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穿越异界种田开始 第27章 复河

小说:从穿越异界种田开始 作者:牛马每一天 更新时间:2025-12-10 09:26:19 源网站:圣墟小说网
  山脚下的那条干沟,被亮痕咬出第一口湿色后,整个空气像被炸开了一条缝。

  风不再乱吹。

  风顺成一条线。

  从田里吹向沟底。

  从沟底吹向山脚。

  像天在催。

  像地在迎。

  像连风都知道——

  这里要变了。

  老人站在沟沿边。

  脚踩在干得能碎的老土上。

  他一辈子没见过这一幕。

  “它真……跑河了。”

  声音发哑。

  像怕惊动什么。

  徐三看着沟底那一寸水亮,整个人都麻了:

  “那是河水吗?”

  老人摇头:

  “那不是河水。”

  “那是——河根。”

  亮痕在沟底抖了一下。

  那一下像把整个沟底震醒。

  碎土往两侧滚。

  裂缝越撑越大。

  像张开的口。

  像死穴被扯开。

  “嘶——嘶——嘶——!”

  裂声不断。

  每一声都像敲在骨头上。

  徐三吓得腿都软:

  “这沟……像活了一样啊……”

  老人深吸:

  “它是活的。”

  “老河道,是活的。”

  “只是三十年没被喊醒。”

  “今天……它醒了。”

  亮痕突然猛地往前扑。

  一头钻进裂缝深处。

  沟底像被它整个掀起。

  “轰——!!”

  一大片老土塌下去。

  露出里面一层颜色完全不一样的土。

  深。

  黑。

  湿。

  老人喉咙一紧:

  “这是旧河泥!”

  徐三激动得跳脚:

  “天啊!河泥!三十年没见过的河泥!!”

  老人眼眶都湿了:

  “有河泥,就说明一件事。”

  “河底还在。”

  “老水路……没死。”

  亮痕在那层河泥上停了一瞬。

  像在听。

  像在辨。

  像在问路。

  突然——

  它亮了一下。

  亮得像一根针刺进黑泥。

  “嗡——”

  沟底震开。

  不是大裂。

  是深裂。

  像有人从地里拔走一根埋了三十年的钉子。

  裂缝底下突然冒出一点白气。

  老人愣住:

  “地气……”

  “不对——是水气!”

  下一刻。

  白气散开。

  湿意涌出。

  一声极细,却极深的水声从裂缝底下传出来:

  “淌——”

  老人瞬间红了眼:

  “这是河声。”

  “这是——河在动了。”

  徐三腿都跪软:

  “苏野……它这是在叫它自己啊……”

  亮痕像被这声音激着。

  猛地一冲。

  那一冲——

  像一块地心被点醒。

  “轰——!!!”

  沟底整条裂开半丈长。

  湿泥和细水混着一起涌出来。

  不是大水。

  但那气。

  那味。

  那颜色。

  全都是河味。

  老人手抖得不成样:

  “它撞开老河底了。”

  “它……真撞开了。”

  徐三脑子全空了:

  “这是不是……真的要复河了?”

  老人盯着那条越来越亮、越来越深的裂缝:

  “这不是要复。”

  “这是——已经复了。”

  亮痕整个扎在裂缝深处。

  像在拖。

  像在拽。

  像在拉一条沉在地底几十年的水筋。

  “嘶——!!”

  泥声不断炸开。

  像一个一个锁被撬开。

  亮痕突然往上抬。

  带出一股浑浊的薄水。

  “哗——”

  那水不多。

  但是真正的水。

  老人直接红眼吼:

  “地水上来了!!!”

  “真的上来了!!!”

  徐三跪在沟边,手抖得按不住:

  “这是我们村三十年没见的水啊!!!”

