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们都去死吧!”

  高杰军各支步兵攻击队里,有的步兵眼睁睁地看到前面的同伙挨个挨个地被刺死、倒下、轮到自己了,就跟被阎王爷挨个点名似的,忍不住心头恐惧发出精神崩溃的叫喊,疯了似的猛冲上前,结果不是被长枪刺死就是被矮墙上的木棍尖头扎死。

  双方隔着矮墙用长枪互刺,就像一只只刺猬在缠斗,夏华这边的乡勇家丁们占了大便宜,他们身体贴在矮墙上,从胸口往下都受到矮墙保护,身体暴露面积很小,而且还有盾牌防护,反观高杰军的步兵们,他们没法把身体也贴到矮墙上,因为矮墙上尽是尖头朝着他们的木棍,他们必须跟矮墙保持距离,这样,他们的身体完全暴露着,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刀盾兵的盾牌。

  如此一来,双方枪林互刺,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这就是工事的作用。

  “杀!”“杀!”“杀!”...小小的庄园成了腥风血雨滚滚的修罗场,进攻中的高杰军步兵们犹如排队走向绞肉机,个个苦不堪言,队伍里的刀盾兵们就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着手里的盾牌,人就像乌龟一样缩头弯腰屈身躲在盾牌后,

  本来,他们的职责是为身边的长枪兵们提供盾牌防护,但,性命攸关之际,死道友不死贫道,自己的命都这么危险,哪儿还顾得上别人,谁会舍己为人啊?所以他们的盾牌只用来保护自己,旁边的长枪兵想要挤进来,都被他们挤出去挨枪头了,双方心如火烧地互相大骂:

  “让老子躲躲呀!你的盾牌往老子这边来来呀!”

  “就这么点大!你别挤了,把老子的半拉身子都挤出去了!给老子出去!”

  “你他妈的...啊——”

  一个又一个被刀盾兵挤出盾牌后的高杰军长枪兵被矮墙对面刺出的长枪给刺倒,倒地后哀嚎不绝,堵住了进攻通道,或滚进通道旁的陷坑里落在木棍尖头上或铁蒺藜上,再度发出令人听得头皮发麻的惨嚎声。

  长枪兵们一个个地倒下去,刀盾兵们岂能独善其身,矮墙对面刺死长枪兵们的长枪随即便向他们招呼来,戳在盾牌上的枪头伤不了他们,但捅在了他们腿上等露出来的身体部位的枪头立刻让他们一边惨叫起来一边东倒西歪、四仰八叉地倒下去。

  庄园外,从庄园里火急出来的胡茂祯五内俱焚地奔到高杰身边:“总爷!部队攻势受挫,伤亡惨重!庄子的团练在庄子里垒砌了一道矮墙,矮墙前又挖有壕沟,部队施展不开,只能兵分多路一股股地硬冲,他们的长枪兵部队在矮墙后以逸待劳,部队实难突进...”

  在汇报完军情战况后,胡茂祯忍不住心焦感叹:“不得不说,这个夏华,确实是个人才,不但凶悍强横,而且颇通兵法战阵,总爷...”

  “可恶!”高杰满脸黑气翻腾,“早知如此,就从徐泗多带些兵马来了,还有火器部队,也都一并带来,那样的话,又怎会打得这么费力...”他心火炎炎,“但都到这一步了,岂能放弃?命令步兵部队,给我全力往上压!后退者、畏缩不前者,一律格杀!”

  随着高杰的命令,庄园里的高杰军军官们纷纷狠辣挥刀,惨呼声中,一丛丛想要后退的、不敢向前的高杰军步兵连连被砍杀。

  “上!快上!都上!不敢上的,杀无赦!”挥舞着血淋淋的刀,高杰军的军官们厉喝道。

  前后都没有活路的高杰军步兵们只能绝望地嚎叫着向前冲。

  双方彻底地杀红了眼。

  庄园的半空中,箭矢飞梭破空,石块飞扬、碎石乱舞,击中高杰军箭楼的碎石怦然轰鸣、石子四溅,上面的高杰军弓箭手们惊呼痛叫声不断,被石子打中脑袋的当场脑震荡,被石子打中身体的轻者皮青肉紫、气血紊乱、疼痛难忍,重者倒地不起、吐血不止,内脏受到严重震伤,还有的在慌乱中不慎失足摔下了箭楼,两三丈的高度足以让他们轻者摔断腿重者摔死。

  “放石头!快点!”负责指挥抛石机部队的卢欣荣在两个手持盾牌的卢家家丁的保护下风风火火地奔走在各台抛石机间,一边督促指挥一边进行着技术指导,“二号抛石机,抛射角度上扬十度!五号抛石机,左转十五度!...注意石头的重量!必须跟上次的一样重!如果不一样重,调整就没用了!瞄准那个一号箭楼,同时抛射——打!”

