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小子已经成家了。”

  陈望直言道。

  “哦?这样啊。”霍百户倒也不在意,“不过也无妨,白要的女人,倒也不寒碜。

  不过有一点,她们只能待在营里的‘慰营司’,平日不得随你出入。

  这帮军户们,管她们叫‘营中妻’。”

  “行了。”

  霍百户不再多言,“你先下去,找负责军籍名册的王书吏报个到。

  明日一早,再过来领你的行装。”

  “谢大人!”

  陈望点头谢过,正当他转身要出营门时,霍百户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等等。”

  陈望脚步一顿。

  只听那独眼龙冷冷地问道:“你小子手上,可出过人命官司?”

  陈望转过身,不卑不亢地回道:“回大人。来时在家乡,有恶霸欺我妻子,我出手与他相斗,失手将其殴死了。”

  霍百户闻言,那只独眼眯了眯,随即点了点头:“呵,也是。”

  这年头,常人若不是手上真沾了血,或是当真走投无路,倒也不会想不开来当斥候。

  不过,事出有因,倒是可以谅解。

  “眼下正是用人之际,”

  霍百户大手一挥,“只要问题不大,这事我自会去跟县尉大人那边知会一声,帮你平了。”

  “行了,不用有什么负担。

  这营里,苦出身的,背着事儿的,有的是。

  下去吧,安心做事就好。”

  “多谢大人!”

  陈望再次抱拳谢过,这才退出了营帐。

  他按着霍百户的指示,找到了营地后勤处,负责军籍名册的地方。

  这是一处偏僻的小营房。

  刚一进去,只见一名留着两撇山羊胡的老头,正趴在案牍后,似乎在打盹。

  陈望上前,轻轻敲了敲桌案。

  那老头,也就是王书吏,这才抬起昏花的睡眼。

  他极其不耐烦地问道:“干什么的?”

  陈望也不废话,将霍百户刚才扔给他的一块木制腰牌放在了桌上。

  “霍大人命我前来登记造册。”

  那王书吏一见是霍百户的亲发令牌,脸上的不耐烦稍稍收敛。

  他嘀咕了一句“又一个不怕死的”,这才慢吞吞地从一旁架子上取下一卷厚厚的竹简名册。

  “你叫……青溪村……陈望,是吧?”

  他拿起毛笔,蘸了点墨:“识字吗?”

  陈望再想了想,于是摇了摇头。

  “呵,料想也是。”

  老头撇撇嘴,开始在竹简上登记:“行了,按个手印吧。”

  陈望依言上前,在竹简末尾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成了。”

  王书吏收起竹简,“明日一早,拿着这块牌子,自己去兵甲房领你的行头吧。”

  陈望倒也没说啥,拿回腰牌,便转身出了营房。

  直到走出了那戒备森严的营地大门,他才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事,顺利得简直不像话。

  从门口的哨兵,到那杀气腾腾的霍百户,再到这王书吏,整个过程水到渠成一般,几乎没遇到任何盘查和刁难。

  他还以为自己会费一番口舌,甚至要展露一下【磐石境】的实力,才能让他们相信自己有当斥候的本事。

  可他确实不知道,如今这各处卫所的形势,虽称不上糜烂,但也确实不好过。

  卫所早已被关外的蛮子袭扰得焦头烂额,斥候营更是死伤惨重,打也不是,守也不是。

  现在,别说是一个有本事的猎户,就算是个四肢健全的流民,只要敢主动应征“军协斥候”这个九死一生的差事,他们都巴不得赶紧收下。

  “算了,就这样吧。”

  陈望看了一眼天色,发现太阳已经西斜,天色将晚。

  这个时辰,县衙那边怕是马上就要“封衙”了。

  看来,自己杀了李达的事,只能等拿到斥候的正式身份再去报备了。

  不过,还有一个事儿确实要赶紧处理。

  他紧了紧背上那沉甸甸的布袋。

  自己必须赶紧把手上的野货给出脱了,换成银子才踏实。

  他行色匆匆,步履飞快,又从肃杀的北城走回了商贾云集的南城。

  经人问路,陈望很快便来到了“皮儿街”。

  这条街面的铺子专做皮货、药材生意。

  陈望走了进去,一眼便相中了一家看起来最为气派的铺子,门头上挂着黑底金字的牌匾——是叫作“珍宝阁”。

  “就这家了。”

  陈望心道。

  “只有这种大铺子,才吃得下我的东西。”

  他刚一进门,一个小厮便堆起笑脸迎了上来。

  “这位客官,是来买点什么?”

