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角落,静心苑主殿内。

  夏清鸢盘腿坐在蒲团上,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金色光芒。

  没了烦人的苍蝇,正是修炼的好时机。

  她心底想着,耳朵却突然一动,还来?

  有完没完了!

  她睁开眼,金光瞬间敛入体内。

  殿外也适时地响起一阵急促脚步声,“陛下口谕!宣玄微道长,即刻更衣,前往太和殿,参加扶摇公主华诞夜宴!”

  传旨的小太监站在殿外,甚至不敢踏入院门一步,隔着老远宣读完圣旨,便将明黄的卷轴放在门口石阶上,转身就跑。

  夏清鸢眼角跳了跳,让她去参加夏扶摇的生辰宴?

  她这位好父皇,是想让她去给那个假货做陪衬,好让文武百官都看看,她这个真公主是如何被嫌弃的弃子?

  还是想把她们二人放在一起,看看谁是真凤,谁是野鸡?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殿门口拾起圣旨,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掐算。

  卦象显示,今夜是危,亦是机。

  她想起师父下山前的嘱咐,“你父皇,大限已至”。

  也罢。

  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既然非要让她去,那这场戏,就不能由着别人来唱。

  她走到殿内的桌案前,铺开一张陈旧的符纸,取朱砂,提笔,一气呵成。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太和殿内流光溢彩,乐声悠扬,王公贵族、文武百官齐聚一堂。

  夏扶摇身着一袭华贵的凤凰展翅宫装,坐在皇后身边,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和赞美,风光无限。

  只是这期间她目光频频扫向殿门外,好像在等着什么。

  昭华,你敢回来和我抢夺长公主身份,不该这么点胆子,不敢来我的生辰宴吧。

  宴会进行,夏扶摇的目光,从一开始的冷厉,渐渐转为不屑。

  看来真是个胆小鬼!

  宴会气氛越加热烈,夏扶摇脸上的笑也越加灿烂。

  就在所有人都朝着她恭贺时,殿外传来一声通报。

  “玄微道长到!”

  殿内喧闹瞬间一滞。

  众人端着杯中酒水,到嘴边的恭贺词卡住,脸色一阵变幻。

  夏扶摇猛地抬头,朝着殿门方向看去。

  只见夏清鸢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素色道袍,木簪束发,未施粉黛。

  和这满殿的珠光宝气,锦衣华服,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对比。

  像是一幅浓墨重彩的画卷上,不合时宜地滴入了一点清水。

  原本脸色复杂的众人,目光瞬间转变。

  嘲笑、鄙夷、看好戏。

  这位昭华公主,踩着这个时间点过来,不说是针对扶摇公主,也是没给皇上皇后脸啊!

  夏清鸢直接忽视这些目光,径直走到大殿中央,对着主位上那个龙袍加身,面容憔悴的男人稽首。

  “儿臣昭华,参见父皇。”

  皇帝夏远靠在龙椅上,蜡黄的脸色微动,看着眼前这个十三年未见的女儿,他浑浊的眼中带着抹审视,淡淡地开口,“今日是扶摇的生辰,你作为皇姐,为何迟迟不到?”

  声音不大,却明显不满。

  夏清鸢不卑不亢地回答:“回父皇,儿臣在静心苑静坐修行,不知时辰。”

  “静坐修行?”

  皇后冷哼一声,“本宫看是做了亏心事,不敢见人吧!”

  夏清鸢没有理会她,只是静静地站着。

  这副无畏的姿态,惹得皇后又是一阵恼怒。

  不懂规矩,简直不懂规矩!

  竟敢无视她这个生母!

  眼见她就要发作,皇帝突然摆手压下,“好了,既然来了,就入座吧。”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夏清鸢被安排在一个最偏僻的角落位置。

  宴会继续,很快到了献礼环节。

  夏扶摇收到的贺礼,无一不是奇珍异宝。

  东海的夜明珠,西域的七彩琉璃,还有一尊纯金打造的送子观音,引来阵阵惊叹。

  终于,轮到了夏清鸢。

  一名内侍走到她面前,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昭华公主,您的贺礼呢?”

  夏清鸢站起身,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叠好的黄纸递给内侍。

  全场瞬间爆发出一阵哄笑声,“那是什么?一张破草纸?”

  “哈哈,我没看错吧?扶摇公主的生辰宴,她就送一张纸?”

  “真是穷酸!道观里出来的,果然上不得台面!”

