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胸前的光学镜头扫过战场,将溃败的残敌尽数标记。

  “残敌清剿率92.3%,敌方有生力量已基本丧失组织抵抗能力。”

  电子音平静地汇报,

  “检测到零星抵抗,威胁等级:低。”

  罗伊从驾驶舱跃出,金色玫瑰在胸前微微发烫,

  世界树之种传来一股脉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它。

  银塔周围,硝烟尚未散尽,但枪声已经稀落。

  镇北营的战士们正有条不紊地清理战场,

  李凯和露娜脸上既有疲惫,也有胜利后的释然。

  格赫罗斯缓缓降落,站在银塔之下,仰头望着这座建筑。

  德穆兰从塔顶跃下,轻巧地落在他身旁。

  “师父。”

  伊利赐走来,微微颔首。

  “你的实战经验还差些火候,”

  格赫罗斯打量着她,

  “但进步很快。”

  仿制体德穆兰也降落下来,默默走向战场的另一侧,检查机械战车的损伤情况。

  无名和克莱尔最后落地。

  无名环顾四周,目光在那些被俘的阿萨拉士兵身上停留片刻,又移开。

  “不对劲!为什么突然冒出来这么多巅峰级?”

  罗伊对此感到十分疑惑,

  而德穆兰则调出了一份档案,投影在半空。

  “是神血。”

  她指尖轻点,档案展开,

  “雅各布留下的数据库里,有对‘神血’的研究报告。”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图谱上。

  “所谓神血,并非简单的强化药剂,”

  德穆兰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凝重,

  “它是一种......强制进化的催化剂。”

  “夜人最初的设想,是通过筛选和优化,制造出可控的超级战士。”

  “但阿尔法和贝塔显然走了极端,他们加速了催化过程,但这却有着极大的副作用。”

  “而哈夫克窃取了部分实验数据和样本,”

  德穆兰继续道,

  “雅各布一直在秘密研究如何剔除副作用,制造出更‘纯净’的神血。”

  格赫罗斯眉头紧锁,

  “那些所谓的‘七神卫’,就是用了这种东西?”

  “不止是阿萨拉,”

  德穆兰摇头,

  “GTI那边也绝对用了,书客能那么快恢复,还能从罗伊手下逃走,本身就不正常。”

  “更别说他们突然冒出来的那些巅峰级......”

  “以GTI以前的底蕴,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多巅峰级强者坐镇。”

  她调出另一份数据,

  “火种计划发放装备只是表象,”

  “在压力下,很多卡在传奇级极境多年的玩家......会不惜一切代价寻求突破。”

  “神血,对他们而言是个捷径,”

  数据上,一个个红点亮起,遍布各个大陆。

  “阿萨拉动用了王室库存,GTI也有自己的渠道,甚至......雷斯,很可能也搞到了一些。”

  德穆兰看向罗伊,

  “这场仗,看起来是我们赢了。”

  “但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可能是一个‘巅峰级’开始批量出现的时代。”

  罗伊沉默地注视着那些红点,

  世界树之种在胸前微微发热,似乎在回应着某种呼唤。

  他能感觉到,随着更多权柄的汇聚,种子的脉动越来越清晰。

  “神血催化出的巅峰级,根基不稳,”

  格赫罗斯摇了摇头沉声道,

  “但数量堆起来,依然是巨大的威胁。”

  “尤瑟夫这次吃了大亏,绝不会善罢甘休。”

  “GTI元气大伤,但我们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神血,”

  “且内部恐怕会因这次惨败而变得更加激进和极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罗伊身上。

  “你之前说,要做一件大事。”

  格赫罗斯的声音平稳有力,

  “告诉我!如果合我心意,我加入!”

  罗伊抬起头,迎上格赫罗斯的目光。

  “发动全面战争!将所有人击败,将所有组织击溃!”

  “统一大陆,只有统一之后才能得到和平!”

  “这个......大事如何?”

  听到这一串话,格赫罗斯的眼神骤然一震。

  空气仿佛凝固,

  统一大陆?

  这个念头,他不是没想过。

  在潮汐监狱那些暗无天日的岁月里,

  在目睹无数势力为了蝇头小利厮杀、背叛,将世界拖入更深的泥潭时,

  这个念头曾在他心底闪烁过。

  但那需要何等的力量?

  何等的决心?

  又会带来何等的牺牲?

  他看向罗伊。

  这个年轻人站在银塔之下,

  他身后是尚未散尽的硝烟,胸前那朵金色玫瑰微微发光,

  格赫罗斯看到了一样东西!

  那不是狂热的野心!

  而是一种清醒!

  将所有声音归于一个声音!

  将所有力量归于一个秩序!

  用最彻底的暴力,终结所有暴力的根源!

  这想法疯狂吗?

  或许!

  但在这片废墟之上,

  疯狂的想法,却透着一股合理!

  格赫罗斯的目光扫过战场。

  伊利赐平静地站着,等待他的决定,

  德穆兰嘴角挂着一丝笑意,仿佛早知如此,

  无名、克莱尔、李凯、露娜,以及周围那些眼神灼灼的镇北营战士们......

  他们都在等。

  等一个答案!

  等一个方向!

  一股久违的热流,悄然在格赫罗斯胸腔中复苏。

  不是为了复仇,不是为了权力,甚至不完全是和平。

  而是为了......一个可能。

  一个彻底结束这循环悲剧,

  让后来者不必再经历他们这一代人所经历的一切的......

  可能!

  哪怕这条路注定铺满骸骨,浸透鲜血!

  但......

  “哈哈哈——”

  格赫罗斯突然放声大笑,

  那笑声里没有多少欢愉,却有一种豁然开朗的畅快。

  “好!好一个大事!”

  他止住笑声,直视罗伊。

  “统一大陆,终结乱世......这条路,比登天难,比地狱险,但——”

  他向前一步,

  “我加入!”

  “与其在这泥潭里挣扎,看着世界滑向深渊......”

  “不如亲手去劈开一条血路,建一座让人真正喘息的......高塔!”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回荡在每个人耳边。

  罗伊眼中光芒大盛,

  他同样向前一步,伸出手和格赫罗斯碰拳

  “欢迎加入,格赫罗斯!”

  两只拳头紧紧碰在一起,

  “那么,”

  德穆兰适时开口,

  “我们这个新家,该叫什么名字?总不能还叫银塔吧?”

  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于罗伊。

  罗伊收回手,环视这座银塔,又望向远方。

  一个名字,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他脑海!

  世人皆言!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但在那里只有螳螂捕蝉,黄雀雀雀雀.......在后!

  “以后......它就叫巴别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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