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月的身影消失后,那间充满科技鬼气的密室瞬间陷入死寂。支撑着我魂灰的肾上腺素(如果魂灰有这玩意儿的话)骤然退去,排山倒海的虚弱感和灵魂被撕裂的剧痛瞬间将我淹没。

  “呃啊……”我连维持悬浮的意念都快没了,魂灰的光芒黯淡得像风中残烛,直接“瘫”在了冰冷的控制台上。驱动三件神器三个时辰,简直比连续码字一个月不睡觉还累一万倍!我感觉自己的“存在”都被掏空了一大块,边缘都开始模糊了。

  “尘月副手!您没事吧?!”王胖子连滚带爬地冲进来,看到我这般惨状,吓得脸都绿了(虽然鬼脸本来就是绿的)。

  “没……死不了……”我用尽最后一丝意念传递信息,声音(意念波)虚弱得如同蚊蚋,“数据……记录好……收拾……现场……”

  “是是是!”王胖子赶紧招呼那几个同样累瘫的机灵鬼,手忙脚乱地记录打赏数据,关闭设备(主要是把【通幽骨杖】拔出来,密室瞬间暗了一半)。

  我被王胖子用一张更干净(但依旧有股霉味)的破布重新包好,揣在怀里,带回了分配给“公司高管”(其实就是个稍微干净点的角落)的“宿舍”——一个用棺材板搭的简易床铺。

  王胖子把我小心翼翼放在“床”上,自己瘫坐在旁边地上,哭丧着脸:“副手……咱们这是图啥啊……一天赚近七千万,结果99%都上交了,咱就落个六十八万……还得玩命……冥月大人这是要把咱们往死里用啊!”

  我躺在棺材板上,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图啥?图能多活几天呗!还能图啥?

  但内心深处,那点不甘熄灭的火苗,却在虚弱中顽强地燃烧着。

  六十八万读者币!一天!没有系统抽成!纯粹靠我的策划和冥月的“本色出演”赚来的!这证明了我的路是对的!在这个鬼地方,内容为王!流量就是命!

  可是……这命氪得也太狠了!

  我“内视”着自己的魂灰,明显小了一圈,光芒也淡了许多。按照这个消耗速度,别说一个月,能撑过十天都是奇迹!冥月那个疯批,她根本就没想让我活吧?她就是想看看我能榨出多少油水,然后在我油尽灯枯时一脚踢开?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王胖子……”我艰难地传递意念,“明天……直播内容……要调整……”

  “还调整?!”王胖子差点跳起来,“副手!您这魂儿都快散了!歇一天吧!”

  “歇?冥月给咱们歇吗?”我意念带着一丝狠劲,“一天一亿!歇一天就少一天!必须……持续输出……保持热度……”

  “那……那怎么调整?”王胖子都快哭了。

  “明天……搞……‘科技修仙’主题……”我魂灰中闪过一个个前世看过的网络梗,“你……去找几个手巧的……把那些报废手机……改装成……‘鬼力传讯符’……要能发弹幕的那种……”

  “再让【万象魔方】……幻化几个……‘飞剑快递’无人机模型……”

  “场景……就设定为……‘冥月大人教你如何用科学手段修炼鬼仙’……”

  “内容……既要硬核……又要整活……比如……用【摄魂镜】分析鬼体结构……用【通幽骨杖】演示阴气聚变……最后……搞个‘鬼界第一届法宝改装大赛’……”

  我一边“说”,一边感觉魂灰又在消散。这简直是用脑髓在直播!

  王胖子听得目瞪口呆:“科……科技修仙?副手,这……这能行吗?冥月大人能同意吗?”

  “她只要结果……不管过程……”我意念越来越弱,“快去……准备……明天……辰时……准时开播……”

  王胖子见我状态极差,不敢再多说,连忙跑去安排。

  密室里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躺”在棺材板上,感受着魂体传来的阵阵虚无和刺痛,意识却异常清醒。

  疯狂吗?确实疯狂。这是在透支生命去赌一个渺茫的希望。

  但……除此之外,我还有选择吗?

  向冥月求饶?她只会冷笑一声,然后把我这捧灰扬了。

  摆烂等死?那更合她意,直接省事了。

  唯一的路,就是拼!拼尽一切,在她规定的规则内,玩出花来!赚到足够买命的钱!然后……或许,才能有一线生机?

  “冥月……”我魂灰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你想看我的价值……想看我的潜力……好……我就让你看个够!”

  “系统……呵……没有系统……我尘月……照样能……掀起风浪!”

