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皇后眼底狂躁的怒火平息下去。

  看看,这才是她的好女儿!永远这么贴心,这么懂事!

  不像那个夏清鸢,只会用她那张死人脸来气自己!

  “扶摇,还是你好。”

  皇后疲惫地靠在软枕上,对着她招了招手。

  夏扶摇乖巧地走到床边坐下,拿起汤匙,小心翼翼地吹了吹,才将一勺燕窝送到皇后嘴边,“母后,太医们都是庸才,您别跟他们置气。”

  她柔声劝慰道,“您只是最近太累了,等风头过去,父皇想明白了,自然会像以前一样疼爱我们的。”

  皇后喝了一口燕窝,眼底透出深深的无力,“扶摇,你不懂。”

  “你父皇他变了,自从夏清鸢回来,他就变了。”

  夏扶摇垂下眼眸,她当然知道父皇变了!

  变得让她感到陌生,感到害怕!

  以前的父皇,眼中看到的永远是她夏扶摇。

  她撒个娇,他会笑得合不拢嘴,她皱个眉,他会紧张地问遍左右。

  整个皇宫,谁不知道她是父皇最宠爱的掌上明珠?

  可现在呢?

  现在父皇的眼里,只有夏清鸢!

  只因为夏清鸢会画几张破符,会说几句神神叨叨的话,父皇就像被勾了魂一样,不管自己和母后受了多大的委屈,他都偏袒着那个野道姑!

  夏扶摇紧紧攥着手中的汤匙,明明都在外修了十三年的道,你说你还回来做什么!

  死在外面不是很好吗?

  为什么偏偏要回来!

  一回来,就想抢走属于她的一切!

  长公主之位!

  父皇的宠爱!

  满朝文武的赞誉!

  夏清鸢凭什么?就凭她那点血缘吗?

  天知道,她夏扶摇为了长公主这三个字,付出了多少!

  从她记事起,她就活得像一个提线木偶。

  她要日日夜夜揣摩父皇和母后的心思,他们喜欢什么,她就表现出什么,他们厌恶什么,她就绝不触碰。

  她要学最繁复的宫规,练最端庄的仪态,写最漂亮的字,画最应景的画。

  她要对每一个人笑,对每一个人都温和有礼,把自己打造成一个完美无瑕的皇家典范!

  她花了整整十三年,才将扶摇公主这个名字,变成了善良仁慈和完美的代名词!

  而夏清鸢呢?

  她在外面修道十三年,潇洒十三年,她什么都没做!

  她什么都不懂!

  她凭什么一回来,就想轻而易举地拿走这一切?

  凭什么!

  夏扶摇的指甲嵌入掌心,传来一阵刺痛。

  不!

  她绝不答应!

  父皇的宠爱是她的!长公主的位置是她的!这大夏朝最尊贵女子的一切,都只能是她夏扶摇的!

  夏清鸢,你想抢,那就得付出代价!

  夏扶摇咬了咬下唇,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绝对不能再坐以待毙!

  “母后。”

  “太医治不好您的头风,或许我们可以试试别的法子。”

  皇后没什么精神地看了她一眼,“什么法子?”

  夏扶摇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儿臣听闻,城外的白云观有一位得道高人,他的祈福法事最为灵验,尤其擅长安神驱邪。”

  “儿臣想,母后您这般尊贵,定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冲撞了您,才让您日夜不宁。”

  “儿臣愿亲自去观中抄写经文,为您日夜祈福,求高人为您做一场法事,驱散邪祟。”

  皇后闻言,精神微微一振。

  她本就信奉这些,如今在见识过夏清鸢那些神神叨叨的手段后,让她对此更加深信不疑。

  “此法可行?”

  “当然可行!”

  夏扶摇眼神闪烁,“只要母后能安睡,便是让儿臣折寿十年,儿臣也心甘情愿!”

  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皇后瞬间被感动得无以复加,她紧紧抓住夏扶摇的手,红着眼眶道:“好孩子,我的好扶摇,本宫有你,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得了皇后应允,夏扶摇每日都会出宫前往白云观祈福。

  而仅仅三天后,她便带回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个通体剔透,流光溢彩的琉璃瓶,约莫一尺来高,瓶身雕刻着上百个形态各异的福字,在光线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晕,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母后!您看!”

  夏扶摇兴冲冲地将琉璃瓶捧到皇后面前,献宝似的说道,“儿臣在观中日夜抄写了一百篇《平安经》,感动了观主,特将这尊在神前供奉了九九八十一天的百福琉璃瓶赠予儿臣。”

  “观主说了,此瓶汇聚了百家香火和神明愿力,有安神静心,驱邪避秽的奇效。”

  “只要将它放在您的寝殿之内,定能保佑您夜夜安寝,百邪不侵!”

