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人凤脸上的震惊瞬间被一股恼羞成怒的狂躁所取代。

  事情败露,再无转圜余地

  干脆别说装了,就算演都不演了,脸上露出狰狞表情。

  “哈哈哈哈!”

  “师妹,你们看到了?”

  “那又如何!”

  金人凤狂笑一声,松开手中接血的玉瓶,任由它滚落在地。

  他张开双臂。

  感受着体内汹涌澎湃的力量,状若癫狂,“可惜啊可惜,你们还是晚来了一步!太迟了!”

  他得意地看向东方淮竹和东方秦兰,眼中闪烁着贪婪与占有欲。

  最后将充满杀意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刘长安身上:“师傅的神血,已经有大半流入我的体内!虽然未竟全功,但融合了师傅毕生功力的我,早已今非昔比!”

  “这神火山庄,这纯质阳炎,还有两位师妹……都将是我金人凤的囊中之物!”

  “就凭你们,拿什么跟我斗?!”

  他周身气息猛然爆发。

  炽热的火浪翻腾。

  试图展现那新获得的、属于东方灵族的神血威能,想要以此震慑众人

  尤其是那个总是坏他好事的韩林!

  然而,面对金人凤的狂态和杀意,刘长安脸上非但没有惧色。

  反而露出了一丝……戏谑?

  “是吗?”

  一句轻飘飘的反问。

  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从刘长安口中吐出。

  金人凤眉头一拧,眼中凶光毕露:“韩林!你莫非以为,如今的你,还会是我的对手?”

  “吸收了神血的我,实力早已暴涨,捏死你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呵。”

  刘长安嗤笑一声,摇了摇头,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他不再与金人凤废话,只是轻轻拍了拍手。

  清脆的掌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随着掌声落下。

  门外那道原本被众人忽视的、略显佝偻的苍老身影,缓缓向前一步,彻底走进了屋内灯光之下。

  当看清此人的面容时。

  “嘶——!”

  除了刘长安,屋内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瞬间僵在原地。

  脸上写满了极致的惊愕与难以置信!

  东方淮竹和东方秦兰更是捂住了嘴,美眸圆睁,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爹爹不是刚被金人凤害死了吗?

  那身影,鹤发童颜。

  面色虽然仍有些苍白,但眼神锐利如鹰,腰背挺直。

  周身隐隐散发着久居上位的威严和一丝内敛却不容忽视的纯质阳炎气息……

  赫然是原本应该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正被金人凤换血的——

  东方孤月!

  “爹爹?!”

  东方姐妹失声惊呼,声音都变了调。

  眼前的父亲,虽然看起来比巅峰时期虚弱不少,但绝对与重病垂危、生命垂危扯不上关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金人凤,则是如遭五雷轰顶!

  他脸上的狂笑和狰狞瞬间凝固,如同被最恐怖的梦魇扼住了喉咙。

  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脱眶而出,死死地盯着门口那个活生生的东方孤月。

  “不……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你到底是用来什么障眼法?”

  金人凤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然后说道。

  “我刚刚明明已经换了血!师父的神血已经流入我的体内!我确认过气息!床上这个明明已经……已经死了!!”

  他指着床榻。

  又指向门口的东方孤月,手指剧烈颤抖,逻辑彻底混乱。

  刘长安嘴角那抹嘲讽的弧度越发明显。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金人凤,悠悠道:“哦?是吗?”

  “那你现在,不如运行一下你的气脉,尤其是尝试调动一下你刚刚换来的纯质阳炎,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金人凤闻言。

  心中猛地一沉。

  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他下意识地依言而行,催动法力,试图引动那本该如臂使指、威力无穷的灭妖神火……

  然而——

  什么都没有发生!

  掌心空空如也,别说纯质阳炎,就连一丝火星都没冒出来!

  体内那股刚刚还让他感觉澎湃无比、仿佛拥有毁天灭地之能的“力量”。

  此刻运转起来却艰涩无比。

  更隐隐有种虚浮、怪异,甚至……令人作呕的感觉!

  “这……这不可能!”

  “我的纯质阳炎呢?!

  “我的神血力量呢?!”

  金人凤脸色煞白,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他疯狂地催动法力,却只感到气血一阵逆冲,险些吐出血来。

  “逆徒!”

  一声饱含痛心与怒火的断喝响起。

  门口的东方孤月迈步走了进来。

  他目光如电,直视着惊慌失措的金人凤。

  声音沉痛而冰冷:“一开始,林儿暗中向我告知你的狼子野心,告知那换血秘术之事时,为师……还不愿相信。”

  “我对你,终究还保留着最后一丝师徒情分和信任。”

  他深吸一口气。

  眼中最后一丝温情彻底散去,只剩下冰冷的失望与决绝:“可我万万没想到……你金人凤,竟是如此狼心狗肺、恩将仇报之徒!”

  “当年我将重伤垂死的你救回神火山庄,悉心教导,视若己出,你就是这般回报为师的?!”

  “你……你不是病倒了吗?!怎么会……”

  金人凤犹自不敢置信,看着精神矍铄的师父,世界观仿佛都在崩塌。

  “我当然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但早在数月前,我的好侄儿,便已用他那神乎其技的医术治好了为师,并且暗中为我稳住了伤势,祛除了大半病根!”

  “只是此事,除了我和侄儿,庄内无人知晓。”

  他看了一眼床上那个自己,继续道:“至于去南国采药?那不过是侄儿设下的幌子,一个引你这条毒蛇出洞的局而已!”

  “他早算准了你按捺不住,会趁他不在庄内时动手!”

  “什么?!”

  金人凤猛地转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刘长安。

  “所以。”

  “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圈套?!”

  刘长安耸了耸肩,一脸理所当然:“不然呢?”

  “大师兄,你以为我为何偏偏选在此时,带着两位师姐远赴南国?放心把师父一个人丢在家?”

  “去南国采药,一来是做个样子给你看,二来嘛……也是顺便办点别的事。”

  这句话。

  不仅让金人凤如坠冰窟,就连一旁的东方淮竹和东方秦兰,也再次震惊地看向刘长安。

  小师弟这盘棋,竟然下得如此之深?

  连她们姐妹俩,都被蒙在了鼓里,全然不知父亲早已好转,更不知此行南国竟是一个针对大师兄的陷阱!

  简直离谱到姥姥家了。

  “那,那床上这个是……”

  金人凤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又或许是出于某种极致的恐惧和恶心,他颤抖着手指,再次指向床榻。

  这一次。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他,聚焦到了那个被割破手腕、气息微弱的东方孤月身上。

  刘长安打了个响指,一道细微的法力波动掠过床榻。

  只见那东方孤月的形貌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迅速褪去、变幻……最终,显露出了其真实面目——

  一头被精心伪装过、此刻因失血过多而奄奄一息的……大肥猪!

  “呕——!!”

  金人凤看清那物事的瞬间。

  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头顶!

  他费尽心机,谋划多年,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

  最后换来的……竟然是一头猪的血?!

  一想到自己刚刚还觉得那神血力量澎湃,甚至为此狂喜……

  他再也忍不住,弯腰干呕起来。

  恶心感几乎让他晕厥过去。

  房间内,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只有金人凤痛苦的干呕声,和窗外淅沥的雨声交织在一起。

  东方姐妹看着那头猪,又看看崩溃的金人凤,表情复杂难言。

  东方孤月则是重重地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终究是养虎为患。

  刘长安上前一步,看着狼狈不堪的金人凤,声音平淡,却字字如刀:

  “大师兄,这神血……味道可还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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