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关天,周围村民见状,半点不敢耽搁赶忙随他一起挖了起来。

  半刻钟后,被埋在泥土下的女子露出了真容,却并不是姜虞,而是同样穿了件紫色衣裙的陌生女子。

  萧令舟心沉了下去。

  怎么会!

  不是她!不是她!

  他拼了命的徒手继续挖,平时修剪圆润干净的指甲磨的通红渗血也浑然不觉。

  慌乱与恐惧充斥着他五脏六腑,令他全然没了以往的沉着与冷静。

  他脑子里只有三个字:救姜虞!

  村民陆续从塌陷泥土下救出了四五个人。

  就在所有人准备再往深处挖时,坡面传来泥土松动欲塌的响动。

  “不好!山又要塌了,所有人快退!”

  不知谁喊了一句,众人万分惊慌往安全地带跑。

  看到萧令舟失了理智般仍在挖,有两名村民眼看来不及了,一左一右架起他就跑。

  三人刚离开原地,身后就传来轰然响声。

  雨水哗啦啦砸下,将方才一行人挖过的地方悉数掩埋,连半点痕迹都未曾留下。

  萧令舟望着厚土覆盖的坍坡,一阵又一阵儿的绝望将他淹没,四肢百骸都似浸在了冰冷刺骨的雪水里。

  悲恸之下,竟是一口鲜血喷涌了出来。

  “萧先生——”

  众人绵散音色断断续续传入他耳中,他抬手抹掉嘴角血渍,勉强支撑起身子挥开搀扶他的村民。

  看出他意图,那名组织所有人后退的村民急忙道:“快拦住萧先生,别让他过去!”

  “放开!”萧令舟音色冷然。

  刚刚架着他的其中一人开口:“萧先生,不能过去!山体随时可能再坍塌,你回去就是送死!”

  另一人附和:“是啊萧先生,我们知道你关心姜虞,可也要等山体稳定了再想办法救人,眼下保命最要紧!”

  萧令舟哪里听得进去,他怕姜虞埋在那片泥土之下,每耽误一刻,她生还的希望就渺茫一分。

  他恨现在的自己因为中毒没法施展武功,更恨自己为何不早点出来找姜虞。

  要是他早点出来寻她,是不是……什么都不会发生?

  悔恨与自责交织,让他俊逸容貌看起来扭曲的甚是狰狞可怖。

  姜虞,姜虞……

  他眼前浮现女子巧笑嫣然面容,脱力般半跪在地,双眸猩红看着泥土一点一点滚滚覆下。

  怎么会是这样!

  她白日走的时候还说晚上会去学堂找他。

  只隔了三个时辰,就隔了三个时辰……

  暮色渐浓,雨停了。

  萧令舟素白衣袍尽数被雨水浸透。

  打湿的几缕乌发贴在清朗脸颊上

  衬得那双面对姜虞时的温润含笑眼眸,此刻只剩一片死寂的灰。

  就在他神思恍惚之际,一道熟悉无比女音钻入耳膜。

  “萧令舟?”

  他浑身一震,竟觉得是自己幻听了,不然怎么会听见姜虞的声音。

  看他半天不回答,撑着雨伞的姜虞走上前:“萧令舟,你这是干嘛?好端端的跪着做什么?”

  回应她的,是男子充满清冽气息又带着点淡淡药苦味的怀抱。

  他抱的很紧很紧,紧到像是最珍贵的东西突然失而复得。

  姜虞猝不及防被他搂住,身形趔趄了下。

  懵了好几息后,她旋即反应过来,缓缓抬起空着的手抱住他。

  ……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万物浸染上了秋的气息。

  这两日,姜虞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萧令舟变了。

  变得不再毒舌、不再寡淡少语、不再对她若即若离。

  她出言撩拨他,除了每次都答不在点上,他句句都有回应。

  甚至,看她的眼神、回答她时的语气,都温和的不像话。

  反差太大,一度让姜虞觉得他被什么妖魔鬼怪附身了。

  这日,她给他手上完药,望着庭院中的银杏树道:“萧令舟,你看银杏树都结果了,我们什么时候才有结果啊?”

  闻言,清矜如玉的男子顿了下,缠着手上绷带回她:“余生渺渺,自会有分晓。”

  “就知道拿话糊弄我,你哪儿学的糊弄学?”说话间她挪动身子离他近了些,弯着眉眼瞧他:“你那日,是不是以为我出事了,才着急忙慌徒手刨土想救我?”

  回想这事姜虞就忍不住想笑。

  那日大雨,她早早就回家了。

  本打算将身上湿衣换下就去学堂找萧令舟,哪儿料到出门就遇见了几名拿着锄头的村民。

  一追问得知村中河对面的坡面塌了,她没多想就随他们去了河边,竟意外在那儿见着了萧令舟。

  思绪敛回,姜虞听见男子朗声说:“你想听实话吗?”

  对上他深邃漆暗的双眸,她晃了下神,点头。

  “实话就是……”萧令舟唇边扬起淡笑,在她一脸期待中吐出一句:“与事实相符。”

  他这话意思是,她说对了?