  皇后看着那精美绝伦的琉璃瓶,又看着女儿因熬夜抄经而略显憔悴的脸庞,心中的感动和怜爱达到了顶点。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琉璃瓶,像捧着一件稀世珍宝,“好,好,真是好孩子。”

  “快,把它放到本宫的床头去!”

  “本宫要日日夜夜都看着它,就像看着我的扶摇一样。”

  当晚,百福琉璃瓶就被摆放到了皇后的寝殿床头柜上。

  瓶身在烛光下熠熠生辉,看着就不像人间凡物。

  当天夜里,奇迹真的发生了。

  近一个月来备受头风折磨,夜不能寐的皇后,竟然安安稳稳地一觉睡到了天亮。

  醒来时,她只觉得神清气爽,那股盘踞在脑中,如同千万根钢针乱扎的剧痛,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效!真的有效!”

  皇后抚摸着床头那尊流光溢彩的琉璃瓶,脸上露出不加掩饰的笑意。

  “来人!”

  守在门口的大宫女连忙推门进来,躬身行礼:“娘娘。”

  皇后指了指自己的私库方向,意气风发地吩咐道:“去!把本宫库里那套西域进贡的红宝石头面,还有江南新织的那几匹云锦,再加上一千两黄金,都给扶摇送去!”

  “告诉她,这是本宫赏她的!让她只管放宽了心,想要什么,都可跟母后说!”

  “遵命!”大宫女转身去准备。

  整个凤仪宫上下,都因为皇后的好转而松了一大口气,人人脸上都带上了久违的笑容。

  夏扶摇收了奖赏,赶忙就跑来请安,“儿臣参见母后!”

  “母后今日的气色真是太好了!看来是儿臣求来的那尊百福琉璃瓶起作用了,高人果然没有骗我!”

  她一边说,一边走到皇后身边为她捏肩捶背,眼神晶亮地看着皇后,“母后您放心,儿臣今日便再去白云观,继续为您抄经祈福,定要让您的凤体彻底康复,再不受那头风之苦!”

  “好好!”皇后拉住她的手,怎么看怎么欢喜。

  “扶摇,你真是母后的福星!”

  “若不是你,母后还不知要被这头风折磨到什么时候!”

  夏扶摇面上露出羞涩的笑容,乖巧地依偎在皇后身边,“这都是儿臣该做的,只要母后凤体安康,儿臣比什么都高兴。”

  一时间,凤仪宫内母慈女孝,其乐融融。

  皇后对那尊百福琉璃瓶也愈发珍视,甚至命人专门用金丝软布日日擦拭,不让它沾染上一丝灰尘。

  然而,这样的好日子,并没能持续太久。

  大概过了三四天,诡异的事情开始发生了。

  皇后的睡眠确实好了很多,不再整夜整夜地失眠,但她开始做噩梦。

  起初只是些光怪陆离的片段,后来梦境变得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恐怖。

  她时常梦到自己被困在一片无边的黑暗里,周围有无数双怨毒的眼睛在窥视她。

  有时,她还会梦到夏清鸢。

  环境不是如今的凤仪宫,而是十三年前!

  冰冷的雨水狠狠地砸在窗棂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三岁的夏清鸢穿着一身单薄的衣衫,小小的身子在风中瑟瑟发抖。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她这个母后,奶声奶气地诉说,“母后,外面冷。”

  稚嫩的童音在梦里显得格外清晰,像一根针,狠狠地扎进皇后的心里。

  “母后,你什么时候来接鸢儿回家?”

  皇后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喉咙里却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被一个陌生的道人抱起,一步步消失在风雨飘摇的宫门之外。

  场景猛然一转!

  眼前的不再是三岁孩童,而是如今这个清冷孤高的少女。

  夏清鸢就站在她的床前,身上穿着的还是那件洗得发白的素色道袍。

  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淡地开口,“母后,这十三年来,我在山上修行,冬天没有炭火,夏天没有冰块。”

  “吃的,是粗粝的野菜和米糠。”

  “穿的,是师兄们穿剩下的旧道袍。”

  “每日寅时便要起床诵经,舞剑,画符,稍有懈怠,便是冰冷的戒尺打来。”

  夏清鸢声音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烙在皇后心上,烫得她血肉模糊。

  皇后不受控制地向后缩去,后背紧紧抵住冰冷的床头,她想尖叫,想反驳,想让她闭嘴!

  可不论她怎么退,怎么躲,夏清鸢都如影随形的跟着她。

  “母后您看。”

  夏清鸢缓缓抬起手,那掌心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薄茧和旧伤。

  “这就是我的十三年。”

  “您在凤仪宫锦衣玉食,抱着夏扶摇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我就是这样活过来的。”

  夏清鸢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诡异的弧度,她的身影在梦境中开始扭曲,拉长,最后化作了一个身穿血色道袍,手持桃木剑的厉鬼!

  “母后,你为什么不去接我回家?”

  “你是不是早就忘了还有我这个女儿?”

  “你说,是不是你对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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