  陈望也不答话,只是将背上布袋卸了下来,将布袋往柜台前一推:

  “我来出手东西。叫你们这能管事的人出来看看我手里这货。”

  说罢,他直接找了个地方一坐,言语间派头十足。

  前世的时候他做生意便是这样,甭管成不成,势头都得先拿出来。。

  更何况自己手上拿的可是好东西。

  哪怕是是为了一会讲价,他此时也得装点样子。

  果然,那小厮被陈望这劲头唬了一跳。

  他抬眼看去,发现眼前之人虽穿得破破烂烂的,可看其神色却不似作伪。

  想到这里,小厮脸上的笑容瞬间真挚了许多。

  “客官您稍等!我这就去请咱们店的二掌柜过来!”

  说罢,他便一溜烟地跑向了后院。

  “快点的!”

  陈望趁机吆喝一声。

  趁着这个空当,他开始四处打量起这“珍宝阁”内的陈设。

  只见这铺子极大,两侧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风干的兽皮,柜台里则摆放着一排排木匣,里面装着各色药材。

  他甚至在其中一个显眼的木匣里,看到了“黑玉灵芝”和“三叶凤尾草”。

  “这品相,还没我采得好,看来这次收入必不可少。”

  陈望暗自想着,微微点了点头。

  就在他浏览完毕,正打算四处转转之际。

  突然,阁楼上不知怎的传来一阵呵斥声,这让他不禁站住了脚。

  “二爷,您好歹过去看看,说不得,人家手里是什么宝贝呢?”

  陈望听得明白,这是小厮在说话。

  然而还不等小厮说完,一个听起来极为不耐的男声便开腔了:

  “我没空!你叫楼下那个卖皮货的等着!”

  “吴家那批上好的伤药我这还没来得及过手呢!哪顾得上他!”

  陈望听到这话,眉头一皱。

  他也没多犹豫,将那刚解开一半的布袋重新扎好,往背上一甩,转身便准备离开。

  开玩笑,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他陈望可不是来受气的。

  “哎……客官!”

  那小厮蹬蹬蹬地从楼上跑了下来,见陈望要走,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

  他连忙上前阻拦:“客官留步!让您见笑了,我们二掌柜他……”

  “没关系。”

  陈望摆了摆手,打断了他,“买卖这东西,讲究个你情我愿。

  “既然你们二掌柜没空,想必是瞧不上我这山野货,那就不必强求了。”

  他说完,又道了声“回见”,也不管那小厮如何挽留。

  正当他要跨出门槛去之时,一个温和声音突然从他身后传来。

  “我珍宝阁没有不做买卖的道理。”

  “客人既然来了,何不过来一叙?”

  陈望脚步一顿,回头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朴素青衫,看起来约莫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正站在楼梯口,含笑看着他。

  “这小子又是哪根葱?”

  陈望心里嘀咕了一句。

  “五爷!您来了!”

  还没等陈望反应,那小厮已经一脸欣喜地迎了上去。

  “老远就听到你们这儿说话便出来看看。”

  被称作五爷的男子笑着点点头,那小厮也赶忙对陈望介绍道:

  “客官!这位是咱们珍宝阁的五爷,是我们这儿的金牌供奉,掌眼功夫最是了得!”

  那被称为“五爷”的中年男人接着也对着陈望拱了拱手:

  “这位小哥,方才楼上那是我二侄儿,他此时正忙着吴家的大单,这才怠慢了贵客。”

  “待会儿客官的货,我亲自看。若是好东西,我珍宝阁必给高价。还望您海涵。”

  听着此人将好话说尽,陈望却摇了摇头。

  “多谢五爷好意。”

  他将布袋重新甩到背上,“不过买卖讲究个缘分,我看我与贵阁,今日怕是无缘了。”

  说完,他便要再次抬腿跨过门槛……

  “哼,要走便走,磨磨唧唧的!”

  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之前那呵斥小厮的二掌柜终于坐不住,此时也下来了。

  陈望抬头,发现此人约莫三十来岁,穿着一身锦缎,留着两撇八字胡,一脸精明相。

  二掌柜见五爷竟然在挽留一个泥腿子,当即冷笑一声道:

  “呵,我说五叔,你跟这种人废什么话?”

  “他一个山野村夫,本事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少了他的买卖,难道我们珍宝阁就做不成生意了?”

  听到这话,陈望那只刚要抬起的腿,又猛地放了下来。

  他缓缓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二掌柜。

  “你说谁呢?”

  “呵,说的就是你!”

  那二掌柜刚要张口再骂,就在这时,门口突然又闯进来一个人。

  来人穿着一身利落的青色劲服,腰挎佩刀,看打扮像是某个大户人家的护卫。

  那人一进门,也不看旁人,便先声夺人道:

  “二掌柜的!我家公子要的东西都给我弄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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