巧思妙想,化腐朽为神奇,令人叹服。奴婢赵雪,在尚服局当差。“

  陈越连忙还礼:“赵女官过奖了,不过是情急之下,偶得拙计,侥幸成功罢了。“他注意到赵雪不仅容貌清丽,言行举止更是端庄得体,一颦一笑皆合乎礼仪,又不失温和,让人如沐春风。

  赵雪微笑道:“陈大人过谦了。此法看似简单,实则需要对症施治,更需把握巧妙力道,非心思机敏、胆大心细者不能为。“她目光流转,落在陈越脸上,带着几分探究,“奴婢观大人手法,似乎与寻常医者大不相同。“

  陈越心中微动,感觉这位赵女官观察力十分敏锐,他打了个哈哈:“雕虫小技,因地制宜而已,登不得大雅之堂。今日还得多谢赵女官的丝线相助。“

  “区区丝线,能解殿下之苦,是它的造化。“赵雪浅浅一笑,笑容温婉,随即又关切地看向公主,细心为她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鬓发,动作轻柔体贴。

  陈越看着这一幕,心中对这温婉聪慧的女官印象颇佳。处理完公主的智齿危机,他不敢久留,再次行礼告退。

  走出宫殿,陈越看了看天色,想起张皇后之前的邀约,心头又是一紧。皇后的牙龈出血,听起来像是慢性问题,恐怕比公主这急性炎症更麻烦。但皇后娘娘的病情,可是打开后宫市场的关键一步啊,不能怠慢!

  “这宫里的差事,真是一桩接一桩,没个消停。“他暗自嘀咕,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角,“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先回值房吃口饭,下午再去椒房殿看看情况。“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收敛心神,朝着值房走去。只是他没注意到,不远处的月亮门后,许冠阳那阴魂不散的身影再次一闪而过,正阴沉地盯着他的背影,不知又在盘算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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