  姜虞心脏陡然扑通扑通狂跳,莹润柔美面上笑意加深:“萧令舟,没想到你‘说实话’的样子这么顺眼。”

  凝着他丰姿如玉侧颜,她手托着脑袋凑近,压低声音,吐息暧昧道:“顺眼到……我都想亲你了。”

  萧令舟长睫颤颤,方才还沉稳的气息陡然乱了几分,耳尖与脸颊肉眼可见的晕开一抹细腻绯色。

  喉结滚了滚,他克制着心中泄闸般磅涌而出的情愫,半开玩笑说:“你就不怕,我再打晕你?”

  “你不会了。”姜虞眼神幽深盯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逸姿容,很是自信的说了句。

  “那你可以试试。”

  他在引诱她,这是姜虞脑海中第一个冒出的念头。

  唇角微勾,她说:“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两人距离一点点缩短,直至鼻尖相抵,呼吸交缠。

  姜虞贴上他唇,微凉触感混合他身上清浅清香袭来,心头一震。

  尔后,轻咬研磨。

  萧令舟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眼底涌现惊涛骇浪。

  视线穿过垂落睫羽,他牢牢锁住她近在咫尺眉眼,呼吸蕴着灼热扣住她后颈主动加深这一吻。

  姜虞感受覆在自己后脖颈上的掌心温度,唇角弧度难以抑制的扩大……

  片刻后,两人呼吸凌乱,她下意识想退,却被扣住后腰退无可退。

  萧令舟微微偏头,唇瓣蹭过她唇珠:“不是想吻我么,这么快就怯场了?”

  细腻的触感如电流般窜遍四肢百骸,姜虞浑身一颤,手不由地攥紧他心口衣裳,不服输地轻声道:“谁说我怯场了,我怕你不会,让让你。”

  回应她的,是男子清越略哑的长叹声:“姜虞,耍嘴皮子多了,以后你会后悔的。”

  这话说者有心,听者却无意。

  直到萧令舟第五十二次吃了姜虞做的南瓜饼。

  她借着谐音向他表明心意。

  再到三天后他主动提出要和她成亲,她色迷心窍答应后,初步体会到了他话中深意。

  成亲前的半月里,这人高冷不再,面对她的亲近照单全收就算了,还变本加厉。

  每次唇被萧令舟亲肿,看到他恨不能将她吞吃入腹的幽暗眼神,姜虞都要怀疑一下自己是不是撩错人了。

  成亲当晚,她更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嘴上债肉偿”的“痛苦”了。

  什么光风霁月、清冷疏离,全他爹的是表象!

  萧令舟此人,就是只披着羊皮的狼,看着是吃素的,实则荤的不行。

  不,是少吃一顿荤的都不行。

  除去她月事和月事前后几天,就没有一晚是不闹她的。

  是夜,夜风习习。

  姜虞对镜梳着自己柔顺长发,薄软双肩被人自身后握住,熟悉的缱绻气息裹了上来:“卿卿,该歇息了。”

  听到“歇息”两字,姜虞如临大敌,身体下意识抖了抖,磕巴道:“我还不困,你、你先睡吧。”

  “不困?”身后那人拉长着语调:“那正好,我们做点犯困的事。”

  “你,呜——”

  望着镜中自己泛潮红的脸,姜虞实在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最初她遇见的萧令舟不是这样的。

  “卿卿,认真些。”看她分神,萧令舟不满的握住她腰,逼迫她站直身子。

  两人气息融在一处,姜虞薄红眼尾难捱的沁出泪。

  望着铜镜中不染纤尘、谪仙模样的男子,她娇嗔地低骂一声:“表里不一的坏胚子!”

  耳边男子轻笑一声:“卿卿骂的真好听,接下来,该我了。”

  屋外秋蝉低鸣,屋内女子呜咽声不绝。

  或恼,或怒,或闷哼压抑。

  攀着梳妆台的手时而攥紧,时而无力滑落,很快又覆上一只修长如玉的手与之相扣。

  风吹的窗扇半开半合,吹的寝居内纱帐轻摇慢晃。

  却吹不散,愈来愈浓重的缠绵暧昧气氛。

  ……

  金风送爽,卷落枝头枯黄落叶。

  姜虞新研制的胭脂需以紫茉莉为染料,这日趁天好,她赶早去半山腰的山林摘花。

  倒霉见的,回程路上又突降大雨。

  好在雨还未到达林中,她就看到一身素雅白袍、撑着雨伞赶来接她的萧令舟。

  两人循着宽敞的路往回走,林中云雾弥漫,雨水哗啦声不绝于耳。

  就在姜虞接过萧令舟给的手帕擦脸上沾染水珠时,路边矮丛里传来幼犬叫声。

  走近一看,一只刚出生的黄狗白面幼崽正躺在枯草地上呜呜叫唤。

  “卿卿想养它吗?”萧令舟柔声开口问。

  想到自己在现代养的那只老死的五黑犬,姜虞动了恻隐之心:“没有大狗在,它一定会死的,我们把它带回去吧。”

  萧令舟应了声“好”,神情漾着说不出的温情和煦。

  在背篓里铺了一层草,两人小心翼翼将幼崽放了进去。

  狂风知骤雨,迎着薄雾朦胧的天色,夫妻两人相携离去。

  一白一紫两道身影渐行渐远。

  身后,雨水狂砸而下,泥洼中溅起大小不一水花……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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