  这一夜,我在魂体撕裂的痛楚和对明天的疯狂构思中,半昏半醒地“熬”了过去。

  第二天,辰时刚到。

  冥月的身影准时出现在骷髅王座上,血瞳淡漠,似乎对昨晚我的惨状一无所知(或者根本不在意)。

  “开播。”她淡淡下令。

  “各部门准备!灯光!摄像!action!”我强忍魂体不适,集中意念,驱动三件神器!

  【摄魂镜】亮起,多机位对准冥月和她面前工作台上那堆被魔方幻化出的、看起来像那么回事的“修真仪器”(其实是报废手机改的)。

  【通幽骨杖】稳定供能。

  【万象魔方】将背景幻化成充满未来感的“鬼仙科技实验室”。

  直播开始!

  “家人们,今日主题,‘科技赋能修仙’。”冥月依旧是那副高冷范儿,但配合着眼前的“科学仪器”,产生了一种诡异的反差萌。

  她随手拿起一个“鬼力频谱分析仪”(王胖子用老人机屏幕改的),对着自己指尖冒出的一缕鬼火照了照,屏幕上立刻出现扭曲的波形(我让机灵鬼在后面用手戳的)。

  “看,此乃阴气波动频谱,峰值出现在幽冥频率区,证明鬼火能量纯正。”

  弹幕瞬间笑疯:

  【哈哈哈冥月老婆当起科技博主了!】

  【这仪器是诺基亚改的吧?质量真好!】

  【打赏5000币!给老婆实验室氪金!】

  【系统提示:收到读者【信仰科学】打赏:读者币+20000!】

  接着,冥月又演示了“阴气驱动飞剑”(无人机模型挂个卡片)、“怨念编码传讯”(用报废手机发弹幕)等“黑科技”,全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偏偏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气。

  观众们看得津津有味,打赏不断。

  中场互动环节,是“连麦答疑”,冥月随机抽取“幸运观众”(其实是王胖子扮演的),解答“修炼难题”。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冥月的回答一个比一个硬核(且惊悚),节目效果拉满。

  后半场,则是重磅的“冥月大人带你探秘鬼界新材料——‘千年寒铁’的工业化炼制”。【万象魔方】幻化出巨大的熔炉和流水线,冥月亲自“操控”(摆拍),场面宏大,特效炫酷。

  整个直播过程,节奏依然紧凑,内容新颖猎奇,冥月的个人魅力加上“科技修仙”的噱头,吸引力丝毫不减昨日!在线人数一直稳定在百万以上!

  但我……快撑不住了!

  同时精细操控三件神器,还要实时构思剧情、切换场景、应对突发状况,对我的魂力消耗是毁灭性的!我感觉自己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魂灰的光芒越来越暗,控制神器也变得异常艰难,有几次差点穿帮!

  十六个小时!冥月这个工作狂,真的直播了整整十六个小时!中间只休息了不到一个时辰!

  当直播终于结束时,我连“瘫”的力气都没了,魂灰直接像一摊烂泥一样“糊”在了控制台上,光芒微弱得几乎看不见。

  王胖子冲上来,手忙脚乱地把我“铲”起来,声音带着哭腔:“副手!您挺住啊!”

  我勉强集中最后一丝意念,看向【摄魂镜】反馈的最终数据——

  在线峰值:2,100,000!

  总打赏额:读者币 85,417,300!

  八千五百多万!比昨天还高!

  净收入:854,173读者币!

  第二天,再创“辉黄”!

  然而,我看着这串数字,魂灰中却没有任何喜悦,只有无尽的冰冷和疲惫。

  收入是增加了,但我的魂体,损耗更严重了。照这个速度,我绝对撑不了一个月。

  冥月的身影再次出现,收取了99%的打赏,瞥了一眼数据,又瞥了一眼几乎熄灭的我。

  “嗯,尚可。”她的评价依旧简短,但血瞳在我身上多停留了一瞬,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波动?是满意?还是……别的什么?

  她没有多说,再次消失。

  王胖子捧着几乎要散架的我,欲哭无泪:“副手,明天……还播吗?”

  播?怎么播?再播下去,我怕是要现场表演“魂飞魄散”了。

  但……不播?

  我“看”着意识中那遥远的一亿目标,又“感受”着魂体濒临崩溃的虚弱。

  没有退路了啊……尘月。

  我魂灰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传递出最后一个意念:

  “播……但内容……得改……改成……‘冥月大人的休闲日常’……时长……缩短到……八个时辰……”

  先活下去……再说吧。

  这场氪命直播,真是……太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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