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行者”号冲破墨蓝色的海面,如同巨鲸浮出深渊,沐浴在久违的、带着咸腥气息的阳光与海风中。甲板上,帝国的接应舰队早已列阵等候,肃杀的气氛弥漫在波涛之上。夜熙辰紧紧抱着裹着保温毯、依旧有些虚弱的梦婉莹,踏上了主舰“镇远”号的甲板。幽冥率领的暗影卫如临大敌,将两人严密护卫在中心。

  “陛下!夜后陛下!”舰长和医护人员立刻迎上。

  “立刻进行全面医疗检查!重点检测她体内是否有未知药物残留或生物标记!”夜熙辰的声音不容置疑,他将梦婉莹小心地交到医疗团队手中,目光却一秒也未从她身上移开。那份失而复得的后怕,以及对她口中“激活”一事的深深忧虑,让他必须确认她的绝对安全。

  梦婉莹(或者说,此刻占据着这具身体的存在)顺从地被医护人员搀扶着,走向舰艇内部设施齐全的医疗舱。她低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掩盖了眸底深处一闪而过的、极其复杂的情绪——有一丝劫后余生的恍惚,有一丝对夜熙辰强势守护的依赖,但似乎……还掺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陌生和……探究?

  夜熙辰没有跟随进去,他需要立刻听取幽冥关于“海神之眼”号后续处理的汇报,并部署对“净世会”的全面反击。但他的心神,却有一大半系在医疗舱的那扇门上。

  一小时后,医疗舱初步检查报告出来。

  首席军医面色凝重地来到指挥室,向夜熙辰汇报:“陛下,夜后陛下身体机能基本正常,有些虚弱和脱水,主要是镇静剂的后续影响。体表没有明显外伤。但是……”

  “但是什么?”夜熙辰的心猛地一沉。

  “血液检测中,发现了一种极其微量、结构复杂的非天然合成物,我们的数据库中没有匹配记录。它似乎与神经系统有微弱的亲和性,但具体作用未知。此外,脑电图显示,夜后陛下的脑波活动频率,比正常基线平均值……高出约7.3%,并且呈现出一种罕见的、高度同步的波动模式。这种模式……我们从未在任何人身上见过。”军医的语气带着困惑和一丝不安。

  未知合成物?异常脑波?夜熙辰的眉头死死拧紧。“净世会”到底对她做了什么?那个“先知”提到的“激活”和“星见血脉”,难道已经开始显现了?

  “她精神状态如何?”他更关心这个。

  “夜后陛下意识清醒,逻辑清晰,但对被绑架后的具体细节记忆有些模糊,尤其是关于那些研究人员和她被注射药物后的感受,她表示‘想不起来了’或‘感觉很混乱’。这可能是镇静剂和创伤后的正常应激反应,但也……”军医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也可能存在其他问题。

  夜熙辰挥手让军医退下,独自在指挥室内踱步,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他决定亲自去看看。

  医疗舱内,梦婉莹已经换上了干净的病号服,靠坐在床上,望着窗外出神。海面上的夕阳将金色的光辉洒在她苍白的脸上,勾勒出一种惊心动魄的脆弱感。

  听到脚步声,她转过头,看到夜熙辰,脸上立刻露出一个带着依赖和委屈的、他无比熟悉的笑容:“熙辰……”

  夜熙辰走到床边坐下,自然地握住她的手,触感依旧冰凉。他仔细端详着她的脸,试图找出任何一丝异样。她的眼神,似乎比以往更加……清澈?或者说,深邃?那里面倒映着他的影子,却仿佛隔着一层他看不透的薄雾。

  “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他放柔了声音问。

  “好多了,就是有点累,头还有点晕。”她轻轻靠在他肩上,声音软糯,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熙辰,谢谢你又来救我……我好怕……”

  这依赖的姿态,这软语呢喃,都是他熟悉的梦婉莹会有的反应。但不知为何,夜熙辰心底那丝异样感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清晰了。是哪里不对?是语气中那微不可察的、过于完美的拿捏?还是眼神深处那一闪而过的、不属于她的冷静审视?

  他不动声色,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像往常一样安抚道:“没事了,都过去了。有我在,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她在他怀里轻轻“嗯”了一声,仿佛无比安心。

  沉默了片刻,夜熙辰仿佛不经意地提起:“婉莹,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在梦家老宅那个下雨天。”

  这是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细节。当时的梦婉莹,作为替嫁新娘,紧张、惶恐,却又带着一丝认命的倔强。

  怀中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虽然极其短暂,但夜熙辰敏锐地捕捉到了。随即,她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迷茫和追忆:“当然记得……那天雨好大,我穿着不合身的嫁衣,很害怕……还好,你虽然冷着脸,但……没有为难我。”

  回答得天衣无缝。时间、地点、情绪,都对。但夜熙辰的心,却沉了下去。因为真正的梦婉莹,永远不会用“不合身的嫁衣”来形容那天——那件嫁衣是梦家临时准备的,确实不合身,但以她当时的心境和性格,她更可能记得的是“冰冷的雨水”和“绝望的心情”,而不是嫁衣本身这种无关紧要的细节。这个细节,是他后来在一次偶然的交谈中,听她带着自嘲提起的。而此刻的“她”,回答得太流利,太……像在背诵一段精心准备好的台词。

  一个可怕的、荒谬的念头,如同毒蛇般窜入夜熙辰的脑海!结合未知药物、异常脑波、记忆模糊……难道……“净世会”的手段,不仅仅是激活血脉那么简单?他们会不会……进行了意识干预?甚至……替换?

  这个想法让他如坠冰窖!他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这张他熟悉到刻入骨髓的脸,试图找出破绽。

  “婉莹,”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握着她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你母亲最喜欢的那盆栀子花,今年开花了吗?”

  这是一个更私密、更随机的问题。梦婉莹的母亲喜欢栀子花,但老宅那盆花早在他们结婚前就因病枯萎了,梦婉莹还为此难过了一阵。这件事,外人绝无可能知道。

  “她”的眼眸深处,再次闪过一丝极快的、类似于数据读取般的滞涩,虽然瞬间就被更深的温柔和一丝哀伤取代:“母亲的花……早就谢了。熙辰,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夜熙辰的心脏,在这一刻,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停止了跳动!

  不对!

  感觉不对!

  反应不对!

  真正的梦婉莹,提到母亲和那盆花时,眼神会是带着深切怀念和淡淡忧伤的,而不是这种程序化的哀伤!更重要的是,她不会反问“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她会陷入短暂的沉默,或者轻轻带过,因为那是她心底柔软的伤疤!

  眼前这个人,有着梦婉莹的容貌,梦婉莹的声音,甚至模仿着梦婉莹的情绪和记忆!但她不是她!至少,不完全是!

  一股滔天的怒火混合着彻骨的冰寒,瞬间席卷了夜熙辰的全身!他猛地站起身,后退一步,死死地盯着床上那张依旧带着无辜和不解表情的脸,眼神锐利得如同出鞘的凶刃,带着毁天灭地的风暴和一丝……几近崩溃的恐慌!

  他从牙缝里,一字一顿地挤出了那个石破天惊的问题,声音嘶哑低沉,却如同惊雷炸响在寂静的医疗舱内:

  “你、到、底、是、谁?”

  “梦婉莹”脸上的温柔笑容瞬间凝固,眼中的无辜和依赖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近乎非人的平静,以及一丝……被戳穿后的、诡异的了然。

  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冻结。

  真正的风暴,此刻才刚刚开始。而夜熙辰所要面对的,可能比他想象的任何敌人都要可怕——一个占据了他爱人躯壳的、未知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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