  清流领袖苏问白坐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厌恶地皱起了眉头。

  在他看来,这不仅是失礼,更是对皇室的羞辱。

  夏扶摇适时站起身,柔声说道:“皇姐有心了,想必这是您在山中为妹妹求来的平安符吧?多谢皇姐,这份心意扶摇领了。”

  她一句话,就把夏清鸢的礼物定性为廉价的平安符,还摆出一副大度宽容的姿态。

  夏清鸢看着她,眼神平静无波。

  “这不是给你的。”

  她此话一出,全场又是一静。

  夏清鸢的目光,越过所有人,直直地看向龙椅上的皇帝。

  “此符名为安神延寿符,是儿臣耗费三日心神,特地为父皇绘制。”

  她清冷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人耳边。

  “父皇龙体违和,久不能安寝,此符可安神魂,固本元,助父皇一夜安眠。”

  皇后猛地拍案而起,“一派胡言!竟敢当众诅咒陛下!”

  “此等江湖骗术,也敢拿到大殿之上!来人,将这个妖言惑众的逆女给本宫拿下!”

  夏扶摇也故作惊慌地劝道:“皇姐,你快别说了!父皇龙体安康,你这般岂不是……”

  然而,龙椅上的皇帝却抬了抬手,制止了她们。

  他死死盯着那张黄纸,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确实,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但他身为君王,岂能轻易相信这怪力乱神之说。

  “安神延寿?”

  皇帝声音沙哑,“你倒是敢说。”

  “朕问你,若此符无用,你当如何?”

  满殿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夏清鸢身上,全是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夏清鸢掀起眼帘,语气平淡:“若此符无用,便是儿臣欺君罔上。”

  “儿臣愿领任何责罚,万死不辞。”

  皇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呈上来。”他终于开口。

  内侍战战兢兢地将符纸呈上。

  皇帝接过来,摊开。

  只见那符纸上,用朱砂绘制着玄奥复杂的符文,笔走龙蛇,隐隐有流光闪动。

  就在他指尖触碰到符文的那一刻。

  一股温润平和的气息,顺着他的指尖,瞬间涌入四肢百骸!

  仿佛久旱的河床被甘霖浸润,他那疲惫疼痛的身体,竟感到了一丝舒畅。

  皇帝原本蜡黄的脸上泛起了血色。

  “这……”

  他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精光。

  抬起头,重新审视着殿下那个身形单薄的女儿。

  这一刻,所有人嘴边的讥笑都凝固在了脸上。

  那张破黄纸符,竟然真的有效!

  皇帝久病不愈,身体每况愈下,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

  只是众人很有默契,心照不宣,谁也没提起。

  而现在,皇帝不过是将那符纸拿到手上片刻,其脸上气色就好了这么多!

  夏扶摇脸上笑容僵住,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

  不可能!

  这些江湖假把戏,怎么可能真的有用!

  皇后同样满脸不可置信,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角落里,一直冷眼旁观的风临渊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他那双鹰隼般的眸子,第一次真真正正地锁定了夏清鸢。

  夏清鸢神色依然平静。

  她对着龙椅上的父亲,再次微微稽首。

  “父皇,符力已起效,您龙体初安,不宜再劳神。”

  “早些安歇,方为上策。”

  皇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整个身体都轻快了不少。

  他赞许地看着夏清鸢,“好,好!你说得对,朕确实该去歇息了。”

  他站起身,对着下方意犹未尽的众人道:“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随即,他再次对夏清鸢道:“你做得很好,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此话一出,夏扶摇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夏清鸢抬起头,目光清澈,直视着皇帝。

  “儿臣不敢求赏。”

  “只求能住回自己该住的地方。”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无比,“长公主殿。”

  长公主殿!

  这四个字,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那不仅仅是皇宫的一处宫殿,更是嫡长公主身份的象征!

  而现在,那里住着的是夏扶摇!

  夏扶摇脸色瞬间惨白,她泫然欲泣地看向皇帝,声音都在发抖。

  “父皇,那,那是扶摇住了十几年的地方。”

  皇后也立刻反应过来,急忙帮腔。

  “陛下,扶摇住惯了那里,骤然搬迁,恐会伤心。”

  “再说昭华她刚从山野回来,住那么奢华的地方,怕是不习惯。”

  皇帝轻拍了拍夏扶摇的手,然后对夏清鸢说道,“长公主殿内都是扶摇的物件,一时半会儿也腾不出来。”

  “这样吧。”

  “朕将承明宫暂赐予你居住。”

  “承明宫虽然不及长公主殿,却也是上好的宫苑,清静雅致,比静心苑好上百倍。”

  “你可还满意?”

  好一个帝王术!

  既给了她台阶,又安抚了夏扶摇母女,还为自己树立起了赏罚分明的帝王形象。

  只是这个暂,啧!

  夏清鸢心中冷笑,面上却波澜不惊。

  她知道,想要一步到位拿回属于她的一切并不现实。

  今晚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她俯身稽首,声音清冷如玉,“儿臣,谢父皇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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