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妹马丽萍在车上看自己的首饰盒,查看有没有漏掉的首饰。

  她看到马丽萤把孩子带上了车,不满地说:“姐,你把她带上来干嘛,我可不养她。”

  孩子才一岁大点,刚学会走,还不能说出完整的话,她还不能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不过刚才被奶奶丢出门的时候,胳膊被掐得生疼,指着胳膊大哭。

  马丽萤掀开孩子的袖子,嫩嫩的胳膊已经青了一片。

  马丽萤压着火气,轻声问:“宝宝,其他地方疼不疼啊?”

  孩子一个劲儿地哭,伸出双手想让妈妈抱,但大妹马丽萍的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马丽萤也不确定孩子有没有伤到其他要害地方,对齐志杰说:“先去医院吧。”

  医生对孩子的身体做了全面的检查,没有其他的外伤,不过医生叮嘱他们,孩子有点营养不良,让他们给孩子吃点好的。

  马丽萤瞪了一眼大妹。

  大妹很无辜地说:“我这些天忙着和他们斗智斗勇,但凡我表现出一点对她的关心,他们就要拿孩子拿捏我。也怪她太小了,吃喝拉撒都要人照顾,这谁受得了啊!”

  大妹还有点孩子心态,一副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的模样。

  晚上的时候,几个人在面馆吃面。

  齐志杰去外面的超市买了牛奶和幼儿饼干进来,马丽萤拆开牛奶在碗里用开水热了给孩子喝。

  大妹给自己剥了一瓣,看到马丽萤的动作后,提醒她:“姐,你别对她这么好,自从断奶后她就没喝过牛奶,别拉稀了。”

  马丽萤又瞪了一眼大妹,她深呼吸,劝自己别在孩子面前发火。

  晚上的去处成了一个大问题,马丽萤提议回家。

  大妹的头摇成了拨浪鼓:“我不要,阿大阿妈会打死我的,他们就不同意我离婚,我这回闹离婚没告诉他们,我今天若是回去,他们肯定会把我送到婆家去的。”

  马丽萤问:“那孩子怎么办?”

  “姐,要不你帮我养一段孩子吧,等我赚到钱了,我就把她接走,她是从我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我肯定也是心疼她的,只不过我仙子啊确实有困难。”

  “我还在上班,我怎么养?”

  “姐,阿大阿妈是不可能帮我养孩子的,你死了这条心吧!若她是个男孩,阿大阿妈还有可能帮忙照看,可她偏偏是个女孩。家里生了三个女孩,已经让他们抬不起头了,他们恨死女孩了!”

  孩子哭了一下午,吃了奶后,趴在马丽萤的怀里睡着了。

  大妹在手机上联系她的小姐妹,有没有赚钱的好法子。

  马丽萤和齐志杰在路边商量孩子要怎么办。

  齐志杰说:“要不,放我爸妈那儿养一段时间吧,反正他们闲着也是闲着,有个小孩陪他们玩也挺好的。”

  马丽萤没有搭话。

  过了许久,马丽莹才说:“这么多年,是我拖累了你。”

  齐志杰用手擦掉马丽萤眼眶的泪水,“怎么会?你一直是我努力工作的动力。”

  “让我把话说完。”

  齐志杰没有再说话,他一手把孩子抱过来,一手拍拍马丽莹的背,示意让她慢慢说,他在听。

  马丽莹接着说:“我一直在想,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站到和你一样的高度,然后嫁给你。所以这个孩子绝对不能抱到你家,我不能再让你被别人戳脊梁骨,我也不能接受我在你面前永远矮一头。”

  齐志杰想告诉她,她已经做得很好了,她的出生她没有办法选择,但他可以给她更好的未来。

  她缺失的爱,他补给她。

  但马丽莹没让他说话,她留下一句“等我”上了车。

  齐志杰看到车门被关上的时候,看到两姐妹扭打起来。

  他在车门外焦急地踱步,情感上他想拉开车门帮马丽萤把她妹妹狠狠教训一顿,但是他理智尚存,这件事情要她们姐妹俩自己解决。

  许久,车里的争吵声停止了。

  马丽莹拉开车门,姐妹俩的头发、衣服已经整理过了,若不是两人眼睛通红,根本看不出刚才车内发生了多么严重的争吵。

  “开车去我家。”马丽莹抱孩子坐上了副驾驶。

  齐志杰把车停在门口,马丽莹抱着孩子下车,大妹不情愿地去敲门。

  开门的人是小妹,她开门见到马丽萍喊了一声“尕姐儿”,抬头看到马丽莹,有些吃惊地喊“大姐儿”!

  自从高中毕业然后,马丽莹从家里跑出去,她再也没有回过这里,算起了已经有5年多时间了。

  马丽莹朝着院子望去,院子里的景色变化不大,尕妹也长大了。

  屋子里的老两口听到动静出门查看。

  马丽莹的母亲看到她,眼泪掉了下来,过来摸她的脸蛋:“你这么多年都去哪里了,怎么都不回家?”

  她的父亲看到后,气得瞪眼,胡子被吹得老高,转身进了里屋。

  一家人坐下来,老母亲看到马丽莹怀里的孩子,问马丽萍:“你这个贼怂丫头,是不是又在闹离婚呢?”

  大妹把头转了过去,说:“他在外面找小三,还打我,我跟他过不下去了,我要离婚。”

  “孩子这么小,没有父亲怎么办?”

  小妹凶巴巴地说:“不是拿给你们了嘛!当初是你们非要让我嫁的,生的孩子也应该你们来养!”

  老母亲在大妹的胳膊上拍了一巴掌,“你这个死丫头!”

  几个人围着桌子抹眼泪,小孩子醒来后,看到陌生的环境又开始大哭。

  马丽莹的父亲出来后用拐杖敲打地板:“女人们吵死了!”

  马丽莹没有理会他,她拿出从大妹手里抢来的金银首饰,放到桌上,对着母亲说:“以后孩子你们来养,小妹出去找工作,我每个月贴补一点钱。”

  大妹看着桌子上的金银首饰,赌气地转过头。

  母亲劝大妹:“你回去跟婆家道个歉,两个人好好把日子过下去,离婚是要被别人背后说闲话的。”

  大妹大叫:“做错事情的人又不是我,凭什么我道歉!”

  马丽莹擦干眼泪说:“你们靠卖女儿发家致富就不被人说闲话吗?”

  母亲边擦眼泪边说:“你们长大了,翅膀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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