  卢欣荣口中的“角度”等词和他脑子里的相关的概念自然都是夏华教他的,这是后世的基础几何知识,又不高深,夏华稍微讲解一下,卢欣荣等人自然就明白了。

  “呼!”“呼!”“呼!”...六块石头被抛射着齐齐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划开六道气贯长虹的反抛物线,以雷轰电掣之势飞掠向那座被列为一号目标的高杰军箭楼,须臾之间,“轰”的一声,六块石头其中一块结结实实地命中了那座箭楼,木石撞击间,碎木和木屑爆裂飞溅。

  “好!”看到这幕的乡勇家丁们纷纷大呼喝彩。

  裹挟着强劲的冲击力和动能的石块在砸中那座箭楼后,场景就像缩小简化版的流星砸中摩天大厦,整座箭楼剧烈震动摇晃着,上面鬼哭狼嚎声一片,两个高杰军弓箭手正好被石块砸中,当即血肉横飞、死于非命,其他人都被晃动得连滚带爬,有好几个站立不稳和没及时抓住固定物,在哇哇惊恐叫喊声中四脚朝天地摔了下去。

  高杰军的这些箭楼都是临时制造的,虽不能说是粗制滥造,但质量肯定不怎么样,挨了一块石头的重击后,那座箭楼虽未崩坏倒塌,也是摇摇欲坠,上面剩下的弓箭手们无不心惊胆颤,纷纷顺着楼梯逃了出去。

  “弟兄们干得漂亮!”卢欣荣喜形于色地夸奖着部下们,“现在,给我打那个二号箭楼!”

  跟高杰军那边军官们缩在后面威逼士兵们参战正好相反,夏华团练这边的军官们基本上个个身先士卒,从而稳定人心、鼓舞士气。

  “弟兄们!好好打!狠狠地打!杀光这些强盗!...”

  身为团队首领的夏华没有躲在相对安全的内园里,更没有悄悄溜走,而是一身盔甲武装,在赵炎和三个手持盾牌的亲卫的严密保护下毫无惧色地奔走在各个交战处,高声喊话振奋和激励浴血奋战的乡勇家丁们,看到他、听到他的声音,众乡勇家丁无不心神大定,愈发勇猛。

  “杀不死我的,将会使我更强大!”眼前既血腥残酷又令人血脉偾张的画面让夏华感到浑身热血燃烧,他毫不怀疑,熬过了这一关,他的团队必会进一步地脱胎换骨,每一个活下来的乡勇家丁都会成为种子,孕育一支强大军队的种子。

  夏华最重点关注的是他的老战友们,不出他的预料,他的老战友们个个没让他失望——

  曲吉东带队负责的那段矮墙即将被敌军突破,被杀死的敌军尸体滚滚,填平了更多壕沟,使敌军的攻击范围扩大了,矮墙上的那些尖头木棍也大多已折断,疯狗般的敌兵群汹涌上前,曲吉东大吼着,左手持盾右手提着狼牙棒,纵身上前,那把狼牙棒被他舞得威不可当,大棒所到之处,一颗又一颗敌兵的脑袋被砸成了瓜瓤爆浆、汁水喷溅的烂西瓜;

  另一段矮墙防线上,翁永祥也杀得进入了忘我状态中,整个人就像从血海里捞出来的般,手中开山斧鲜血淋漓的斧刃已成了锯齿状,身上多处插着箭矢,他身穿双层铠甲,箭头入肉不深,没对他造成真正的伤害,至于疼痛,他压根没感觉到,只顾大砍大杀,左一斧把一个敌军刀盾兵的盾牌砍得四分五裂,右一斧把一个敌军长枪兵的脑袋劈成了两瓣;

  陈明带着一支临时组建的标枪队充当机动支援部队,哪里的防线打得吃力不稳了,他和众标枪手就奔向哪里,向着对面的敌兵们猛力地投掷出一根根尾部带绳子的标枪,击杀位置靠前的敌兵,再拽绳子收回标枪,防止标枪落入敌手被敌投掷过来。

  “上!上!不准后退!...”一个高杰军的把总看到自己部下士兵们的人命就像烈日下的雪堆一样不停地融化消解却寸步难行,急火攻心地靠上前挥刀压阵,下一刻,一支利箭快如闪电地飞来,正中他的咽喉,他瞪大眼,嘴里咕嘟嘟地冒着血沫,一头扑倒。

  百步外,押住咧嘴一笑地放下手里的清弓,曾是清军一员的他很擅长用清弓,准度百步穿杨,力度射石饮羽。

  押住和他的六个蒙古人伙伴最擅长的是骑射作战,眼下的交战模式让他们发挥不了骑术优势,所以他们全力地发挥他们的箭术优势,七人和另外四五十个从团练里挑选出的有箭术底子的乡勇家丁手持弓或弩分成一个个小组自由参战,专门用精准的冷箭狙击射杀价值超过普通士兵的敌军人员,一个又一个敌军的精兵和军官被他们突如其来的冷箭取了性命。

  谭东、栾树文、李保海、陈家鹏、蔡晨旭、陈军、王梓楷等人同样都在舍生忘死地参战,人人奋勇当先,个个奋不顾身,受了伤也不下战线,在他们以身作则的带动下,众乡勇家丁尽皆愈战愈勇,杀得雷嗔电怒,杀得气冲霄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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