  风吹低了。

  吹得像天都低头看。

  亮痕不退。

  它往前挤。

  往下钻。

  它的动作,比救田时更狠。

  比冲第一田心时更猛。

  像它不是在开路。

  像它是在归路。

  老人声音发哑:

  “它在回家。”

  “它在回它自己的河。”

  沟底越来越湿。

  越来越软。

  颜色从灰白变成深黑。

  再变亮。

  亮到像一条路。

  亮到像一道埋在地下的光。

  老人呼吸都乱:

  “这是——河脉。”

  “这是它的命路。”

  亮痕抬起头。

  像在向前看。

  像在确认:

  那前面——

  是它真正的水路。

  下一瞬。

  它猛冲出去。

  像挣断一根绳。

  像找回自己的一口气。

  “轰——!!!”

  整条沟震得土沙往两侧炸。

  裂缝再扩半尺。

  一道真正的水纹,从沟底深处“亮”上来。

  亮得像银。

  亮得像久闭的眼睛睁开。

  风突然停。

  整个山脚安静了一瞬。

  像所有声音都在等那一刻。

  老人喉咙发紧:

  “要出来了……”

  “要出来了……”

  “水要出来了!!!”

  “淌——”

  那一声水声,比之前所有声音都深。

  像从地心传上来。

  像三十年的沉默一下被打碎。

  沟底的水——

  真正涌出来了。

  不是一滴。

  不是一点。

  是一股细细的,却稳得像脉搏的水。

  它从裂缝底下往上推。

  推开泥。

  推开石。

  推开三十年的封闭。

  老人双手发抖:

  “河开了。”

  “老河道——开了。”

  徐三哭着笑:

  “天呀……真的复河了!!!”

  风绕山脚一圈。

  把刚涌出来的那股薄水吹得轻轻抖动。

  亮痕在水上亮着。

  像它守了三十年的命。

  终于,被它亲手拉回来了。

  细水刚从裂缝里挤出来时,还只是薄薄一线。

  像刚出生的小兽。

  弱。

  细。

  却带着劲。

  亮痕守在它前头。

  像护着。

  像等它长。

  老人盯着那一线水,不敢眨眼:

  “别看它细。”

  “它一旦稳住——后头的水,就会全跟出来。”

  徐三心跳得像要从嗓子里蹦出来:

  “这跟打井那种小眼水不一样吧?”

  老人摇头:

  “不一样。”

  “这不是井水。”

  “这是——河根水。”

  那一线水抖了抖。

  像试探。

  像探路。

  像要证明自己还能跑。

  突然。

  它顺着沟底往前滑了半寸。

  滑得稳。

  滑得顺。

  像记得路。

  老人声音一紧:

  “它在走!!它在走!!!”

  徐三喊得破音:

  “河……它自己往前走了!!!”

  亮痕立刻跟上。

  像亲手扶着水。

  像在给它带道。

  像把它从三十年的黑暗里往外拉。

  “嘶——”

  裂缝又往前撑了半寸。

  水再往前走一寸。

  老人呼吸都颤:

  “它……它在接水脉!”

  风突然往沟底压。

  压得草叶全部趴地。

  像连风都知道——

  此刻的每一寸路,都至关重要。

  亮痕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的老沟。

  那条沟蜿蜒着,偏向村子北侧。

  沟底早被草根死泥堵得七七八八。

  像一条老蛇缩成一团。

  老人喃喃:

  “前面那一段……三十年前泥石流堵住过一次。”

  “那是整条河最难开的一截。”

  徐三:“难开……那它能冲过去吗?”

  老人深吸:

  “不知道。”

  “得看它今天的劲头。”

  亮痕突然往前猛冲一段。

  像作出决定。

  像不要后退。

  像打算把几十年前挡住它的障碍,全部撞开。

  “轰——!!!”

  大地抖了一抖。

  那抖动太轻,不像地震。

  更像——

  一条河,在呼吸。

  裂缝应声扩开。

  水涌出来三倍宽。

  老人眼睛一下发亮:

  “它在发劲!”

  “发大劲!!”

  徐三边喊边往后退:

  “它是不是要冲开整条沟啊?!”

  老人没说话。

  他盯着亮痕。

  亮痕完全没有犹豫。

  像一头冲入久闭洞穴的豹子。

  一把撕开前方的死泥。

  “咔——!”

  “喀——!!”

  “哗——!!!”

