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你去哪里?你肩膀需要包扎游不得水,我们送你出去……”

  几名士兵还没从小姑娘兀自拔铁片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见她又一个猛扎进浑浊的黄水中,顺着砸开的窗户游了出去。

  夏牧溪抓住就近的石柱浮上水面,看向淹没在洪水中轮子朝天的火车,仔细辨别货仓所在的方位。

  身后传来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瞬间如有一双大手迅速撅住她的心脏。

  “妈妈,妈妈,你不要死,呜呜呜,不要留下囡囡……”

  夏牧溪僵着脖子扭头看去,只见站满幸存者的石头屋屋顶上,洪水在底下汹涌波动,而小女孩的母亲躺在地上脸色煞白一动不动,好像失去了所有生机。

  一旁穿着白大褂的军医收起听诊器摇了摇头,“患者严重休克,意识丧失,初步诊断是创伤性气胸,如果十分钟内不能送医院,恐怕……”

  围观的众人齐齐看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女孩,眼底满是同情。

  “这么小就要没妈了,真是可怜!”

  夏牧溪泪眼朦胧,看向即将被洪水彻底淹没的货仓位置。

  阿妈好像就站在水面上,一脸慈爱地看着她。

  她也没有阿妈了,她也是个可怜的大孩子!

  “阿妈……”

  夏牧溪轻声呼唤着,抠在石柱上的手越收越紧,终是手上一个用力,翻身上了石头屋屋顶。

  她上下扫了眼地上已然休克的小女孩母亲,心念一起该如何救治眼前伤者,整个人就被拉进空间里的文化学校。

  万籁俱寂,耳边好像只剩下小女孩的哭声。

  夏牧溪回过神来时,小女孩已经被拉起来,一床白布就要盖在小女孩母亲身上。

  “等等,她还有救!”

  “钢笔借我!”

  夏牧溪反手从军医白大褂的口袋里摸出一支锃亮的钢笔,又顺手拿了他一旁随身携带的消毒棉片,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谁有打火机?”她扬声问,声音冷静得不含一丝波澜。

  旁边一个小伙子慌忙递过打火机,夏牧溪砚点燃棉片,快速在钢笔笔尖和女人左侧锁骨中线第二肋间的皮肤上来回燎了两下消毒。

  随即她深吸一口气,握紧钢笔,拇指按住笔尾,锋利的笔尖对准标记点,毫不犹豫地垂直刺入。

  “噗”的一声轻响,笔尖穿透胸壁,一股气体带着微弱的血沫瞬间喷涌而出。

  女人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原本停滞的呼吸竟缓缓恢复了一丝起伏。

  巴图跟着士兵们一路救援到火车站外头站台的房子时,大老远就看到被人群围在中间的女人身影。

  他飞奔过去,看到的就是这让他足以铭记一生的画面。

  大雨倾盆。

  那姑娘却半点没顾得上脸上冲刷的雨水,屈膝跪地面容从容地救人。

  当钢笔落下的瞬间,周遭的喧闹好像都成了背景,眼里只剩那个握着钢笔、逆光而立的身影。

  地上的女人苏醒过来,小女孩更是哭喊着扑进母亲的怀抱。

  周遭传来众人的掌声,在底下不断奔涌的洪水声中,显得格外清晰洪亮。

  夏牧溪从地上站起来时,身子晃了晃,巴图这才看清小姑娘右肩上有汩汩鲜血流出,她身上的衣服早已看不出颜色。

  他赶忙上前扶住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谢谢,我没事!”

  巴图摸了满手的血,心脏处阵阵揪疼,刚想关心两句,就见她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一个箭步冲出屋顶再次扎入奔腾的滚滚洪水中。

  半个小时后。

  当巴图在火车货仓里找到夏牧溪时,夏牧溪还在浑浊的黄水底下,四处摸索着。

  她一遍遍浮出水面换气,又一遍遍潜入水底摸索,丝毫不顾及她肩头的伤口已经逐渐发黑。

  水底下。

  巴图心急如焚,试图将她拉出货仓,她却执拗地一次次推开他,继续往水里头潜。

  终于,她像是摸索到什么,艰难地在货仓底部拉扯出一个大货箱。

  巴图赶忙合力将大货箱一同托上了水面。

  在挤满了幸存男女老少的石头屋屋顶上,头顶像破了洞的黑压压天幕,大雨倾盆。

  周遭是翻腾的滚滚洪水。

  一口棺椁就这么赫然呈现在众人面前。

  夏牧溪小心翼翼将里头的阿妈抱了出来。

  她脱下身上的外衣,拧了把水,轻轻为阿妈擦拭掉脸上的脏污。

  捡起地上不知谁掉落的梳子,颤抖着手轻轻为阿妈梳好散乱的头发。

  巴图看着这一幕,眼眶阵阵酸涩,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般。

  一种溢满胸腔的激荡情感如藤蔓般破开他冰封已久的心,疯狂生长。

  *

  洪水退去后,灾民们被转移至附近山上搭建的避难所暂住。

  因为介绍信被水浸湿糊了字迹,夏牧溪生怕他们盘查失踪人员时阿妈被发现扣下,于是写了去隔壁城市探亲,并随意登记上一世她和傻子老公住的筒子楼地址后,便匆匆背着阿妈出了平安县。

  巴图因为接到任务必须去乡下继续投派救援物资,就拜托一名相熟的排长负责照顾夏牧溪。

  没想到等他回来时,夏牧溪早已带着阿妈偷偷溜走了。

  排长十分愧疚,他压根不晓得巴图连人姓名地址都不知道,带巴图找到登记处查看。

  登记地址那栏写着的是临州一处地址,后面名字被雨水浸糊,只隐约看到姓氏“夏”字。

  巴图轻轻摩挲着册子上娟秀的字体,心底的小鹿几乎破胸而出。

  他想他肯定是疯了,就几个小时没见,他就疯狂地想她,想把她占为己有。

  没有多想,他立马给在内蒙古的阿爸拍去电报,告诉他自己要娶一个汉族老师为妻,希望阿爸能去熬包向长生天祈祷,能让他早日得偿所愿。

  之后几日他被救灾一些后续事情绊住脚一直走不开,司令部那边又着急催他回去,没办法只能拉下脸给在临州当教育局局长的战友孙进扬打去电话,让他去打探人家姑娘消息。

  孙进扬接到电话时,正准备和几个下属一起去学校视察。

  听到多年没见的战友第一次求他帮忙,竟然是打探一个姑娘大为吃惊。

  “巴图,你不是说这辈子祖国就是你的妻子,你要守身如玉一辈子吗?怎么突然开窍了?”

  巴图在电话那头冷着脸,说出的话却是婆婆妈妈,“那姑娘好像母亲刚过世,送母亲回娘家办丧事,她估计现在已经回学校了,人家小姑娘刚失去母亲,你帮我去学校慰问一下……”

  孙进扬是个直来直去的东北汉子,赶忙在电话这头拍着胸脯打包票,“好兄弟,你别害羞扯东扯西了,你追媳妇就是我追媳妇,我保准你一个月内娶上媳妇,明年抱上大胖小子!”

  巴图挂了电话,一向紧抿的唇角此时高高翘起。

  他摸了摸自个脸,这才发觉自己的脸早就滚烫一片烧着了。

  他和她,会有个大胖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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