  十几年的落叶、老树根、死泥块,被水脉一寸寸撬开。

  像破被子。

  像断骨接缝。

  亮痕冲一次。

  前方就裂一尺。

  亮痕顶一次。

  泥就散一片。

  老人声音发哑:

  “它今天是真疯了。”

  “它这是把三十年的气,全今天吐出来了。”

  徐三吓出一身汗:

  “不会冲塌山吧???”

  老人瞪他:

  “不会!”

  “这是旧河道!”

  “它走的是它自己的路!”

  “只要不走偏,就不会坏!”

  亮痕又撞一次。

  “轰!!!”

  半截堵住河道的死泥被抬起来。

  像有人从地下推起一块巨石。

  徐三直接傻了:

  “我靠!它把老泥给顶起来了!顶起来了!!”

  老人抬杖猛拍地:

  “它接上老河筋了!!!”

  风忽然倒吹——

  从沟的深处吹出来。

  吹得像山底回声。

  像有什么被打开了。

  像一口封死的门——

  终于被推开。

  老人瞳孔一缩:

  “来了。”

  “要来了。”

  “河……要出来了。”

  下一瞬间。

  沟底传来低沉的“轰——”声。

  不是亮痕发的。

  不是土裂声。

  是——

  水声。

  真正的水声。

  沉。

  厚。

  像压在地底多年的一大团水,终于被松开枷锁。

  老人整个人都变了:

  “那是深层水!”

  “那是老河的主水!!”

  亮痕退半寸。

  像给它让路。

  像迎接王。

  然后——

  “哗————!!!”

  一大股浑浊而有力的水,从裂开的沟底喷出来。

  带着压得让人心悸的劲。

  像被关了三十年。

  像憋痛了三十年。

  像终于找到出口。

  徐三被吓得往后跌坐:

  “这……这是河!!!真的是河!!!”

  老人红着眼吼:

  “复河了——!!!”

  “老河道复活了——!!!”

  水越来越大。

  越来越厚。

  越来越稳。

  它没有乱冲。

  它顺着亮痕打开的沟往前走。

  像认定那是它的路。

  像跟着亮痕。

  像跟着苏野。

  风顺成一条线,从山顶压到沟底。

  压得整个山脚都像在低头。

  亮痕在新涌出的河水前亮了一次。

  像点头。

  像欢迎。

  像告诉苏野:

  ——我接回来了。

  ——我们的水路,回来了。

  老人声音哽咽:

  “苏野啊——”

  “这是你给村子接回的命。”

  水声越来越响。

  整个山脚都响。

  像一条大河,从沉睡中爬起。

  像天地之声。

  像命声。

  河水第一次喷出来后,沟底的声音就再也压不住了。

  “哗——哗——哗——!!”

  像三十年积在地心的水,被亮痕一口气撬开。

  老人握紧木杖,指节发白:

  “它不是在出水。”

  “它是在吐水。”

  徐三吼着:

  “吐啥?!”

  老人眼睛发亮:

  “吐旧水!”

  “吐堵了三十年的死水!”

  “吐干了三十年的闷水!”

  “吐完才会出清水!!!”

  亮痕就在浑水前抖着。

  像兴奋。

  像激动。

  像久违地嗅到自己真正的家味。

  水越来越多。

  沟底的泥被推开,露出原本的河槽形状。

  弯的。

  顺的。

  深的。

  像一条龙被重新从泥土里刨出来。

  徐三看呆了:

  “老人,你看——它自己顺形了!它自己走回它的老路了!!”

  老人点头:

  “它记着呢。”

  “水比人记路更久。”

  “哪怕三十年不走,只要有一口气,它还是能自己回。”

  亮痕突然猛地往前窜。

  像要带那口“主水”往前跑。

  水像被它牵着。

  往前扑。

  往前淌。

  往前冲。

  “轰——!”

  前方又一段老泥堵塞被顶开。

  露出更深的一截河底。

  老人声音发 tremble:

  “那段……是当年大洪水淤的。”

  “那段堵住后,河直接断气。”

  徐三紧张:

  “它能……顶得开吗?”

  老人吸气:

  “亮痕能开得第一口,就能开得第二口。”

  “它现在不是田水。”

  “它是河头。”

  亮痕一头扎入那段淤泥。

  那一下像把地皮撞裂。

  “咔!!!——轰!!!”

  淤泥像被掀翻的棉絮。

  整小截河槽塌下去,露出里面黑到发亮的深泥。

  深泥一翻动——

  水就从下面爆出来。

  “哗——!!”

  比刚才更急。

  更深。

  更稳。

  徐三一屁股跌坐:

  “哎呀我爹——这水比方才大两倍!!!”

  老人吼:

  “正常!!!”

  “那是主水!”

  “那是河根!”

  风突然从沟底往村子方向吹。

  吹得直。

  吹得顺。

  吹得像在通知整个村:

  ——水回来了。

  ——河醒了。

  ——命路开了。

  亮痕冲出淤泥,一路拖着主水往前跑。

  水跟着它跑。

  像小孩跟着大人。

  像一群羊跟着羊王。

  像整个河脉跟着它的步子。

  老人看着那一幕,忽然低声说:

  “它……它不是在找路。”

  “它是在带路。”

  徐三愣住:

  “啥?”

  老人眼里发亮:

  “它让河跟着它走。”

  “它带着老河道复活。”

  水势越走越稳。

  亮痕越跑越亮。

  沟底的形状越来越清晰。

  原本死白的河底,现在像被水涂上一层深色的命。

  像一条睡醒的蛇,重新抬起身。

  老人喃喃:

  “这不是修水沟。”

  “这是——复河。”

  风吹得越来越急。

  连山上的枯草都被吹得沙沙响。

  像山在兴。

  像山在笑。

  像连山都知道,这一天等了太久。

  亮痕突然停在一块凸起的大石前。

  那块石,是当年大洪水冲下来的,正正堵在河心。

  老人脸色一凛:

  “它碰到石头了。”

  徐三担心:

  “挡住了?那咋整?石头那么大,它撞不开吧?”

  老人摇头:

  “那石头当年堵它,它记仇。”

  “它今天肯定要冲。”

  亮痕在石头前亮了三下。

  像蓄劲。

  像深吸。

  像要把全身的水力往前压。

  “嘶——!”

  亮痕突然往后退了半尺。

  徐三吓:

  “它退了?!它怕了?!”

  老人立即摇头:

  “不。”

  “它是要助冲。”

  下一瞬。

  亮痕从后方猛地扑出去。

  像一道力,被它拧成线。

  “轰————————!!!”

  亮痕撞在石头下缘。

  石头震了一下。

  再震一下。

  第三下——

  那块堵住三十年的大石,竟然动了。

  徐三直接喊破:

  “动了!!它撞动了!!!撞得动!!!”

  老人眼眶通红:

  “它要掀石!!!!”

  亮痕再撞一次。

  “轰!!”

  大石整块翻了下去。

  掉进更深的河槽里。

  那一刻,河槽前方彻底打开。

  像一道真正属于水的门,被拉开。

  水一口气冲进去。

  “哗————!!!轰——————!!!”

  水声大得像一条河复生。

  老人红着眼喊:

  “水路开了!!!”

  “老河道真正开了!!!”

  徐三哭得像孩子:

  “这就是……河回来了?!真回来了?!”

  亮痕被水包着。

  却稳稳站在前头。

  像河王。

  像水头。

  像它本来就该站在这里。

  老人用颤抖的声音说:

  “苏野。”

  “水从今天起,不只是跟你走。”

  “它要跟着你——一起复整个山脚的河。”

  风绕沟底一圈。

  树叶齐齐倒向河槽。

  河水继续奔走,越来越稳。

  越来越亮。

  越来越像一条真正的河。

  像三十年苦难后的第一口自由。

  亮痕打着光。

  像再喊一句话:

  ——路通了。

  ——河回了。

  ——命起了。

  老人对着这一幕,轻轻说:

  “这天,这地,这河——”

  “都记你苏野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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